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豪购

陈末对这种特殊的“蹲式服务”并不习惯，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公司是否有售三级星晶？” 夏云答道：“陈先生，我们“兴远能源”作为1号洼地“甲虫”的运营商及第一级的星能开发商，各种级别的星晶自然是都有的。” 陈末道：“第一级星能开发商？难道星能的开发权不是你们独家掌握的吗？” 陈末有些不解，根据他了解的资料，“兴远能源”的创始人即是开拓者协会成立的七位奠基人之一，作为洼地七大世家中的一个，稳稳地控制了整个洼地的能源产业。 “开发权确实在我们手中，不过经过数百年的改革，公司一直在精简业务。现如今外六区的许多业务我们都已经分包给了民间公司，也间接孵化了许多优质的二级、三级星能开发商。”夏云答道。 星能作为洼地的根基，开拓者协会自然不放心将所有能源长期由一个家族掌控在手中，这很好理解。陈末也曾听闻近几十年间，开拓者协会的能源部新设了好几位副部长，想必也是对那个世家门阀的制衡。 停顿了一下，夏云接着说道：“三级星晶我们确实还有一些库存，不过您也知道第七大区的情况，最优质的星晶往往不会优先供应给我们。所以还是先提前跟您打声招呼，以免您对星晶不满意。” 从星坑同一个断面开采的星晶，品质上会有好坏，就像是同一片草地上的草长势亦会有所不同。 陈末沉吟了片刻，问道：“品质……有多差？” 夏云答道：“单块星晶所含有的能量大约在8000哈特左右。” 陈末诧异道：“8000哈特？难道你们这的星晶不是标准切割尺寸的吗？” 夏云不好意思地回答：“陈先生，是标准切割的尺寸。” 陈末陷入了沉思。根据他的了解，正常情况下，标准切割的三级星晶所含有的星能一般至少在1-1.2万哈特之间，而8000哈特的三级星晶，品质着实有够差的。 陈末叹了口气，说道：“勉强也能用，那价格呢？” 星晶受供需关系的影响，一日一价，陈末在来的路上通过星联网路刚查过价格，标准切割的三级星晶当日单块售价应该在6K开拓点左右。而按照夏云所说品质的星晶，价格怎么也应该比这再便宜一点。 夏云打开星通机上的计算器程序拨了几下，回答道：“陈先生，一块的价格是6600开拓点。” 陈末瞪大了眼睛：“你们的星晶本来就有2-4千哈特的能量缺口，不便宜一些也就算了，可是比你们总公司在星联网络上公布的日价还要贵，这是什么道理？” 夏云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少年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夏云面露难色：“陈先生，星晶从星坑运送到这里，需要运输成本；分公司的运营，亦有运营成本。所以会多产生10%额外的服务费呢，这个在外六区都一样的。” 陈末沉吟了片刻，眼下他并没有购买星晶的其他渠道，或许通过白桑野这条线可以解决，但陈末并不想欠下人情。上次的那出闹剧，在陈末拿到手中这种橙卡的时候，其实双方就已经两清了。 陈末对夏云说道：“我需要两块。” 不一会儿，便有工作人员提着一个印有“兴远能源”图标的黑色手提箱走进来放在桌上。在完成购买此类战略物资所必经的身份登记，以及刷卡扣除点数后，夏云将房间交给了陈末单独使用。 陈末打开手提箱，澎湃的星能扑面而来，似要钻入陈末的身体。手提箱用某种特制的材料填充，两块墨绿色的星晶并排镶嵌在填充材料当中。 这种标准切割的星晶形状大小不过20*15CM，厚度仅有5CM左右，竟然就要卖到六千多开拓点。 根据开拓者协会能源部的解释，星晶显色是因为星晶内含有致色因子，能量越充沛的星晶所含有的致色因子便越多。地心深处含有各种丰富的元素，这些不同的元素都有可能作为致色因子被星晶吸收，所以星晶的颜色也五花八门。 重将手提箱合上后，陈末觉得星晶的星能与身体的联系被骤然切断。这个箱子的材质，似乎与先前购买的星能爆弹的外包装类似，都有防止星能外溢的功能，联想到学院发放的星晶从未有类似的容器，陈末不禁感叹自费和免费的巨大差距。 陈末心疼地将橙卡放入口袋中，短短十多分钟，陈末便花掉了将近一万四的开拓点数。在前台小姐热情的“欢迎下次光临”的问候声中，陈末提着手提箱走出了大门。 拿到星晶后，陈末便搭乘星能班车径直返回了菁英公寓。一进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取出一块星晶，想要尝试自己是否能再造一块“甲子星”出来。 半个小时之后，陈末失望了，盯着手中的星晶怔怔出神。 这次，他不但没有进入昨日的那个“妙境”，甚至连吸收星能的速度都变慢了。 陈末皱眉苦思，究竟是什么问题？难道是这块星晶的品质不行？ 不可能。吸收星能的时候，这块星晶澎湃的星力输出与学院发放的星晶并无二致。 莫非是自己体内的星能已接近饱和？很有可能！陈末收神内敛，仔细感受自己的身体，虽然现在还无法准确感受到第七层桎梏，但体内星能充盈，五脏六腑都散发出幽幽的星光。 一切都得益于昨日星晶、星元与躯体建立起的神秘通路！ 陈末调整呼吸，凝聚心神，从休息舱底部取出木刀，又开始练习「十式」。陈末的身体在狭小的房间内施展起来，每每做着动作的身体将要触及到房间的墙壁，他便中断动作，退后几步再重新起势。数年来，陈末都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练习，对此早已习惯。 「十式」早就像一幅幅图画一样深深地烙印在陈末的脑海中，陈末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体内星力的运转轨迹以及全身每一处肌肉的发力。 