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各有各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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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麻子有五个儿子,个个长得人模人样,有的还挺有出息的。
陈麻子大儿子陈一树是村里最早考上大学的,那个时候,陈麻子还当支书。
见儿子手捧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回来,可把陈麻子高兴坏了,也把村里人高兴坏了。
在这个贫穷得一塌糊涂的柳树湾村,人们世代以种地放牧为生,过着半农半牧的生活,人们把能够吃上公家饭,作为最高的奋斗目标。
在陈一树考上大学前,村里先后有两个小伙子一个姑娘考上了中专,他们毕业之后,先后进了政府部门工作,端上了铁饭碗,吃上了公家饭,成了村里人的骄傲。
虽然那三个人毕业后给柳树湾村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好处,但他们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家庭的经济状况,便自然而然成了村里大人小孩羡慕的对象。
比起那三个中专毕业生,陈一树更能,成了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村里人,那个时候,大学毕业后保分配,他的户口也从农村户口变成了城镇户口。
当陈麻子带着陈一树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到派出所把陈一树的户口由农村户口变成城镇户口的那一刻,陈麻子的心都飞起来了,感觉天空突然宽了许多许多。
贫穷的山沟沟突然飞出来了一个金凤凰,引来了许多人的祝贺,大家拿着鞭炮,怀着无比羡慕的心情来到了陈麻子家。
面对众人的祝贺,陈麻子也够豪爽,杀了五头大山羯羊,让大家大碗大碗吃羊肉,还用当地干部才能够喝上的西凤酒才能够抽上的黑兰州烟招待客人。
四年大学生活,一晃而过,陈一树大学毕业后,便被分配到县政府当秘书,那小子,材料写得好。
经过十年努力,陈一树在机关里面混了一个“铁笔杆子”的称号,也混了一个办公室副主任的官。
陈一树靠着自己的努力,娶了一个教师当媳妇,婚后第二年便有了孩子,是一个女孩子。
那个时候干部只准生一个娃娃,陈一树是一个好干部,为了大好的前途坚决一孩化。虽然陈麻子脑子里还想着要一个孙子,但为了儿子的前途,便默许了儿子的想法。
陈一树三十五岁那年,被市上要走,进了市政府写材料,不久后,便成了市政府的“铁笔杆子”。
现在,陈一树不再写材料,成了管写材料的秘书长,成了柳树湾那些通过上学改变命运后混得最好的人。
陈麻子死了老伴后,陈一树便开着小汽车请陈麻子去市上他家的楼房住。
陈麻子卖了家里的狗呀猪呀羊呀,带着那个和他形影不离的大灰猫去了儿子的家。
第一次住进儿子家,陈麻子面对富丽堂皇的家,真的不习惯,尤其是上厕所,他蹲在厕所里,害怕放屁被儿媳听见,也害怕拉出来的臭气影响了孙子的学习。
除过上厕所,陈麻子和大家就没有啥话说,儿子陈一树三天两天回来一次,见了面,也就打个招呼,便没有了话。
陈一树不和他说猪呀狗呀的事,也不说农村土地呀树呀兔子野鸡那些事,写了二十多年材料的陈一树,说话文绉绉的,用陈麻子的话说,就是陈一树是文人呀,他陈麻子虽然曾经当过支书,也算有点墨水的人,但比起儿子陈一树,他那点墨水就没有办法提,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
饭做好了,孙子会喊他吃饭,在餐桌上,他会看到儿媳妇那张不温不火的脸,彼此也没有话说,吃完饭,他就回到自己的屋子,关起门和大灰猫说话。
反正就是不自在,成天呆在那个巴掌大的房子,把他这个在山里野惯的人弄出了一身毛病,头也疼腿也疼,过了两个星期,他浑身没劲,他带来的大灰猫也蒙死了。
大灰猫死后,他也病了,住进了医院,一住就是两个星期,大儿子忙,就雇来一个人伺候他。
从医院出来后,虽然大儿子陈一树口里叫他回家,但他知道大儿子口中的那个家实在不适应他回去,他便没有回去,独自坐着发往柳树湾村的班车回到了他住了几十年的土窑洞。
再后来,大儿子也就不叫他进城住了,他们父子之间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少了,只有过年的时候,陈一树才会回来住一晚上。
