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上眼药

“你醒了？好点没？” “嗯。” 辛星河虚弱地点头，他撑着身子坐起，轻咳两声，“他们没事吧？” “你说齐轩他们？他们先离开了，饿不饿，我去找点东西吃。” 姜灼云起身打算出去，算尽抬手一枚铜钱打出去，直接把啃着洞内青苔的小绵羊打的滚倒在地。 “吃烤羊肉吧，这里的羊味道不错。”算尽一连射出十几枚铜钱，洞里留下来的绵羊都被他杀完了。 姜灼云：“……行吧。” “姜姑娘带水了吗？”算尽慢吞吞捡起羊，“我出来的匆忙，没有带储水珠。” 储水珠是修士们存放用水的一种常用法器，有山楂大小，外表是清透的天蓝色。 姜灼云在芥子袋里翻找一阵，摇头道，“有。” 她取出储水珠念动法决，里面滴了几滴清水后，彻底没了动静。 “啊，忘记补水了。” “我这里也有。”辛星河从怀中掏出一枚储水珠，递给姜灼云，姜灼云晃了晃，没有听到储水珠储满水后的水浪声。 “我去找点水回来，你们在这里等我。”姜灼云自告奋勇地站起身。 算尽瞄了眼辛星河，猜测着老板的心思，斟酌道：“还是让我去……” “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很危险，不如我和你一起。”辛星河打断算尽的毛遂自荐，咳嗽两声，担忧地抬头望向走到洞口的姜灼云。 “不用，我很快回来。” 姜灼云想了想，拿出她储存灵石的一个芥子袋，潇洒地遥遥抛给算尽。 “麻烦算掌柜照顾一下她。” “好说好说。”算尽掂掂手中的芥子袋，收入怀中。 待姜灼云离去有半盏茶左右，辛星河脸上神情冷漠，他朝算尽伸出手。 “拿来。” “喔……” 算尽攥紧芥子袋，嘴角朝下撇了一下，听话地交到辛星河手中，“楼主，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完了，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别的吩咐，他就去找点奇珍异兽带回去卖，补补窟窿，年底账本也好看一些。 辛星河把那袋灵石收入袖中，换了他的丢给算尽，“处理完这些羊，等她回来你就滚吧，去找利锋门那些人，做的干净点。还有一件事。” 他抓住衣襟扯开，肩膀上狰狞伤口已经恢复完全，皮肤光滑如玉，辛星河面无表情地开口，“朝这里打。” 算尽：“……” 头一次见到主动找打的人。 算尽不懂老板的心思，但算尽很敬业。 * 姜灼云取水回来，洞内已经飘出了烤羊肉的香气。 远远就能望见在洞口的算尽，他弯腰给那只灵狐剥皮，分成两份堆在外面，像两团毛绒红云。 “算掌柜，我带水回来了，辛星河伤好点了吗？” 她临走前给辛星河喂了丹药，想必此时已无大碍。 算尽剥皮的手微顿，头低下来没有看她，“我一直在外面，不清楚。” “好吧，我进去看看。” 姜灼云不疑有他，侧身绕开算尽走进洞内，她手中捏着储水珠，语气轻快。 “外面雪停了，我找到一条河，旁边聚集了很多灵兽，想必等雪化干净，我们就可……” 闯进姜灼云眼中的景象，让她轻快的声音戛然而止。 辛星河倚靠在山壁，脸色苍白如纸，他左肩被咬伤的伤口不但没有愈合，粘稠的血液染红了他大半边衣衫，手垂下完全没有力气动弹。 “怎么伤口还在流血？丹药不管用？” 姜灼云慌忙跑向辛星河，把带的丹药一股脑儿掏出来，也不管是什么功效，直接塞进辛星河嘴里让他吞下去。 辛星河靠在姜灼云肩膀，伤口似乎很痛，他低吟出声，眉头紧紧皱着。 “对了，我还有事，既然你回来那我就先走了，洞外有结界算是你给我灵石的附加报酬。” 算尽掐着时间进来，用他这辈子说话最快的语速告别，也没等姜灼云挽留，掉头就走。 开玩笑，他下手有点重了，楼主被他打得半死不活，还夸他做的不错，那股秋后算账的语气，算尽记忆犹新。 再留下看到些不该看的，说不定等出去会被灭口。 姜灼云根本没听算尽在说什么，她手托起辛星河下巴，低声叫他，“辛星河？星河？” “……嗯。” 气若游丝的辛星河轻声答应，他单手揽住姜灼云的腰，“我头很晕，能让我抱一下吗？” 头晕，大概率是失血过多，姜灼云胡乱点头，察觉辛星河闭着眼看不到，又答应一声。 “怎么伤口又裂开了？” 姜灼云给他吃的丹药是上次救高席的那种，虽说肉白骨做不到，生死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辛星河肩膀的伤口对那丹药来说，不值一提。 她回来就应该愈合才对，怎么可能会更严重？ 姜灼云有意想看眼伤，她手抓住辛星河衣领用力扯开，衣衫下是辛星河苍白皮肤，结实富有力量的肌肉起伏流畅。 在即将脱到肩膀位置时，辛星河霎时抓住她手掌，阻止姜灼云继续的动作，耳根红的滴血。 “脏衣服等我好些自己换，不劳烦灼云。”他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 “我是想看看你的伤。” “没事，吃完丹药我觉得好多了，真的没事。”他抓紧姜灼云的手，没有放开。 姜灼云和窘迫的辛星河对视一眼，有些尴尬地松开手。 明明是正常看伤，他紧张成这样，姜灼云总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不道德的事。 她偏过头，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 “你伤怎么忽然又严重了？” 辛星河抚平衣领，遮住漏出的肩颈，正经古板的像个老学究，“可能是之前被谢无衍伤到了根基，一些小伤不太容易愈合。” 又是谢无衍。 姜灼云在记仇小本本上狠狠给谢无衍记了一笔。 她揉揉额角，想起赵祈他们的话，委婉地问道：“传闻沈家那位和你们落云山关系不错，为何不找他求救？” 不知道这是姜灼云第几次提到沈衡，充满信任的口气，让辛星河眸子晦暗一瞬。 “沈师叔也有自己的事在身，不好一直麻烦他，再者说了，他……似乎和我师尊关系不太好，我不想让师尊为难。” 是吗……？ 当事人之一的姜灼云露出不解表情。她和沈衡关系不好？她怎么不知道。 她和沈衡认识的年头，比认识赵祈他们要久，赵祈和她说的一些事情，姜灼云始终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冷静下来，觉得他们对沈衡可能有所误解，沈衡那个人就是放在灶膛里的炮仗，不点可能都会炸，更别说惹到他。 “是吗？可我觉得沈仙师还比较靠谱啦。” 她起身转了转在篝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的小烤全羊，拿起一串递给辛星河，“好像熟了，你尝尝。” 羊肉被处理的非常干净，外表烤出金黄诱人的色泽，算尽在上面撒了点盐和一些香料，闻起来并不腥膻。 拳头大的小羊烤完有些缩水，变得掌心那么大，一根树枝上串了四五只，看着味道不错。 姜灼云把肉串递给辛星河，辛星河道过谢抬手去接，姜灼云刚松开手，那肉串直接从辛星河手里掉落。 还好姜灼云眼疾手快捞住抢救回来，她抬眼，辛星河愣愣盯着他的手。 “我的手好像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