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三

至此，他停下来做出一番解释： “你应该不知道，精灵口中的“树枝”便是我们所说的“重生之木”。我认为埃德加·索罗二世和特蕾莎·阿瑟提克亦是为了此事而来到襄阳。” “你准备帮助他们？” 羽榣的问题一针见血，“沼泽地之主”则是给出了相当委婉的回答； “未尝不可。” 事实上，他和羽榣在风口浪尖上潜入襄阳城中，也是为了夺取“重生之木”。 他的考虑是： 如果“守林人”能够拿出让人满意的利益，那么合作不失为一个双赢的选项。 然而，羽榣态度强硬： “你看着办罢。反正我是准备袖手旁观了。” 不难发现，她因为柳怀沙的所作所为而耿耿于怀。 闻言，“沼泽地之主”抚恤而笑： “不必如此。合则两利，斗则两伤。买卖不成，情谊还在。” “呵呵。我与你不一样，我不是来做买卖的。” 羽榣的声音越发冰冷，“沼泽地之主”见状，只好转移话题：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埃德加·索罗二世会以“柳怀沙”为名行走江湖？” “为什么？” “或许你应该仔细想一想，难道你不觉得“柳怀沙”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么？” 似曾相识？ 羽榣带着几分怀疑开始了回忆。 啊…该死… 她觉得头痛更加厉害了。 … 良久，“沼泽地之主”看她默不作声，恰合时宜地出言宽慰：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毕竟，我提到的“柳怀沙”早就成为历史了。他曾经是新朝有名的剑师，在“长安七剑”当中，他排行第六。他在新月战争期间失踪了。” 在“长安七剑”之中排行第六？老六？ 有些奇怪的想法悄然浮现，羽榣敛住笑意，故作正经姿态： “失踪？” “至少新朝人是这么认为的。可事实却是，“柳怀沙”与当时的伊森加德亲王克里斯蒂娜·索罗相爱了。不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没有听错，一个中土人与一个精灵相爱了。” 羽榣顿时愣住了。 不愧是你呀！老六！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去西境打仗的？ 怎么打到一半还能打到床上去？真是厉害了！ … 接下来，“沼泽地之主”不紧不慢地讲起了事情的后续： “他们死了。” 死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羽榣觉得以这种方式结局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在战争期间和敌人谈恋爱，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消片刻，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知道精灵贵族喜欢沿用父辈的名字… “难道自称“柳怀沙”的精灵法师是他们的后裔？” “是的。埃德加·索罗二世是一个半精灵。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成就传奇法师位阶的半精灵。在他加冕为“红林之主”以后，就会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具有部分中土人血统的精灵王。” 好家伙… 羽榣暗自思忖着。 很快，她发现了新的问题： 精灵不是非常看重血统的纯正么？半精灵往往是会遭到鄙视的对象。 既是如此，自称“柳怀沙”的埃德加·索罗二世竟然能够坐上王储的位置？ 真是不可思议啊。 想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想得到更多相关的消息，却发现“沼泽地之主”以手掌拖着头部，眼皮耷拉着，快要合拢了。 于是乎，她探出细腻如兰花的手指轻扣着面前的桌案，唤着“舅舅”，直至“沼泽地之主”恢复了方才的神采。 “不得不服老啦。” “沼泽地之主”打着哈欠。 面对羽榣提出的新问题，他不假思索地开始回答： “你问为什么埃德加·索罗二世能够成为红林的王储？这有什么好问的，克里斯蒂娜公主一直就是枯木王座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啊。” “我不知道在新月战争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总而言之，在她去世以后，埃德加·索罗二世作为她仅有的后裔，得到了本来属于她的继承权。” … “沼泽地之主”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案上的搪瓷杯子饮了几口。 在稍事休息以后，他开始分析为什么半精灵柳怀沙没有因为血统而受到鄙视的问题： “只有极少数贵族才知道埃德加·索罗二世是半精灵。我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听到相关的消息。” “要知道，“红林之主”曾经声明，散布任何对他不利的言论皆以叛国罪论处。其中与血统问题有关的，视为针对枯木王座的挑衅。” “再后来，也就是他正式被册立为王储的时候，“红林之主”要求全国贵族起誓捍卫他的权利。” “因此，拒绝对他屈膝的精灵贵族早就被“红林之主”杀得一干二净了。又有谁敢歧视他？” … 啧啧，富三代就是好啊…不对，应该说是官三代…妙啊妙啊… 羽榣捏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 真惬意呀，在吃瓜的时候果然适合吃零食。 与此同时，“沼泽地之主”又滔滔不绝地开始讲了： “据说克里斯蒂娜公主是久负盛名的美人，曾经造就了全国男性贵族皆拜倒在她裙下的盛况。” “然而，她始终没有结婚，也就导致她的追求者不仅有活得比她久的和与她年龄相仿的，还有大批要比她年轻的。” “稍微夸张地说，她的追求者如果排好队，其长度会超过暮色和暴风眼之间的距离。” “虽然我没有见过埃德加·索罗二世，也没有见过克里斯蒂娜公主，但我有所耳闻，说是他的面容与已经逝去的公主很相似。”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有许多次级领主始终忠实地维护他了。我想你应该能猜得到其中的缘由。” … 羽榣越听越想笑。 在“沼泽地之主”的长篇大论结束以后，她忍不住感慨： “一群老舔狗罢了，笑死我了。” 闻言，“沼泽地之主”顿时愣住了。 对于他来说，诸如“舔狗”和“笑死”之类的词汇实在是有些陌生。 不，岂止是有些陌生，简直就是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好在经过一番思索，他成功地回忆起“笑死”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