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可能喜欢他

姜灼云要了两碗酸梅汤，一碗推给辛星河，笑道：“那自然。” 能不上心吗，狗五儿他爹尾款还没结。 当然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姜灼云托腮看狗五儿挤进画糖画的摊位边，学着那些小孩的样子，拨动糖画摊上的转盘，忍不住微笑。 狗五儿丢失的这段时间，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现在脸上总算有点孩子气的模样。 耳边传来喀哒一声轻微声响，辛星河面无表情地放下碗，扭头对搅和冰块的掌柜道：“麻烦再来一碗。” “好嘞——” 摊位的酸梅汤用半人高的木桶严严实实盛着，放在矮桌上，这店家似乎和修士们有些门路，矮桌边有另一个桶子，外贴着能制冰的符咒，他往桶里加上水，拿长柄勺一搅，哗啦啦的清凉冰块声便从里传出来。 她眼神一直在关注不远处的狗五儿，狗五儿时不时回头见姜灼云还在，回头的频率变得慢了些，姜灼云手端着粗糙的瓷碗，举在嘴边半晌也没喝。 听到声响的姜灼云回过神，跟着抿了一口。 几乎是那口酸梅汤刚入口，姜灼云便皱起眉头，“怎么这么酸。” 桌子上的空碗还在，姜灼云诧异道：“你不觉得酸？” “不酸。”辛星河舔了舔唇角，声音稍显平淡地回道。 围着黄围裙的摊位老板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哎呀，忘了加糖嘞，实在是对不住，这碗就当我请你们喝嘞。” 姜灼云沉默着瞥一眼辛星河的碗，收到辛星河的眼刀，姜灼云捧起碗挡住他飞过来的视线。 “渴死了渴死了，老板再来一碗！” 去传送阵附近打探消息的高席坐在辛星河旁边，扯了扯衣领，端起酸梅汤直接喝下大半碗，长舒一口气。 姜灼云耐心等他喝完，问道：“今天传送阵什么时候开？” 传送阵的开启需要至少金丹初期的修士十名，且为了方便，这种大传送阵的方位基本固定，一两个人开启一次传送阵的情况很少，除非对方负担了大笔的“开阵费”，一般情况下，都是聚集至少三四十人方开启。 高席道：“还有两炷香时间，我们现在过去占地方，不然要等下一次才行。” 姜灼云奇道：“去利锋门的人这么多？” “哪里是去利锋门的人多，是去落云山的人多，”他声音一顿，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辛星河。 “都是奔着落云山去的，听闻落云山的山主辛星河突然失踪，他们都趁此机会去落云山找姜山主踪迹的线索啦，当然，不是您，是和您同名同姓的那位。” 老板把碗放在高席面前，拎起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脸上露出一个显摆的笑，“您这消息可落后啦，瞧，前面刚从我这里喝完酸梅汤走的几位修士，人家说是去查，听说有什么办法能查到姜灼云的下落，而且，十分的保真。” 姜灼云拿碗的手一抖，面上不动声色地笑道：“查一个殒落二十多年的人做什么。” “您不知道？那位姜门主的遗体没有下葬，而是失踪了，修真界都怀疑姜门主是飞升，她为救徒弟——”说到这里，高席又是一停，掠过辛星河的名字。 “为救徒弟自戕是渡了最后的情劫，飞升啦。” 姜灼云下意识道：“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连我们落云山的人都不敢如此笃定。”辛星河慢吞吞地插话。 辛星河的目光转向她，眼中探究之色极深。 姜灼云被他那双极深极黑的眸子盯得头皮发麻，干笑道：“我是说，她不可能对辛星河有男女之情。” 见辛星河的脸忽然冷下去，姜灼云猜想是世人编排他们纯洁师徒情的太多，导致辛星河不厌其烦。 为证明她对辛星河是没有一点想法，姜灼云恨不得赌咒发誓。 姜灼云道：“我虽不认识那位修士仙子，但也懂得师徒之情如父母血亲之情，姜门主是个人人称颂，甚至被推测飞升成仙的人，不会对徒弟起什么旖旎心思……” 到最后，姜灼云的声音微不可闻，她心中疑惑，这番话多么诚恳，怎么辛星河的脸越来越黑，按个月牙都能冒充包公。 辛星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是吗。” 高席在一旁赞同地点头，“我认同姜姑娘的看法，实际上，我更喜欢姜山主和沈衡那一对儿的传闻。” “……啊？” 她和沈衡有什么传闻？ “您不知道？巧了，我这里有姜山主和沈家少主的话本可以借您一观，写的引人入胜……” 辛星河站起身，声音像含着冰，“狗五儿回来了，我们去传送阵那边排队等传送才是要紧事。” 说着，他一把握住姜灼云手腕，用力把她从板凳上拉起来，扫过高席的眼神几乎要把他凌迟，那根本不像一个正派修士会有的表情，高席闭上嘴，连和辛星河对视都不敢。 被抓疼的姜灼云下意识挣扎，未挣脱开，踉跄跟在辛星河身后，眉头紧皱地小声对辛星河道：“你抓疼我了。” 嘈杂人声中，这句话小的像蝴蝶振翅，姜灼云抬手要去掰辛星河握住她的手，还不等碰上，他手上力道忽然轻了些，却不曾松开姜灼云的手腕。 “辛星河，你放开我。” 姜灼云不惯着他，怒上心头直接趁着机会挣脱，回头去找狗五儿和高席，见他们都在身后跟着，放下心转过头。 视线撞在辛星河的侧脸，姜灼云似乎从他脸上看到一种名为落寞的情绪，仿佛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相见人的模样。 姜灼云无意识向辛星河的方向踏出脚，安慰的话压到嘴边，狗五儿兴冲冲举着糖画跑过来闯进她和辛星河之间。 琥珀色的半透明糖挡住辛星河，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狗五儿激动的脸庞发红：“姐姐姐姐！你快看，我转到了最大的龙！” 注意力被龙吸引住的姜灼云很给面子地“哇”了一声，狗五儿更加兴奋，怀里他宝贝似的抱着的东西，一股脑儿举在姜灼云眼前。 “姐姐你看，还有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随便挑！” 姜灼云手里被狗五儿塞进三四样小零嘴，她弯腰揉了揉狗五儿的头，笑得眯起杏眼道：“姐姐只拿一包栗子糕，我们走快一点，追上你辛哥哥，他已经走的快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