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要做傻事

米勒挣脱了女人，往那栋楼跑去，只听女人还在他身后喊道： “下次再来呀。” 由于灯光阴暗，米勒进入迷宫似的巷子里摸索了好久，才找到了这栋楼的入口。他迅速爬到了五楼，定了定神，只见眼前一个男的一手握着酒瓶，站在边缘处背对着他。 米勒深吸了几口气，缓慢地朝他走去： “大哥，你干嘛呢。” 那个人没有搭理米勒，依旧背对着他，米勒看着这背影似曾相识，难道是他认识的？不过他也才穿越不到一天，记忆没有完全整合也是很合理的。 米勒慢慢地往前走，眼前快要接近那人时，那人回过头来对他吼道： “别过来。” 米勒这才发现是上午在吆喝让大家悔改的老头： “大哥，有话先下来再说。” 老头眯着眼睛，虽说他眼睛似乎都没睁开过，但米勒通过他微微收紧的眉头知道，这老头在打量他。 米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里光线微弱，而且老头还身穿黑衣，他居然能从一楼一眼就看到了他，现在还能看到他微微收紧的眉头。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苏打水，看来摊贩老板没有骗我。 神父流肯喝了一口酒： “你是谁？” “啊，哦，我叫米勒。” “你做什么的？”神父流肯继续打量。 “我...我是做服务员的。” 忽然神父流肯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又捂着肚子提起一只脚跺来跺去的。米勒把手时不时往前申了申，生怕他掉了下去。米勒从他的笑声中，由一开始的谐谑到现在的隐隐约约听出了一种凄惨的声音，心中不由得一惊，但他依然面露笑容： “大爷，我是个服务员，有那么好笑么。” 流肯听后，不再跺脚，可能刚刚笑声太激烈，喉咙不舒服了，他又喝了一口酒： “好笑，太好笑了。” “那您能下来跟我聊聊么？” 只见流肯忽然发怒，把手中的酒瓶子朝他砸去，米勒躲不及，玻璃片划到了他的脚踝。流肯没有丝毫歉意，反而辱骂道： “你给我滚，你这个服务员，你有什么资格来劝诫我这个神父。从来只有我劝解别人的份，没有人来劝解我的。” “你们这群愚昧的世人，只会见风使舵，过河拆桥，即将大难临头都不知道。哈哈哈，你们就继续在这个舒适的世界里醉生梦死吧。殊不知，你们这个世界都是外神所赐。你们居然还说“外神已死”，你们这些硬着颈项的人呐。” “好好好，外神已死，我这个外神的代言人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你们尽管嘲笑我吧。” 神父流肯明显喝多了，越说越偏激，越说越激动。米勒只听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一时也摸不着头绪。好在看神父流肯的样子似乎他还想继续说，只要他愿意说，就不会跳，试问跳了又怎么说呢，因此，米勒心生一计： “唉，神父大爷，你说的外神是啥玩意儿？” “你连外神都不知道？”神父流肯对着天大吼了起来：“外神呀，你看看呀，世人都把你忘却了啊。” 他指着米勒对着天说道：“他们这些小年轻，他们这一代压根就不认识你。” “臭小子，你听好了，外神就是米勒嘴角微微上扬并摇了摇头： “又是“嘿，你当然不懂。因为你的思想已经被世俗禁锢住了，利益已薰了你的心，你已经无道德感了。” 米勒心想：妈的，没有道德我还跑上来干啥。但他还是忍住情绪，他不能自己先比这个神父大爷先崩溃。他想起曾经也成功把自己的学生给劝下来过，目前只要把这个神父大爷当成自己的学生就好了。米勒说： “那你现在跳下去也无济于事呀，你跳下去我们的道德感就能好起来了么？” “你们已经没有救了。我已经尽力了。” “如果你真尽力了，外神会知道的，会让你安息的。”米勒打算用神父大爷的话术来跟他沟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果然，此话一出，神父流肯楞了一下：“你胆敢教训我，我可是...” “我知道，你是外神的代言人，德高望重的神父，这个我懂。可神父也得讲道理呀，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没有道理，FINE，你跳下去我不拦你。但我希望你在跳下去前把道理给我捋清楚了，或许，你耐心给我捋清楚以后，我从此就敬畏外神了呢。” 米勒继续说：“再说了，外神希望你跳下去么？你没有经过外神的同意就了结自己的生命，你对得起外神赐给你的生命么。” “你闭嘴，你岂敢揣测外神的旨...” “尊敬的神父流肯哟，你若是跳下去，让我来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事。没错，你的死可能会让你上报纸，上新闻，大家都会谈论你的死。但仅此而已，他们会说，外神果然已经死了，因为外神连自己的代言人都不管不顾了...” “你闭嘴...你...” “你跳呀，这里才五楼，你为什么不找高一点的地方跳呢，跳他个血肉模糊，跳他个惊心动魄。但又如何，大家只会嘲笑你，嘲笑外神。蝼蚁尚且偷生，你他妈连蝼蚁都不如。你想想，你死了以后，你的教堂会被夷为平地，然后他们再建起一栋又一栋的高楼，或许住进高楼的就是楼下的女人。你想想楼下的女人在外神的地盘上欢声笑语...” “闭嘴！”神父流肯吼道。 忽然，狂风大作，只见神父的眼睛发出蓝色的光，他冲了下来，掐住了米勒的脖子并把米勒摁到墙上： “你说够了没有，你以为我不想去更高的楼吗？我那是找不到入口。” 米勒被掐得说不出话，用脚往墙上一顶，把神父压制在地上，他翻身坐了起来，连连咳嗽： “下来就好。”他对神父抱拳：“大爷，多有得罪。”然后他把神父流肯扶了起来： “不跳了吧。” 神父流肯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说话。但米勒感觉得出来，他不会跳了。 “没啥事，我先走了。”米勒转身后却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 “大爷，你跟我一起下去吧，我请你喝酒。” 神父流肯一语不发，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把手放在他流血的脚踝上。 只见神父流肯的手心发出一阵淡蓝色的光，米勒感到脚踝处一阵冰凉，大约5秒左右，他的伤口消失了。米勒还看着自己的脚踝愣神呢，只听神父流肯早已站在门边对他说道： “喝酒，你请。”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