第二十九章：深入脊髓的痛苦

张志强掐灭手中的烟，力道极狠，转瞬间，烟头化成灰烬：“我在离开津南监狱前一年，他们莫名其妙要给我们注射了一个什么疫苗，说是最近有什么流感，要让我们预防。” 他嗤笑一声，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当时电视机根本没有报导有流感，不至于为了一个没有上过电视的流感给我们注射疫苗。” “而且，这疫苗根本不像是正经疫苗，普通疫苗一般直接打在胳膊上，这疫苗是往人颈椎里打。” “打得那一刻是钻心的疼，我们每个人注射疫苗后身体都很难受，但过了一段时间又恢复正常。” “不过，那之后，他们常常给我们来一次大体检。嘴上说是为了大家身体健康，心里想的全是祸害人” 张志强转头，第一次正眼看钟云枫：“我认为这次末世，早有预谋。” “虽然监狱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引入了丧尸犯人，但我怀疑，其实监狱里面，早就有人已经变成了丧尸，才会导致整个监狱全军覆没。” “而导致他们变成丧尸的源头，就是当初那根疫苗。而我，则是以中了超级大乐透的概率，成为了一个异能者。” “监狱信息容易封锁，事发之后也容易掩盖，而监狱里的他们，死了活了，不会有多少人在乎，是最好下手的地。” “我的理解对吗？”张志强试探着问。 钟云枫没有走进他的语言陷阱，只是道：“说法需要有证据证明其为事实，现在只是你一个人说辞。” “你不就是来找证据的吗？”张志强见他没入坑，笑了笑，“钟队长，你想怎么找证据？” 钟云枫将之前安排好的计划道出：“首先需要联系基地，让基地本部根据提供的信息做好完善决策，加大支援力度，我们才能做下一步计划。” 即使加上张志强，他们实力也可能不敌王一凡，毕竟，津南大学极有可能不止一个异能者。 张志强：“你还想去市中心发射卫星信息？” “对。” “你们现在加上普通人都没有当初我们行动主力的一半，这样去只能送死。”张志强不客气道。 “人多不是战斗的关键，要学会智取。”钟云枫淡淡道。 “行行行，”张志强罢手，不与他争执大道理，“你是老大，你想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是累了。” 钟云枫：“你已经失败过一次，比我更有经验，把你遇到的教训全部复述一遍，好作完善的计划。” “你还真不管不顾就戳我心窝，”张志强嗤笑一声，看了看这个冷漠的男人，“刚才哄你女人这么温柔，我还以为你是个男人。” 到底还是一个满脑子只有利用的工具。 假睡的莫微草听这话不对劲，头上雷达动了动。钟云枫是不是男人，关他张志强什么事啊？ 钟云枫看见莫微草的头发呆毛翘起，把它捋顺，没有纠正张志强的误会，抱着莫微草站起：“时候不早了，先休息，明日我再和你讨论详细的方案。” “切，德性。”张志强又点了一根烟，不去看腻歪的两人虐狗。 钟云枫将莫微草抱回了战车内，看见王大兵进入睡梦中，完全没有察觉莫微草跑出来。 “是小草故意等王叔睡着了才乱跑的，不要怪王叔。”莫微草悄地掀起眼皮，偷偷看钟云枫有没有生气。 钟云枫知道王大兵工作一天，已经疲惫至极。 而且，莫微草要是想逃跑，也没有人拦得住。 “你跑完之后记得回来找我就行。”钟云枫轻声道。 若不是张志强提醒，他从来不知道温柔一词可以用来形容他。 但，安抚莫微草就像给一只炸毛的猫咪顺毛，看见它舒服地眯起眼，让钟云枫有一种错觉，莫微草会像一只猫永远待在他身边。 可莫微草却微微摇头。 钟云枫抚摸莫微草头发的手一顿，语气冰冷：“你不愿意回来找我？” “不是，”莫微草轻笑道，“如果小草要偷跑的话，一定是来找你啊。” 忽然间，漫天的繁星一颗一颗坠入沉静的湖，激起荡漾。 钟云枫垂眸，轻轻抚摸莫微草缀满星星点点的眼睛，失语片刻。 一瞬间，他很羡慕那个人，让这双漂亮眼睛望了十八年。 “明天小草醒来可以得到一个睡美人之吻吗？”莫微草含着小小的期待问，现在的钟云枫很温柔，似乎可以趁热打铁。 “不可以。”钟云枫收敛目光，重新立起穿不透的钢铁城墙。 “钟云枫说话不算数。”莫微草气道。 钟云枫冷哼一声：“是你不听话一直没有睡，偷听谈话，现在还睁着眼睛。” 经过一天，对付无理取闹的莫微草他已经游刃有余。 莫微草气鼓鼓，想要从钟云枫身上爬起来，自己睡到一边，暂时不和钟云枫玩耍。 但钟云枫稳稳抱住她，不让她挣扎，眼睛满是笑意，但嘴上还是低声斥道：“不能吵醒王叔。” 王大兵：“……”默默翻身，背对他们。 莫微草吓得僵住。 钟云枫笑了笑，把她拉下，让她趴在胸膛上，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睡觉。” “诶？”莫微草还没反应过来，又要爬起来。 刚刚那个是什么？ “巫女警告你睡觉。”钟云枫又将她按回去。 莫微草嘴角疯狂上扬，搂住钟云枫的脖子，心满意足地趴在他身上：“好的，美丽的钟云枫巫女。”虽然只是额头上的一小吻，但却是迈向生命大和谐的一大步。小草的舌吻，指日可待。 钟云枫轻轻将下巴抵在莫微草发旋，手轻轻拍打莫微草的背，听她呼吸声慢慢恢复平静。 心里莫名起了一个念头，希望她今天在梦里不要再叫哥哥。 至少这个晚上，暂时让他沉溺一会。 战车微黄的夜灯洒在莫微草的头发上，温馨而宁静。 钟云枫拿起刚才被莫微草挣扎掉落的衣服，给莫微草盖上防止她着凉，忽而瞥见她突起的颈椎边有一个痕迹。 ——这疫苗是往人颈椎里打。 颈椎之间，便是深入脊髓的痛苦。 钟云枫忍不住碰了碰那块疤痕，是一个类似爱心的形状，在平滑细腻的皮肤上微微凸一块。 “希望可以替我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