他理解陈一树,陈一树把身子卖给了公家,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为陈一树骄傲,他不能拖累陈一树。
陈麻子的二儿子陈二树是一个包工头,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包工,妻子儿女也随着他去了城里。
陈二树在城里买了楼房,也想把陈麻子带到他那里住,陈麻子便跟着去了。
儿媳妇和他没有话,儿子一个月回来一两次,孙子孙女嫌弃他身上有汗臭味,骂他是村里来的糟老头,也不把他叫爷爷。
儿媳妇爱打麻将,到了吃饭的时候,十天有八天也不回来,把他一个人搁在家里,孙子孙女进了馆子,也不过问他吃了没有。
他住的实在没有意思,老毛病便犯了,坐着发往柳树湾村的班车回到了他住了几十年的那个土窑洞。
他理解陈二树,在外打工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建立起来一个家,不能因为他让儿子和儿媳妇吵架,他给儿子出不了力,但不能添乱。
陈麻子的三儿子陈三树对陈麻子有意见。那个时候家里贫穷,虽然他当着村支部书记,但一年才两千五百块钱工资,还不够陈一树的上学花销。
为了供陈一树上大学,陈麻子贷了款,拿出了家里所有的钱,偏偏陈一树大三那年,陈三树考上了一个职业学院,要去学技术,家里拿不出来那些钱,便没有让陈三树上那个职业学院。
陈三树便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离家出走,独自在外面去闯,连续五年没有回家,第六年引回来一个城里姑娘,张口要陈麻子拿出来十万块钱给那个姑娘,说姑娘娘家人要彩礼钱。
陈麻子为了挽回父子关系,便东凑西凑弄来十万块钱准备去见那个姑娘的娘家人,钱准备好后,陈三树告诉陈麻子,钱给了就行了,剩下的事不用他管。
后来,陈三树和那个城里姑娘花完了那十万块钱,那个城里姑娘便和陈三树拜拜了,再后来,陈三树又引回来一个画的像妖怪一样的婆娘,向陈麻子要钱,被陈麻子骂了一顿。
就这样陈三树和陈麻子的关系闹僵了,父子俩变成了陌路人。
他虽然想着陈三树,可他现在弄不来钱,陈三树也不再理他了,逢年过节也不回来了。每次想到陈三树,他觉得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陈麻子的四儿子陈四树是一个本分的庄稼人,初中毕业后,便回家种地,老实巴交的,很少说话。
陈四树二十二岁那年,由陈麻子做主,给陈四树娶了一个邻村的姑娘。
那个姑娘来到陈麻子家后,四角土还没踩遍,便提出来要分家,理由是家里还有一个陈五树和陈三树,兄弟三个,早早分家,有利于过日子。
陈麻子同意了,便分家了。
分家后,陈麻子再进陈四树家,陈四树的婆娘便说:“爹,我们都分家了,这以后您老就不要来了,这陈四树常年在外打工,家里也就烧着一个土炕,您老过来也没地方睡。”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陈麻子也算一个明白人,也就再没有去陈四树家。
对于陈四树,他心里总牵挂着,老实巴交的,在外打工赚的钱都交给了媳妇,也不给自己留几个。
陈麻子的五儿子陈五树到了二十六岁还说不下对象,儿子大了没有媳妇,也就没有心守在家里了。
陈五树自奔前提,三十岁那年,远走他乡,做了上门女婿。
陈麻子也去过陈五树那个家,两口子对陈麻子也算好,但亲家母就不那么友好了。
刚去的那几天,亲家母脸上还有笑,第四天,亲家母就发了逐客令:亲家,听说你大儿子当官,你还是去他那住,他那庙大,我这寒家供不起你这个大神啊。
他也算一个有脸的人,便走了,虽然走的时候,陈五树两口子都很热情,一个劲说以后有空多来游游,但他以后再也没有去。
对于陈五树,他心里放心着,虽然陈五树进了别人的门,但两口子脸上的笑是自然的,看来很幸福。
陈麻子五个儿子的情况就是这个情况,当陈麻子听说万安要去找他那五个儿子时,陈麻子死死拉住万安的手,说:
“万支书,你不要给他们说了。我都这个年龄了,活着也没意思了,能活个什么程度就活个什么程度,千万不能因为我叫他们不舒服。”
见万安不语,陈麻子继续央求道:“哎,他们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也有自己的难处,你就不要让我们的难处往一块碰,算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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