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暂时分别

依此推测，那棺材铺老板，或是他的祖先，搬到石碑店之后，偶然发现了这里，便以此为秘密根据地，设下怪缸，豢养怪鱼，一边修炼邪术，一边谋财害命。 一番解读之后，四人遂又原路退出，返回棺材铺。 这一番探索，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会合了陈瞎子，一行人并未过多交流，径直返回大杂院。 刚回到大杂院，陈瞎子就开口询问：“此行可有收获？” 陆北辰将石匣玉兽拿出来，说道：“您老掌眼。” 陈瞎子已经瞎了，自然是不可能掌眼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识宝之能，他只要过手一摸，再拿鼻子一闻，就能将物件的根底和来历认出个十之八九。 “嗯？这是古滇国的东西啊。” 一摸一闻，陈瞎子立时就认出了玉兽的来历。 “老爷子好本事。” 陆北辰立即对他竖起大拇指，心下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就这份识宝辨宝的本事，丝毫不比他逊色，更远在大金牙之上。到了四九城，正好可以作为万宝楼的镇店之宝，大金牙拿捏不住的，有他出马准能拿捏。 陈瞎子又问：“那棺材铺下边，究竟是个什么去处？” 陆北辰没有隐瞒，将棺材铺下边那个洞穴的情况娓娓道出。 陈瞎子听罢感叹：“想不到，献王老儿的痋术居然传到了关中。” 雪莉杨闻言一脸惊讶：“陈爷爷，您也知道痋术吗？” 陈瞎子点了点头：“略知一二。据闻，献王老儿的邪术得自藏地，最早发源于公明山，与蛊毒和降头并列为滇南三大邪法。不过，这种邪法失传已久，蛊毒和降头仍在滇南山区和南洋诸国流传，但如今早已式微，只余下些小门小法，基本上不了台面。” 雪莉杨又问：“依您之见，那棺材铺老板以邪法养鱼有什么目的呢？” 陈瞎子笑着说：“丫头，老夫都快成你的顾问了。也罢，索性就一并告诉尔等吧。”稍稍顿了顿，他又说：“想当年，老夫率一众手下到滇南盗发献王老儿的墓，为了安全起见，事先多方走访捡舌漏，从一些古老寨子的老人口中，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你们说的怪缸，的确是施展痋术的必备工具。施展此种邪法，须将活人淹死在缸中，而且务必是要活人，进水前死了，便没有用了。那怪缸上的花纹也有个名堂，叫做戡魂符，传说可以让人死后灵魂留在血肉中不得解脱，端的是狠毒无比。” “水中小鱼受死人肉所诱，从缸体孔洞钻进去分而食之，死者的怨魂也随之进了鱼腹。吃了死人肉的鱼，成长速度飞快，二十几天就能长到三尺多长。” “用这种鱼吊汤，滋味鲜美无比，天下间没有能与之媲美的美味……” 胖子闻言不禁打岔：“莫非您老吃过这种鱼汤？” 陈瞎子咧嘴呵斥：“混小子尽说胡话，老夫哪有那个福分？据传，喝了那鱼汤，活不过三日。而喝了鱼汤被害死的人，全身没有任何中毒迹象，临死时甚至还保持着笑容，像是正在回味鱼汤的鲜美。再就是，修炼者害死的人越多，他的邪法就越厉害。” 听了这番解说，雪莉杨顿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 在这之前，她听陆北辰说痋术邪恶，还亲眼见过怪缸里的怪鱼。 但始终犹如隔着一层薄纱，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现在却是扯开了那层薄纱，知道了一些大致的原理。 正因为如此，他愈发觉得痋术可怕，不由得后背生寒。 不过，事到如今，就算痋术再可怕，也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因为时间太晚，叙谈了几句之后，众人便各自休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分道扬镳，老胡、胖子、雪莉杨、陈瞎子四人，带着一应宝货坐上前往西安的长途汽车，陆北辰则独自去往石碑店的乡下。 在来石碑店之前他就说过，顺道来这里办件私事。 这件私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探望一下老兄弟的老娘。 当年他在缅北打仗时，因为性格直爽，敢打敢拼，着实结交几个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发小郭援朝自不必说，司马灰、罗大海、阿脆等人也赫然在列。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马卫星，家就住在石碑店。 在攻打仰光的那场战役中，马卫星为他挡弹而死，他一直将这桩恩情记在心里。回国后，他每年都会来探望马卫星的老娘，算是替老兄弟尽一份孝心。 这是他的私事，就跟老胡接济已故战友的家属是一样的性质。 所以，他并没有让众人再跟着自己跑一趟，而是让他们先走，自己办完事就回。 事情办得很顺利，陪了马卫星的老娘两天，留下一些钱和票证，他就在老人的依依不舍中辞别而去。离了石碑店，想想左右无事，又转道回延安，看望已故的祖父。 其实，陆家在延安府地界，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果放在古代，那就是妥妥的地方豪门士族。 虽然说风雨十年时，土豪劣绅全被清算打倒，全国上下都是从零起跑线开始，但这种世家豪族最擅狡兔三窟，再加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很快又发展起来。 只不过，陆北辰对自己这个家族，一向没有多少归属感。 家族不太待见老爷子，老爷子也不待见家族，大概是因为受到老爷子的影响，所以陆北辰也就不怎么待见家族。他那镇龙殿帅真传，正是为了替老爷子出口气争来的。 每每想起他争得衣钵那天，族老们那比吃了屎还难受的表情，他就一阵畅快。 也正是因为这种种复杂情况，他才会背井离乡进京闯荡。 而他立下的基业，既没有靠家族扶持，也不想让家族染指半分。 反正关系都这么僵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日后族中如果出了天才少年，或者他有了天分合格的子嗣。 再回到祖地，依照祖宗留下的规矩，遴选镇龙一脉的衣钵真传。 不论是谁夺得，他都会毫不保留将镇龙衣钵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