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佛心芝兰：一个人的战斗

赤尻老马摇了摇头。 通臂芭叹了口气。 通臂崩一语不发下崖去。 石猴孤零零坐在本不属于他的九窍崖上，身前身后，不再有芝兰相伴。 羞辱让他无法再去面对花果山群猴。 他也知道，从此他也只能过着窝囊的猴生。 还不如跳崖去吧。 石侯无知无觉的走到崖边上。 这一边面临大海，海涛涌动，像是在召唤着他。 他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崖边。 一个缥缈的声音飘来： “哥哥，哥哥……” 声音很微弱，也很柔软，就像一个小妹妹在呼唤她的哥哥。 闭着眼的石侯缓缓睁开眸子。 与那晚一样。 不同的是。 还有一株芝兰。 石侯突然感到，泪水控制不住的奔涌而出。 可以看到，一株小小的芝兰，还没有半截小指那么高那么大。 并不像之前那些伴生芝兰那样青白色。 而是青白色中带着紫霞。 怯生生的长在崖边一处凹窝之中，弱不禁风的样子。 因为弱小得不起眼，她逃过一劫…… 山中的天气说变就变。 一朵黑云笼罩九窍崖上。 转眼间雷霆闪电、狂风暴雨，下起了瓢泼大雨。 通臂芭抬头。 望见石侯还在九窍崖边上。 任风吹雨打。 一动不动。 赶紧摘了两片芭蕉叶冲上崖去。 然后她呆住了。 看到石侯跪在崖边上，双手虚盖，给一株小小的芝兰遮风挡雨。 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芝儿，别害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石，回去吧。”石猴已经全身湿透，芭心痛无比。 石侯摇头：“不行，我要照顾芝儿妹妹，这么大的风雨，她肯定受不了的。” 将两手遮得更低，几乎将小小的芝兰拢在掌心下。 这已经魔怔了。 将一株草都叫妹妹。 通臂芭只好将一扇芭蕉叶遮挡在石侯头上。 暴雨打在九窍崖上，溅起腾腾水雾。 水雾似乎多了些颜色。 被踏践成泥的芝兰，化出淡淡的青白气，融进了水雾中。 一阵山风吹来，青白雾向悬崖边下的那株芝兰缥缈而去。 越积越多，把石侯也笼罩其中。 石侯感到，呼吸了这些青雾，身子好像轻盈了许多。 本来的疲倦不堪，逐渐消失。 一股莫名的新生力量，渐渐充盈。 “这是神在暗示我吗？” 石侯喃喃自语，他要这些力气干什么？ 他有了主意：“芭，带我去赤弥山。” “什么？！” 通臂芭大吃一惊。 她想到了令人害怕的事：“我去找老马。” 石侯站起来，向九窍崖另一边走去：“你只要离开我一步，我就立即跳崖。” 风雨散去，花果山群猴发现，九窍崖上的通臂芭和石侯。 早已不见了踪影。 翻山涉水，横渡荒域。 此时的石侯和通臂芭，已经在前往赤弥山的路上…… “前面就是赤弥山了，我们先回去吧。” 通臂芭小心翼翼，生怕刺激石侯。 一路上他太安静。 安静得令她感到害怕。 “你先回去。”石侯淡淡说道。 “可是……” “你放心，那个石猴不会死，他一定会成为花果山的王。” “可是……” “你如果不走的话，这个石侯就会立刻死在你面前。” 石侯举起被老猕猴妖王曾经轻视的小石头。 放在自己脑袋上，郑重说着。 “你别！” 通臂芭后退，吃惊地看着石侯。 “走。” 石侯最后通牒。 通臂芭一咬牙，转身奔跑。 她只能快点回去搬救兵。 石侯知道通臂芭为什么跑得那么快。 这不是他能阻止的。 他只有争取时间。 以便死得更壮烈一些。 在他灵魂消散的时候。 也许真正的石猴就复苏了。 他只能这样做。 他终究不是孙悟空。 转身，向赤弥山踏步而去。 “哪里来的杂猴，敢擅闯赤弥山，找死啊！” 守在赤弥山山门的赤尾猕猴们，大声呵斥。 石侯没有说话。 只有一个动作。 冲。 啊……一声惨叫，一只嚣张反冲过来的赤尾猕猴倒地。 他的头上被砸了个血窟窿。 石侯看看手中的石块。 挺坚硬的。 很满意。 “一起上，小心他手中的石头。” 震惊的赤尾猕猴围了上来，小心翼翼的。 冲。 而石侯依旧只有一个动作。 惨叫声不断响起。 没有一声是石侯的。 虽然他挨了不少攻击。 但他更狠。 石头砸得更凶。 终于有赤尾猕猴骇破了胆。 四处逃散。 冲破了包围，石侯上山。 一步一步。 不徐不疾。 紧跟着前面仓惶逃走，惊惶大叫搬救兵的赤尾猕猴们。 又一群赤尾猕猴出现。 当头的是那只曾和通臂崩一战的赤长尾猕猴。 “不知死活的石怪，敢闯赤弥山，你死定了！给我上，踏碎他！” 他大声嚣叫。 更健壮的赤尾猕猴直冲下来。 如猛虎下山。 冲。 石侯无惧，依旧只有一个动作。 又是不断的惨叫声。 一条血路杀了出来。 石侯浑身是血，看起来触目惊心，一步一步直逼有些惊慌的赤长尾猕猴。 赤长尾猕猴后退。 语气更惊慌：“石……石……你来干什么，决斗必须三年后……” 石侯笑了一笑。 决斗？ 这时候你跟我说决斗？ 迟了。 冲。 赤长尾猕猴确实有些本事，躲过了石侯的冲击。 并且一拳砸中了石侯。 “去死……啊！” 他狰狞得意的语气瞬间消失。 石侯根本无视他的拳头。 硬扛。 出石，砸！ 赤长尾猕猴倒地，满头涌血。 “长将军死了！” 余下的赤尾猕猴再次吓破了胆。 石侯继续前进。 直逼到赤弥山的洞府前。 赤尾老猕猴立在洞前。 冷冷的看着石侯：“居然杀了我赤弥山守山将军，不得不说，你确实很强，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称王，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来我赤弥山。” “你花果山称王的美梦，结束了。” 他一声猿啼，身后骤然出现一只和他模样相似的虚影老猕猴，向石侯直扑过来。 石侯攥紧手中的石头。 距离老猕猴太远。 唯有。 冲。 轰…… 赤尾老猕猴的妖魂如炸弹崩散，石侯倒飞而去。 境界果然是个天垫。 更何况。 石侯并没有丝毫境界。 也许。 他到此了。 但，只要还能站起来。 就不能到此。 石侯艰难站起。 身子有些不稳。 摇摇晃晃的。 继续。 冲。 轰……又一个老猕猴妖魂横推过来。 他再次倒飞。 石侯咬牙，再次颤巍巍站起。 只要他还能站起。 唯一能做的就是。 冲。 直至灵魂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