在发力方式上，弎爷爷的说法与秦学纯的并无二致，所有的发力方式都讲究一个从松到紧，由柔到刚，这样的力量才最强，最具穿透力。 另外，武斗时双腿在地上生根并不是定理，只要将身体的肌肉磨练到一定程度，一些高手在无处借力的情况下依然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练到酣处，陈末回想起与时年交手时所使用的十式之二，他冒险使出的这一招其实并不完整，若是时年当时并没有选择等他落地，而是从下至上跃至空中对他发动攻击，说不定他便没有时间去摸黑刃。 自己跳得还不够高，在空中利用核心肌群的收缩与舒张调整姿态亦不完美，导致最后的斩击并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如此想着，陈末的身体忍不住随心而动。他的星力不自觉的下沉至腿部，随后猛地跃起，一边用手去摸裤腿的事物。 可是陈末忘了一件事，此时此刻，他并不是在地德区1035号培养仓的空地上，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于是下一刻，陈末的脑袋重重地撞击在天花板上，整个房间跟着发出一声巨响，随后他身体掉落在地面上，捂着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扭动，柔韧的身体像一条被火烫到的蛇。 …… 结束便利店晚班工作之后，又搭乘了1小时的星能班车，王荔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位于菁英公寓703室的住处。今天的她连吃午饭的胃口都没有，洗漱完毕之后就直接跳到休息舱内，戴上耳塞酝酿睡意。因为另一名同事徐小小的请假，王荔莎所在的便利店由原先的三班倒变成了现在的两班倒。 一下子无法适应的她最近有些植物神经紊乱，就在数到第988只羊，困意袭来的时候，她听到一声巨响，同时感到休息仓向她的背部传来一阵巨大的推力，她在空中惊恐地睁开双眼，看到原本放在身边的星通机也飘在空中。两秒钟之后，王荔莎“哎呦”一声重重地跌落在地面。 王荔莎顾不得更换睡衣，穿上拖鞋气冲冲地冲到楼下的603室。看着门上的号码牌随着自己敲门的动作颤动，王荔莎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用这么大的力气敲过门。 开门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虽然少年的脸蛋看上去还算顺眼，但王荔莎此刻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大声问道：“你搞什么？拆房子啊？你知不知道姐姐我酝酿出睡意有多不容易？姐姐我啊，只听说过住楼下的让住楼上的声音小点，你一个住我楼下的能让我跑下来投诉你，也是一件奇事啊。” 陈末看着眼前身穿粉色睡衣的愤怒女子，一边揉着肿胀的脑袋，一边连声道歉：“抱歉抱歉，意外意外。” “意外？什么样的意外才能让楼上睡觉的人从休息舱内震到地上？你说说看，陈末？”王荔莎气笑了，将陈末公民身份牌上的名字深深地记在脑海中。 陈末诚恳地说：“那个…姐，我说…是我脑袋撞在天花板上的，你信吗？” 王荔莎望着菁英公寓将近三米的层高，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陈末，一字一句道：“你傻，还是我傻？” 陈末心中叹了口气，不说话，只是苦笑。 看到陈末傻笑的样子，又结合陈末先前说的话，王荔莎当下觉得陈末可能是一个智力不正常的少年。 王荔莎皱了皱眉，往房间里看了看，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见房间里上下叠着两个休息舱，问道：“你家大人呢？让你家大人出来说话，姐姐我真的很生气！” 陈末答道：“爷爷他……出远门了。” 听到陈末的回答，王荔莎愣了一下，心里暗想，看来是个和老人相依为命的弱智少年，可惜了这张脸蛋。王荔莎强压愤怒，用手指着陈末，愤愤地说道：“下不为例！” 说完王荔莎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陈末掏出星通机看了眼时间：23时45分。 星联群内似乎又有动静。 陈末点开群一看，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历史消息显示，郑明远先是将群名改成了“北城历险记”，随后又将群名改成了“四小龙”，最后又将群名改成了“南略四虎入北城”。 然后郑明远在群内说道：“昨日建群匆忙，忘了更改群名，是我考虑不周！大家看这个群名如何？我想着既要体现我们是南略人，又要展现我们此行的莫大决心，这个群名刚好契合那句古语，怎么说来着，啊对，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陈末在群中打出一串“……”。 “我觉得名字很有寓意，祝我们此行大丰收！”杜子昂在群内回复道。 俞姝瑶也在群内回复：“不错不错，没想到团长在古文方面也有造诣。” 接着陈末收到俞姝瑶单独给他发送的信息：“师兄，我们偶尔也要夸一下团长嘛，不管怎么说这次去北城的装备都是他提供的，对吧？”外加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陈末思索了一阵，在群里缓缓打出两个字：“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