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沈家办丧

眉州城内，阳光炽热，照得大地仿佛都在发烫。 但陈圆圆却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心头一紧，阴霾笼罩着她的心。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路旁那座气派的宅邸——沈家。 沈家的朱红色大门一如既往的厚重，门上的精美花纹彰显着这个家族的显赫。 两侧石狮子威武地端坐着，似乎在守护着这个世代富足的家族。 每次路过这里，陈圆圆都会忍不住感叹这座房子的繁华与气派。 然而今天，沈家的门前却一片凄凉。 白布沿着门框悬挂下来，随风轻轻飘动，像是一条条无声的哀乐。 大门敞开，上方挂着一幅黑底白字的挽联，上面写着“永怀慈恩”，让人心生悲凉。 门口摆放着几张简易的长桌，白布铺盖其上，供品和香烛静静地排列着。 几名身穿素服的人神情肃穆，忙碌地接待前来吊唁的亲友。 门内，隐隐传来低沉的哀乐声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将整个沈家笼罩在一片沉重的悲伤中。 陈圆圆心头一震，这是谁去世了？ 她狐疑地停下车，步伐沉重地朝沈家走去。 几步之后，她看见了站在角落的玉娇，神色哀伤地站在门口。 “玉娇，怎么回事？”，陈圆圆急切地问道。 玉娇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声音低沉而哽咽：“是老太太，昨夜突然病重，没能熬过去。” 屋内，她家老爷正哭的伤心，她不忍看到老爷这样，所以才想来门口透透气，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陈圆圆了。 “当真是世事难料。” 陈圆圆心中百感交集，抬头望去，素色的布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上次和老太太见面，还是几个月前，那时沈老太太虽然有点癔症，记不住事情。 但看起来身体依旧硬朗，精神矍铄，如今不过短短几个月，怎么就逝世了？ 陈圆圆记得那天，老太太还赌气般地，气自己给朝家老太太绘画，那份执拗与热情仿佛还在昨日。 然而如今，两人竟已阴阳两隔。 回想起初次见到沈家老太太的情景。 她和善可亲，见自己瘦弱，还一个劲儿地让丫鬟给她端来好吃的。 那时的她也确实穷困潦倒，好几次顺着老太太的意思，打包回家了不少饭菜。 那个喜欢大橘猫的老太太，如今却已不在人世。 陈圆圆心中难过，轻声问玉娇：“老太太最后的日子，还好吗？” 玉娇点点头：“婆母走得很安详，走之前还提到了你，说很想再见你一面。” 陈圆圆心中一酸，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玉娇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哽咽：“她说，一定要把你画的她，挂在房间最中央。她很喜欢那幅画，说那是她最好的回忆之一。” 听到这里，陈圆圆心中酸涩不已。 她记得那幅画，画中的老太太神采奕奕，慈祥地笑，仿佛永远不会衰老。 没想到那幅画，竟成了老太太最后的心愿。 两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片刻，陈圆圆深吸一口气，准备进去慰问一番沈老爷。 既然恰巧遇到了这事，如果不进去叩拜，显得不合情理，这是对逝者和生者的不尊重。 她迈步向大宅内走去，但刚到门口，穿着一身白衣的沈家长孙，沈宗远却走上前，挡在她面前。 “你来做什么？”，沈宗远的语气冷淡，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 他显然还记得陈圆圆，尤其是上次的不愉快，让他对她的到来充满了抵触。 沈宗远心中思量：祖母多么喜欢自己，却因为这个小丫头，上次训斥了他。 这件事情，让他至今心有不甘。 陈圆圆微微一愣，随即镇定下来，语气平静却带着真诚：“我来是为了向老太太致敬，顺便看望一下沈老爷。” 沈宗远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以为陈圆圆和玉娇交好，肯定是想借机勾搭自己的老爹。 他家那么有钱，上赶着找他爹的人多了去了，这个人却是最不知羞。 平时也就算了，今天这样的场景，她也配来？ “你不觉得现在不合适吗？”，沈宗远冷冷地说道，试图阻止她的进入。 “嗯，有什么不合适？”，陈圆圆疑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沈宗远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讽刺：“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随便一个人都能进来吗？尤其是你这样的。” 陈圆圆压抑住心中的不快，认真问他：“我哪样？今天我只是来向老太太叩拜，表达我的哀思，请你不要阻拦我。” 这时，屋内正一脸悲伤的沈老爷，听到了外面的争执声，走出来看到这一幕。 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怒意，快步走到沈宗远身边，狠狠给了他一脚。 “逆子，我让你在门口接待来客，不是让你在此如狗般挡路，堵门。” “丢人现眼的，还不快让开。”，沈老爷喝道。 沈宗远龇牙咧嘴地看向父亲，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打自己亲生儿子？ 周围有人群在看热闹，为了防止再挨训斥，沈宗远只能咬牙忍住怒气，冷冷地退到一旁，让出一条路来。 陈圆圆微微颔首，恭敬地对沈老爷说：“沈大哥，节哀顺变。” “无需对着小儿生气，气大伤身啊。” 沈老爷摆摆手，叹息道：“无妨。妹子，你来得正好。老太太临终前，还念叨过你，常说你是个懂事的，让我往后多多关照与你。” 陈圆圆心头一酸，低声说道：“老太太恩德，我铭记于心，愿她老人家安息。” 沈老爷看着陈圆圆，又忍不住想哭。 眼眶中甚至已经蓄上了泪水，他擦了擦眼角，用沙哑的声音回应道：“老太太一定会很高兴看到你。” 陈圆圆跟随沈老爷走进内堂。 灵堂内摆放着老太太的画像，照片中的她慈祥而温暖，仿佛还在注视着众人。 香烛的烟雾缭绕在空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香味，香烟缭绕，气氛肃穆，仿佛在诉说着老太太的一生。 眼前摆设奢华，灵台上摆满了花圈和供品，甚至连供奉的果盘都是镶嵌的纯金。 “沈老爷当真是孝子啊！”，旁边前来吊唁的人，小声议论。 “那是，沈老爷的孝顺是整个城内出了名的，谁家不知道？” “老太太临了的后事，办的算是风光光，整个眉州城数一数二的排场。” “哎，可惜了。就算再有钱，也解决了生老病死的问题。” 陈圆圆无心听他们的议论，她一步步走近灵前，郑重其事地跪下，深深叩拜。 她磕了三个头，轻声说道：“老太太，愿您在天之灵安息。谢谢您对我的关心与照顾，您的恩情我永远铭记在心。” 跪拜完毕，陈圆圆站起身，转身走出灵堂。 她再次向沈老爷行礼，随后轻声告退，离开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