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升降台

“不是说，魔力必须以有形体作为载体吗？” 卡伊有些迷糊了。 “是这样没错，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能被直接使用的魔力必须以有形体为载体。空气中确实存在大量魔力，可它无法被直接使用，只能通过间接的方式…… “比如，一位法师通过冥想吸收空气中的魔力，再转化为自己可以直接使用的魔力，这样是可行的。 “但是，魔导产物并不能直接以含有魔力的空气为动力——同样富含魔力，蓄魔石中的魔力可以被稳定输出使用，空气中的就不行，这也是那个什么“空气蓄魔石”属于失败品的原因。” 奥莱娜耐心解答道。 “我好像理解了……” 卡伊点点头，说：“那为什么不把蓄魔石做大一些呢？或者说，把蓄魔石的蓄魔量做大？” 克里斯托夫冲卡伊挤眉弄眼道：“因为他们做不到！” “别瞎说！”奥莱娜横了眼克里斯托夫，才解答道：“实际上，现在市面上流通的蓄魔石，已经是将蓄魔量增大后的了，这方面，沃克公国比较有发言权，我们和沃克公国的魔法办交流过，目前的蓄魔石蓄魔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最稳定的值，超过就容易引起环境异变，除非能解决蓄魔石的魔力散溢问题。” “其实魔力散溢问题早就解决了，”没等卡伊说什么，克里斯托夫就插嘴道：“但是成本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它的原理是在蓄魔石的二层外壳内部雕刻一个小型的改良禁魔魔法阵，并不太难，但必须由法师进行，聘请一位法师的价格可不便宜！” 奥莱娜赞同地点头：“确实如此，否则，蓄魔石早就大面积改良了。” “原来如此……” 尽管早就知道有关改良蓄魔石的问题，但卡伊表面上仍是露出一副“长见识”了的表情。 奥莱娜接着提议：“我们可以去顶层看看，那里是研究所的核心地带，虽然中央研究室不能进去，但是外围是可以参观的。” “荣幸之至。” 两人便从吧台的旁边穿过圆厅，乘坐魔导升降台。 升降台有点像电梯，不过没有玻璃门或金属门，除了入口处的一个大约到人腰部高度的金属台——上面投影在半空中的一个数字，四面就都是空空荡荡的了，只用金属栏杆围起来，似乎一步就能跨出去，看着有点危险。 “顶层，谢谢阿加莎。” 奥莱娜说道。 很显然，她不是在跟卡伊说话。 很快，卡伊就听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道温柔的女声：“不客气，奥莱娜，欢迎回家！” “谢谢！” 奥莱娜不知道对谁道了声谢，然后才跟卡伊解释道：“阿加莎就是这座魔法塔，最初是扎克创造出来的，后来又被瑟琳娜改进过，是一种炼金生命，今年二百二十一岁。” “真是不可思议！” 自从参观王国魔法部研究所后，卡伊才有了一种自己真真切切生活在一个魔法世界里的感觉——无论是那扇嘴贱的木门，还是温柔的阿加莎，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不仅如此，卡伊本来以为，所谓的魔导升降台不过是以魔力为动力的“电梯”，但当卡伊真正体验到的时候，却发现它带来的体验感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魔导升降台，并没有任何失重感，连自己猜测因为骤然升降会造成的风也没有，稳得就像站在平地上那样，要不是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景物变化，卡伊都要以为它完全没有动了！ “其实，别看外面又是侦察者，门口又是安德鲁的，魔法塔真正的核心安保措施是阿加莎，她可以调动整个魔法塔的全部资源和武备，而且因为魔法塔本身就是她的身体，如果真的有极其强大的入侵者，她也能通过各种空间法则，将入侵者围困起来——一座活着的魔法塔可是最恐怖的迷宫！除非入侵者决定将魔法塔毁掉，但那样的话，他什么都不会得到。” 奥莱娜说道。 她并没有像刚刚和安德鲁交流那样，把卡伊介绍给阿加莎。 实际上，几乎从阿加莎的声音中就能听出来，对方是个温柔恬静的女性长者，没有像安德鲁那样满嘴跑火车，所以，卡伊固然新奇，但也没有讨人嫌地给自己加戏。 随着升降台的缓缓升起，映入眼帘的是魔法塔的第二层——大概是第二层，如果这里的传统不是把二层称为一层的话。 依旧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只不过多了许许多多的长桌和长凳，三三两两的还能看到一些坐在这里的学者和法师们，有一桌子还面红耳赤的，不知道在争论什么——这也让卡伊确认了，升降台是屏蔽外界声音的。 “这里是餐厅，正餐时，克里斯托夫会上来帮忙，其实这里也是他负责的，只不过他喜欢在下面摸鱼而已。” 奥莱娜顺着，指向了最里侧的一个开放式的“厨房”：“喏，那就是厨房了。” 卡伊顺着奥莱娜手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闪着红光的大锅，大锅下面怎么看怎么是一个持续喷射火球的小“装置”，有些过大的火力似乎让大锅的锅盖被蒸汽顶得不停地晃动。此外，还有一个足有双开门冰箱那么大的“烤炉”，之所以确定它是烤炉，是因为卡伊能清晰地透过它的玻璃外壁，看到里面挂着的许多只烤鸡。 卡伊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要幻听到烤鸡滋滋冒油的声音了！ 不过，没等他多看几眼，升降台很快就将他送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就是两条长长的走廊了，走廊两侧都是带有编号的房间，卡伊猜测，或许这一层就是大家的休息处。 果不其然，奥莱娜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里是大家的起居室，大部分人都能分到一个独立的房间，只有小孩子们例外——嗯，有的研究员会选择带着孩子来工作，我们配备了专业的幼儿护工，但是婴幼儿都被安置在一个大房间里，那样会更安全一些，等到他们更大一些，就可以去魔法部在王都开设的魔法部学校上学了——值得一提的是，魔法部学校不教魔法，它只是隶属于魔法部的一群通识教育学校。” 随着奥莱娜的话语，升降台又来到了第四层。 第四层是一个巨大的藏书室——或者叫图书馆。 没有任何多余房间的图书馆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书架，书架上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卷轴。 虽然整个图书馆里的人并不少，卡伊目测至少他能看到的就有二十多人，但大家看起来都十分小心，他甚至看到一位编者麻花辫的女性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白色魔法袍将一本书擦了又擦，才塞回书架。 “这里是阅览室，楼上还有藏书室，藏书室的书要申请才能看，阅览室的就不用，还可以借走。” 奥莱娜说着，忽然提醒道：“要小心了，我们要加速了。” 话音才落，卡伊忽然感觉眼前刷的一下，就变成了一堵墙，等他定睛一看，发现四周围除了头顶，都变成了堵死的“墙”，这突如其来的被“封”住的窒息感吓了他一跳。 由于四面八方一直都是被堵住的墙，导致他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否在上升，但很快，金属台投影出来的数字在不断的跳跃，似乎在宣告升降台的速度。 12……18……25……38……51……86…… 数字跳跃的速度几乎让卡伊无法用肉眼捕捉到它的变化！ 好在没过多久，它的速度终于渐渐变慢，升降台周围也重新出现了各层的样子。 比如一闪而过的存放着居多动物骨骼的房间，一群研究员正围着一只巨大的动物骨骼不知道在做什么。 还有一层种满了不知名的魔法植物，那些植物上散发着各种颜色的光，既瑰丽，又震撼。 因为升降台的速度太快，这几层都是一闪而过，卡伊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具体的画面，只有一个模糊的闪影。 终于，升降台停了下来，眼前是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房间”，升降台处投影出来的数字也停在了112上面。 卡伊大吃一惊。 这个从外边看着至多不过现代大楼五、六层高的魔法塔，竟然有112层之多！？ “啪嗒”一声脆响，奥莱娜率先走出升降台。 卡伊这才发现升降台前的金属栏杆已经自动打开了，他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等走近了一看，卡伊这才发现，眼前并非什么银白色的房间，而是一扇巨大的、银白色金属制成的门。 那是一扇巨大的方形银白色金属门，光滑平整，肉眼看不到任何瑕疵和划痕，连门缝都看不到，样式简洁得一点儿也不像充满剑与魔法的中世纪，反而像卡伊看过的不少国际科幻片里的未来世界的门。 只见奥莱娜又摸出那颗在魔法塔入门时用过的小方块，在银白色大门前挥动了一下，门上就突然出现了一处凹槽。奥莱娜将小方块塞进凹槽中，四面八方顿时再次传来阿加莎那温柔又平和的声音： “欢迎回家，奥莱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