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全都死了

老胡回答说：“我听我祖父讲过，古墓中常有陪葬的点心果品，过了千百年仍未朽坏，但能看却不能吃，吃下去如同吃土。这就是所谓的，活人不吃死人饭。” “按迷信的说法，那就是已经被鬼吃过的饭，失去了精髓。我想，这些古玩珍宝失色，也是因为如此。大抵是秦王老儿阴魂不散，不想让咱们带走他的珍宝。” 陆北辰摇头说：“我觉着你这个说法不靠谱。你看看四周，除了古玩珍宝，龙缸里的灯火，砌墙的砖石，以及咱们仨，全都蒙上了一层灰色，这个又怎么解释？” 老胡又强调：“老陆，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活人和死人的区别，是因为活人多了一口气，有了这口气，万般皆可为。如果没了这口气，说得好听叫死人，说不好听就是一堆烂肉。” “人分死活，东西自然也分死活，东西一旦死了，就会失去颜色。” 陆北辰又反问：“照你这么说，咱们仨是不是已经死了？” 老胡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陆北辰横睨他一眼说：“有个屁的可能。我死没死，难道我还能不知道？” 老胡又说：“可咱们仨的脸色，明显不是活人该有的。” 陆北辰又说：“别瞎猜，我料想多半是刚才那团鬼火在作祟。” 说着，他又抬起头来，看向头顶那面目狰狞的五爪金龙浮雕。 不看不打紧，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就见那五爪金龙张开怪口，仿佛化作一个阴森可怖的大洞，正疯狂吞噬着周遭的一切。那些失去的颜色，正是被它吞掉的。 见此一幕，陆北辰想也没想，随手抄起一锭金元宝砸了过去。 下一瞬，只听得“咔嚓”一声，金元宝正中五爪金龙口中的轩辕镜。倏忽间，就见五爪金龙口中的大黑洞骤然消失，四周的一切瞬间恢复了原来的色泽。 “果然是那鬼火利用轩辕镜……” 不等陆北辰念头落下，那五爪金龙口中陡然喷出一股粗大的水银柱，眨眼间就灌满了那口水晶梓宫。与此同时，汉白玉拱门下，一股黑水滚滚而出，迅速淹至小腿。 世人都说关中水土深厚，但并非没有暗泉，只不过泉水极深。 古代形容一泉为三十丈，这秦王玄宫深达九重，至少在三泉之下。 陆北辰估计，当年修建这座玄宫之时，还配了一座专门的水殿，殿顶那五爪金龙口中的轩辕镜，正是控制水殿的枢纽，轩辕镜一旦破裂，水殿阀门就自动打开。 那水殿中的水，都是积存了数百年的死水，早已变质发臭。 一旦没过头顶，不管你有多大的水性，终究难逃活命。 不过，其中并不包含陆北辰，毕竟他的分水传承专门治水。 哪怕是到了大海暗潮之中，他也能畅快遨游。 但胡胖二人并没有他的能力，所以必须赶紧想办法。 眼下，水晶梓宫被水银灌满，想从金井钻出去已经不可能。 “快走，从修墓人打的那个窑口出去。” 紧急关头，哪还顾得上窑口垮没垮塌，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当下，三人没有丝毫犹豫，拽着五个殉葬童子的尸首，迅速跑向后室。 老胡一马当先爬上赑屃驮碑，率先钻进窑口暗道。接着，他又坠下绳子，将胖子拉了上去。陆北辰体格最强，力气也最大，拖着五个殉葬童子的尸首垫后。 爬进窑口暗道，一路向上穿行，穿过三层券石，来到一个土洞。 三人正要继续向上爬，下方的土层受到椁室崩坏影响，突然垮塌。 这个土洞下方，与陵墓的陷穴相连，三人立时掉了下去。 下方的陷穴中，是一片茫茫黑水，水温异常冰冷，几可刺骨。 三人各背了一大包财宝，再加上各种装备，足有一百多斤重。 刚一落入黑水中，胡胖二人就被沉重的背囊拖得沉了下去。 所幸，陆北辰拥有分水绝技，落到水中就如同到了后花园。 见胡胖二人下沉，他立即将拴连五个殉葬童子的绳子捆在腰上，随即一个猛子扎下去，一手一个将胡胖二人拽了起来。两人早在黄河之上见过他的水性，对此自是见怪不怪。 这陵墓的陷穴虽然深，但因为当年闯军挖毁龙脉，截断了水流，令山岭崩裂。这几百年来，又经过不知多少次山洪冲击，水殿突然打开阀门，水脉立时贯通山腹。 因此，三人很快就顺着水流，一路漂了出来。 三人漂出来的地方，是一条狭长的土沟，不知离玉皇岭多远。 再看天色，正值黎明时分，原来他们已在墓中待了一夜。 随后，他们在土沟边上挖了个大坑，将五个殉葬童子埋了。 完成了许诺，三人都觉心头一松，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步一挨出土沟，天色渐渐敞亮，三人满身狼狈，腹中更是饥火难耐。还好土沟附近有个小庄子，他们找了一户农家，花钱买了些吃的，又向男主人买了一身干衣服，囫囵冲了个澡，这才还阳过来。再一打听，这地方叫八道梁，相距殿门口有三十多里。 三人略一合计，有仇不报非君子，不能放过那马老娃子。 虽说因为马老娃子之故，他们捡了三大包稀世珍宝，但一码归一码。 该算的账肯定要算，该报的仇也不能隔夜，否则以后还怎么混？ 然而，当三人风风火火来到马老娃子家时，马老娃子家早已人去楼空。想想也是，得了那几件五供之物，卖出去什么都有了，谁还会窝在这穷山沟受穷吃苦？ 大仇没能得报，胖子气得哇哇大叫，扬言要一把火烧了马老娃子家。 还好陆北辰和老胡都是理智的人，一番好说歹说，总算将他劝住。 人都跑了，烧了房子有个屁用，反而还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且，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想杀我，我就杀你，十分公平。但放火烧家、祸及家人、株连亲族却大可不必，毕竟现在是文明社会，三人也不是土匪恶霸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