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8章 真的就这么死了？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 天光温暖。 风也温柔。 这一日，是凌霜特地选的日子。 黄晶星独立的日子。 一切新生的开始。 凌霜说完那轻轻的一句话后，没有再多言语。 只是伸出右手，白皙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嗡——！ 一把剔透的长剑，在她掌心凭空浮现。 剑身流光溢彩，宛如冰晶雕琢，清清透透的，映照着她苍白却平静的脸颊。 此刻的凌飞风，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表情复杂难辨。 有期待，有不忍，有审视……但最后，都化作了一股冰冷的杀意。 凌霜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三叔……” 她的声音很轻：“你说话算话。” “我死之后，不动场中所有旧人。” 凌飞风喉结滚动了一下，沉声道：“当然，我凌飞风，一言九鼎。” 凌霜的目光没有移开，继续道：“我死之后，一百年，维持黄晶星现状。” 凌飞风的声音依旧那么斩钉截铁：“当然！一百年内，黄晶星一切如你今日所设，我绝不染指分毫。” 凌霜终于缓缓移开了视线。 她的目光扫过下方依旧混乱、惊恐、推搡的人群。 一股属于神尊的威压，再次弥漫出去。 只不过这一次的威压不再霸道，而是柔和、轻缓，如同无形的春风，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整个广场。 人群的嘈杂、哭喊和尖叫，都被轻轻压了下去。 随后，凌霜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不用怕，不用慌。” “接下来，不会有人伤害你们。” “我选择自裁。” 她的话语落下，广场上安静了一瞬。 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嗤笑。 没有人信她。 被执剑军困住的玉英神尊，眼神冰冷，嘴角还噙着一抹讥讽。 她不会相信，一个新人之王会为旧人牺牲！ 人群角落的银月，则是眉头深锁，满面都是怀疑！ 万馥莉同样眼神闪烁，充满了疑虑，她也不信！ 为旧人而自裁？ 这不可能！ 就算是宁天，此刻也在审视，在思考着凌霜可能会布置的陷阱和后手。 一个新人之王，为了救旧人而自裁？ 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凌霜当然看得出众人的“不相信”，但她并不是太在意。 只是淡淡地继续道：“今日，黄晶星的独立……失败了。” “但是没关系的。” “即使不能独立，黄晶星现有的资源，也足够你们安稳修行一百年了。” “一百年后……” 说到这里，凌霜声音微微顿了一下，仿佛看到了未来：“我希望你们……能足够强。” “然后，平安离开黄晶星。” “去寻找你们真正想要的桃源。” 金色的阵光映照着她沾染了血迹的脸庞，显出几分悲悯之色，她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出最后的祝福：“我希望你们，未来一切都好。” 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只有凌飞风，看着凌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随后，凌霜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言语。 她缓缓抬起了手。 手指微微用力。 吟——！ 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一分为四！ 剑尖高悬，散发着森寒的光泽。 刷！ 第一剑，快如闪电，带着一往无回的决绝，狠狠贯穿了她的腹部！ “唔……” 凌霜身体猛地一颤，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浓稠黑血喷涌而出。 瞬间将她素白的长裙，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墨黑。 刷！ 第二剑，紧随其后，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贯穿了她白皙的咽喉！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破碎的气音，更多的鲜血，从她口中、和贯穿的伤口中疯狂溢出。 刷！ 第三剑，带着沉闷的入肉声，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脏！ 噗嗤——！ 心脏被贯穿的剧痛让她身体剧烈地弓起。 黑色的鲜血不再是涌出，而是喷溅！ 刷！ 第四剑，带精准地贯穿了她的眉心！ 四剑穿身！ 每一处，都是致命要害！ 每一剑，都能断绝生机！ 那四柄长剑在完成任务后，迅速化作流光，消散在空气中。 只有凌霜的身体，因为最后一剑，高高扬着头颅，像是在抬头往上看。 天光温暖。 风也温柔。 凌霜所有的表情都停滞在了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解脱，就是那么淡淡的，还带着一抹笑意，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呼！ 失去了力量支撑的躯体，从半空中直直坠落。 广场上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推开，瞬间在落地点，空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惊心。 凌霜的身体重重砸在广场中央。 飞溅开无数墨色痕迹，像是一朵墨色的、盛开的花。 广场上的人，在这一刻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具躺在墨色里的尸首。 茫然。 死寂。 一种极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了所有人。 死了？ 真的……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