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初入职场

裴南季进了宿舍，看着干干净净的寝室，心情通畅。 不过，她自己身上搞得不成样子，必须要立刻马上去洗澡。 因为出了汗，小脸红扑扑的，看着精神又健康。 不过，这种精神她才不想要，毕竟累得要命。 更何况，她可是致力于提前养老的小咸鱼一枚，运动什么的可都太累了。 人走楼空，整个八楼都空荡荡的，只剩下寥寥无几。 学校有规定，毕业典礼过后十天之内，都要搬出去。 留校读研的也要搬到研究生的教学楼，腾出来的宿舍要进行简单的翻新，为下一届学子的入住做准备。 裴南季汤床上看了一眼时间，六月二十一号，她决定尽早搬离宿舍。 毕竟凭她这小声板，想要一天之内搬到谢氏提供的员工公寓，难度还是很大的。 至于曲一鸣，她决定还是不麻烦他为好，要不然她跟任瑶的矛盾又要起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以后要在一家公司工作。 她闲来无事，又看了看娱乐新闻，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周晏的消息，看来是一个刚入行的新星。 不过，她总有一种预感，他不像是出来做明星的人。 大概就是女生的第六感吧。 找不到关于他的新闻，裴南季也就放弃了。 她又跟谢氏的人事小姐姐聊了起来，“姐姐，我能不能明天去公司办理入职啊？我想早点去熟悉熟悉环境。” 想去熟悉环境是假，想去住宿是真。 她可不想陷入睡大街的境地，毕竟大夏天的蚊子很多。 那边没人回她，她就给手机充上电，小睡了一觉。 醒来得到肯定的回复，她立马开始找衣服试了起来。 她的衣服不多，清一色的牛仔裤和阔腿裤，上衣也是衬衣居多。 她不喜欢穿裙子，除了那一体式的睡裙，行李箱里再也找不出一条裙子来。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问了一嘴，“姐姐，公司对着装有没有具体的要求呢？” 这回人事小姐姐倒是回得极快，“没有，不过建议穿长裤，因为研发实验室要接触到不少化学药品。如果是裙子和短裤的话，要过膝。长头发要绑起来，最好不要带含金属一类的装饰品。” 裴南季了然，这些条件对她来说，就相当于没有。 她一个一穷二白的学生，哪里去穿金戴银？ 梦里她都不敢想好吗？ 她怕自己戴上不是贵气，而是土气的暴发户。 最重要的是，她怕别人骑车抢她的金手链银耳环。 所以，为避免一切的源头，干脆不戴，正好也买不起。 六月二十二，早上六点半，她就睡不着了。 洗漱完毕，穿着平常的衣服，坐着公交车去了谢氏。 到达谢氏大楼的时候，刚过九点。 好在楼里装饰中规中矩，倒没有特别亮眼的操作。 她对谢氏的印象分多加了五分，毕竟没有华而不实，与她设想中的大差不差。 到了前台，然后被指引去了四楼的人事部办理了入职。 她还是第一个来研发部入职的实习生，走完流程后，她被带到了实验室。 这里有最先进的精密仪器，件件都是价值不菲。 研发部的老同事每给她介绍一种仪器，都要顺便说一嘴价格。 听到最后，裴南季已经麻木了。 虽然自己兜里五位数都没有，可是听到七位数甚至八位数的仪器之后，她已经波澜不惊了。 因为其他的同事还没来入职，所以部门老同事也只是走马观花带她看了一遍。 然后给她指了一个角落里的工位，“裴……同学，你就坐那里吧。” 裴南季点了点头，她知道人家是记不清她的名字了，不过她没说，毕竟她要说出来，不就是打部门前辈的脸吗？ 然后，有人给了她一小摞资料，“这两天，你先看这吧，等咱们部门招进的人都来了再带你们统一熟悉部门职责。” 裴南季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因为其他人看起来都好严肃，她就像是唯一一只落入狼窝的小羊膏。 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天，下班后拿到了公寓的地址和钥匙。 “公寓是两人一间，家具一应俱全，原则上要服从公司分配，不得私底下调换。” 裴南季点头，先去看了地方。 需要买的东西还不少，不过为了省钱，她决定还是把自己宿舍的东西拿过来用，大不了多跑两趟。 回了学校，她又乘公交车去了一趟公寓，带去一个满行李箱，拉回一个空行李箱。 隔天，又去了一趟，宿舍楼东西基本所剩无几了。 她决定赶在宿管阿姨“清场”之前，搬过去。 上班的第三天，六月二十四，她最后回了一趟A大，把她的仅剩的最后一点行李打包完成。 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逆着光，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刚来这里的样子，一个人，大包小包，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那时的她，还很不上进，以为拼了半条命考上A大，以后的美好生活就有保障了。 没想到，这里不是高中，比她学习好又努力上进的同学比比皆是。 大一那年甚至差一分出现挂科现象，后来有一位头发发白、年纪颇大的教师，在讲到人为什么突然要不断学习的时候，她像往常没有认真听讲，神游太空，可不知怎么脑海里就开始回荡这那位老师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入耳。 