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相见

李虎走进柳树湾村部办公室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万支书，而是坐在写字台旁边的的李静，在李虎的影响里，李静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文文静静、温文尔雅、娥眉皓齿、非常耐看。 没有想到在这个穷乡僻壤之地竟然能够见到如此一位水灵灵的姑娘，让李虎大饱眼福，颇为吃惊。 自从和张婷婷分开后，多年来，他忙于赚钱，对女人已经没有了感觉，没有想到，这次和李静相见，让他不由多看了几眼对方。 “先生，你办什么业务？” 李静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面带微笑。 “我找万支书。”李虎被姑娘的笑容感染，脸上也有了微笑。 “万支书和驻村工作队的成员开完会后，便下村入户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你有事可以打电话。”姑娘依然面带微笑。 “我等等他，不急。”经过在路上的三天奔波，他的伤很疼，特别是头，里面不停地跳动着，让他睡不着觉，他想在柳树湾村多停留几天，一来为了休息，二来多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他还有一个想法，等见了万支书后，把该办的事办完后，他便送燕子去学校，他想亲自开车送送燕子，除了感谢燕子外，他心里挺喜欢这个小女孩，他想多陪陪。 “你身后有饮水机，如果渴了，自己倒水喝。” “谢谢。” “没有想到你挺客气的，不像本地人。”李静用目光端详着面前的李虎，颇为好奇，眼前这个年轻人，除过眼神和别人不一样，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种坚定的气质，虽然是拄着手杖进来的，但这种气质不减。 李静来的这些天，接触到的人说话都很随便，开的玩笑也很粗俗，不像李虎的行为比较拘谨，言谈也很有礼貌。 “环江县人，虽然不是合江县的，但都属于西原市。”李虎倒了一杯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顺手拿起一本宣传画，宣传画上面记载着一些脱贫攻坚政策。 “隔着县？你应该是修路的老板？是不是又有群众挡路了？” 虽然柏油路能够给村里群众带着实实惠惠的好处，但随着路面的加宽，要伤沿路群众的农田、树木，触犯了他们的利益，遭到了他们的挡路。 昨天，万支书和驻村队成员便下村调解过一次，对受损失的农户进行了统计和安抚。难道今天那些农户又闹事了？ “不是，我不是修路的。”李虎微笑解释道。 “这么说，你是石油队的？”李虎的特立独行，激起了李静的好奇心。在这个和贫穷挂钩的地方，能够见到一个彬彬有礼、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不得不让她想多问几句。 在李静的影响里，来到这个偏僻村落的外地人，要么是修路的，要么就是石油队的。 柳树湾村虽然山大沟深，但地下的矿产资源丰富，目前已经有十个油井正在源源不断往外地输送着石油，还有两处正在试着钻井。 石油队的到来，除了给征地农户带来实实在在的收益外，给其他农户并没有带来收益，反而带来了一系列的矛盾。 群众时不时挡路，想从石油队那里弄来一部分钱。石油队的到来，让柳树湾村的矛盾变得更多了。 “不是石油队的，我就是一个打工的，一个月前路过这里，出了车祸，是万支书和柳树湾村群众救了我，我这次回来，一来是为了归还他们借给我的医疗费，二来是想着看能不能帮助上他们。” 李虎说着把那张账单递给了李静，接着说道： “我知道，这些钱对于他们来说不容易，何况当时我的情况不乐观，用医生的话来说，如果再迟到一天，也就真的成了废人。 其实，如果不是他们收留我，也许那个夜晚，我已经冻死在雪地里了，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真的，我是打心里感激他们，想尽我之力帮助他们。” 李静听李虎讲完，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些年，感恩图报的少，见义勇为的少。一句“不是你碰的，你干嘛要去扶？”，寒了天下好多人的心。 没有想到在这个宁静的村落，正在上演一部救人和报恩的故事。 “你的事我听万支书说过，他们救你，也就没有想着让你报答，就那些借给你的钱，许多人当时也没想着让你归还，你当时那个情况，他们说活的可能性真的很少。 当时你头上流的血已经凝固了，变成了血块，那些血沾到衣服上，紧紧沾着皮肤，到了医院，医生用剪刀把你的衣服弄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衣服和皮肤分离出来。 我当时听他们议论你，听的我都感觉害怕，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你，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李静没有想到自己突然对眼前这个陌生人说了这么多，以前她可从来不是这样。 “头还有点疼，记忆力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左腿有条筋见走路就疼，离不开手杖，不过，不要紧，能够走动了，比啥都好，住在医院的那段时间，可把我无聊死了。” 李虎觉得和眼前这个姑娘谈话，能谈得来。 人和人之间有磁场，相同频率的人在一起，无论谈什么，也能谈得来，坐在一起，也舒服。也许，他和眼前这个姑娘，就是相同频率的人。 不过，人家是官，自己也就是一个打工的，还是有区别的，而且也区别很大。 “你是乡上包村的吗？”他试探地问道。 李静看着李虎递过来的账单，微笑着说：“我是西部计划生，工作单位是签到塔塔镇的，来到塔塔镇，下派到这里当村文书。” “看你的肤色，好像不是北方人。” “家在杭州。” “自古杭州出美女，难怪你如此漂亮。” “哈哈，我漂亮吗？” “漂亮！” “这样的话，我爱听。” “南北差异很大，你能适应吗？”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想得简单，对困难评估也不足。现在来了，的确遇到了许多曾经没有想过的问题，比如这里的寒冷、风俗，我都不习惯，还有这里的窑洞和路，我见了都害怕。” “现在的路好多了，以前都是架子车路，很陡，弯道多，也很急，现在路宽了也平缓多了。” “就这路，我走着走着就害怕，看见那些放羊人走在那些沟沟壑壑，我的心好害怕，那么陡，怎么能走，难道不怕摔跤吗？” “都走习惯了。” “你在那里上班？” “打工，干过电工、焊工，这些年包一些活，带着工人干活。” “你们干活的地方工资高吗？我刚才统计了一下，柳树湾村有打工意愿的有521人，其中有351人没有固定的厂子，你能够帮助他们联系到好厂子或者工地吗？” “我这次来，就是想帮助他们，让他们学点技术，多拿点钱。” “学点技术？怎么学？”李静有点不解。 “扶贫政策里面有劳动力技术培训这一项，我已经和市劳动保障局联系了，想把那部分资金争取来，然后让企业再出一部分资金，让企业派技术师父，走村支部牵头，企业和劳动工见面，进行双向选择、定向培养的务工之路。” “你的这个想法很好，这样的话，就可以有针对性培训了，既为企业解决了技术工缺乏的问题，也为农民工提高了技能。” “这些年，我在招工的时候，遇到最大的问题就是招来的人许多不懂技术，需要企业进行培训。如果能够在务工前，让劳动力在自家门口完成培训，既节约了资源，也节约了时间成本。” “你想的那些事情也是政府想办的事，欢迎你来到柳树湾。”李静站了起来，面带微笑，伸出了芊芊细手。 “谢谢！”李虎握住了一双细润的手，感到了一种被别人肯定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