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收大金牙

“因为金棺里的那个生灵，一直重复着这个梦魇，而远在契丹同样枕着伏虎阴阳枕的莽古公主，也同步看到了这个梦魇，可惜她不明就里，最终被吓死。” 听到这里，胡胖二人终于听明白了，顿时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过了好半晌，胖子才缓缓开口：“老陆，照你这么说，这玩意儿岂不是个邪物？”转而又说：“既然如此，还留着干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砸了算了。” 说着，他作势便要砸掉玉枕。 陆北辰连忙阻止：“胖子，住手，你丫别犯浑，这玩意虽然有点邪乎，但还没缠到咱们身上来。而且，你可是发过誓的，收了人家钱财，要帮人家解梦。” 胖子面色微窘说：“我那不是随口一说吗，犯不着较真。” 陆北辰闻言脸色一沉，正声呵斥：“你丫赶紧闭嘴吧，啥叫犯不着较真？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到就要做到。” “而且，不要随便把许诺和誓言挂嘴边，我见过或听过的例子太多了。远的不说，就说咱们的同行，搬山魁首鹧鸪哨，卸岭魁首陈玉楼，他俩就是典范。” “绿林相传，这俩人曾是肝胆相照的结义兄弟，因为义气曾发下过大咒。后来，俩人意见不统一，自此分道扬镳，咒誓随之应验，一人断手，一人瞎眼。”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等你阅历厚了，自然就知道了。” 再又听到这话，胡胖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而陆北辰也没有再多说，适时点到为止，接着拍板说：“行了，废话不多说，关于这个枕头的事，以后有时间了再慢慢研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出货。” 老胡接过话说：“老陆，你不是说要找那个大金牙吗？” 陆北辰点了点头：“没错，这事确实得找他。”语气稍稍顿了顿，又说：“不过，装修新家折腾得不轻，咱们先休息两天，两天之后再去找大金牙办事。” 对于这个安排，胡胖二人自是没有丝毫异议。 两天后，三人疲态尽消，遂打听了大金牙的下落，一路寻去。 此时，在潘家园的一处死胡同里，大金牙被人堵了。 领头之人是个矮胖子，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脑袋比常人大出两号，大嘴茬子，小眯缝眼，仿佛不管什么时候，他脸上都是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单看他这身量，便如同庙里的弥勒佛活过来一般。 此人在潘家园一带很有名气，本名叫黄三，诨号“黄佛爷”。 据说他年轻时是个卖油炸鬼儿的小贩，近几年在山里挖坟掘墓发了横财。其实他没什么本事，但胜在心黑手狠，跟他混的也都是亡命徒，专求财不求义。 不久之前，大金牙在鬼市淘到一个好物件，叫做盘龙沉香椅。 这椅子通体以盘龙沉香制成，又是明代的老物件，虽然少了一条腿，但修复好之后，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多的不敢说，至少十五万打底，还不带讲价。 黄三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顿时就对这把椅子动了心思。 但大金牙也是个狡兔三窟的主，这些天一直藏着掖着躲着。 只不过，老狐狸终究躲不过好猎手，今天终于被堵了个正着。 “黄佛爷，你这是怎么个说法？” 看着面前的一行人，大金牙心下有些发虚。 但事已至此，他已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强装色厉内荏。 “大金牙，佛爷我的说法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问？” 黄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大金牙，眼中满是嘲弄之色。 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金牙好不容易才捡到盘龙沉香椅这个大漏，又岂会轻易拱手让人？但以眼下的形势来看，他想要蒙混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当下，他只好继续装出一副无惧的神色，厉声喝问：“黄佛爷，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你还讲不讲规矩？” 黄三只是冷冷一笑：“规矩？在这儿佛爷我就是规矩。” 他话音刚落，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传来：“谁啊，口气这么大？” 转头看去，只见身后走来三人，正是陆北辰加上胡胖二人。 黄三打量了三人一眼，面带冷笑问：“你们是大金牙找来的？” 陆北辰淡淡回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黄三目光微微一凝，直言：“是有是的道儿，不是有不是的道儿。” “呵……呵呵……” 陆北辰冷笑两声，随即猛地一拳轰出，正中旁边的砖墙。拳劲到处，砖屑飞溅，在这一拳之下，那砖墙竟被砸出一个深约三寸的大坑，威力比用铁锤猛烈砸击还要凶悍。缓缓收回拳头，他才淡笑着问：“我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不知道你能划出什么道儿来？” 见到这一出，黄三顿时就傻眼了，哪还敢划什么道儿。 好在他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很快就定住心神，随即朝陆北辰拱手一揖，语气再没有刚才的趾高气昂：“原来是个练家子，今儿我认栽了，你划条道儿罢。” 陆北辰面带几分嘲弄说：“我要是划下道儿，只怕你接不住。说起来，你也该庆幸，庆幸这里是皇城根下，要是换个别的地儿，你以为你还能站着说话？” 黄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仍自强撑着说：“你只管划下道儿，至于接不接得住，这就无需你操心了。出来混，就得有来有往，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一旁的胖子有些听不下去了，当即站出来，厉声叫喝：“你这厮长得像个弥勒佛，说起话来也是大吹法螺，都已经服输认栽了，还搁这儿装你妈呢？”说着他又撸起袖子：“来来来，胖爷跟你练练，今天不把你打个满脸桃花儿开，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胖子，且住。” 陆北辰适时喝住胖子，随即面带讥讽看向黄三：“想找回场子是吧？行，你听好了，笔杆胡同十三号，等你找好了人，时间地点随你挑，爷们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