她活了二十年，第一次感觉自己不能就这么堕落下去。 毕竟“富贵闲人”这几个字对当时的她，以至于现在的她都非常有影响力。 她的愿望也不大，赶在三十五岁前过上退休生活就行。 --- 许愿在老家呆了近二十天，整日闲着，她老是胡思乱想。 想着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就联系了部门主管，申请提前结束产假。 产假期间虽然也有基本工资，但是对于想提前出国的她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她必须得多存点钱，这样以后才能不那么颠沛流离。 得到批准之后，第二天就踏上了回A市的动车。 现在最主要的是找房子住，自她嫁给傅南洲，就一直住在傅家。 眼下，她早已从傅家搬出，找个能短租的房子才是重中之重。 她先在找房软件上看了一番，然后又联系了关系较好的同事李月，问她那里还有没有能合租的房间。 李月见她这样急，便问“许愿，你出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要找房子住？跟你老公吵架了吗？” 许愿暂时不想回，“没，就是想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而已。月月，你有空帮我问问吧，能尽快入住，大概租到年底。” 李月应声之后，她又加上了房产中介，把自己的需求一一表明，等着到A市就去看房子。 下了车，她行李直接寄存在酒店，就跟着中介去看房。 一连看了几套，都不太满意。 不是太破就是太远或是太贵。 总之，不尽如人意。 路上，走得脚都起泡了，还没见到满意的。 只能约好第二天再看，她只能酒店里先凑合几晚。 六月二十五，研发部门招进来的实习生都已经到齐。 人事开始安排住宿，安排到最后，只剩裴南季那个房间多了一张床。 面对大家各种莫名的眼神，她只能默默在心里道，天意如此，羡慕不来。 李月跟人事部的一位女生是老乡，无意间听说公司给实习生提供的酒店式公寓多出一个床位。 随即向许愿说了一嘴，许愿也就一听，没想过真的住。 只是一直没有适合一个女生单独住的房源，她不得不重新思考。 到公司的时候，部门已经来了好几个新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只有一个实习生，来得有点迟。 她一边小跑，一边快速避让人群，一边喊着，“不好意思，让一下，谢谢。” 许愿回头望去，女孩头发凌乱，慌张又紧张。 跟初入这里的她，很相似。 裴南季受到这么多人的注视，简直想原地去世。 都怪她昨晚上贪凉，喝了两瓶冰冻矿泉水，大姨妈提前造访，搞得她一早上都兵荒马乱。 许愿见大家都看着这个小姑娘，就为她说了两句话，“先喝口水顺顺。” 裴南季环望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纸杯，“谢谢您。” 许愿笑了一下，“您？我也没比你们大几岁。介绍一下，我叫许愿，今年二十七，入职三年，大家可以叫我愿姐，不准再尊称“您”，我可不想被叫老。” 裴南季脸色红了，点点头，“知道了。” 许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刚休假回来，人还认不全呢。” 裴南季挪到中间，正对着部门领导，公式化道，“大家好，我叫裴南季毕业于A大药学院，很荣幸能够来到这里、遇见大家，谢谢。” 许愿点了点头，“下一个！” 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裴金枝身上，她一脸懵，搞什么？不是都介绍过了，怎么还要再介绍一遍？ 她脸色不太好，“大家好，我再介绍一遍，我叫裴金枝，金枝玉叶的金枝。虽然我和这位迟到的同事都姓裴，但是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裴南季无语至极，误会什么？难不成还会影响到你的转正考核？ 正好，裴金枝先开了这个口，她就省心直接做十五。 裴南季果断地点了电头，“对对对，这位金枝同事说得对，我与她确实没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只有一个，我和她的母校都是A大，仅此而已。” 裴金枝翻了一个白眼，正好被裴南季瞅见。 她可没那么小肚鸡肠，她就直视着裴金枝，露出礼貌的微笑。 裴金枝扭过头，不去看她。 一小圈人介绍完毕，一波又一波的人带着他们去熟悉不同流程。 从分子式合成到药物合成以及在小白鼠身上的临床表现。 裴南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上班的辛苦。 下班回到距离公司八百米远的公寓，她坐在二十三楼的飘窗上，隔着玻璃往下看。 灯红酒绿，车流不息。 玻璃上折射出女孩的影子，眼睛有些呆愣无神。 她感叹道，工作后眼里果然就失去了光。 不过，她走上这条路就不后悔，毕竟能为千千万万的患者带去一丝福音，已是求之不得。 医学是一件很神圣很严谨的工作，容不得一丝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