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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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处稳定了下来后,岳娇就开始忙着找寻能挣钱的事儿做了。 她本是打算像原先在江州那般,去首饰铺子里免费给人梳妆的。 但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京城跟江洲不同,这里是天子脚下,大把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整个大乘的权贵都聚集在此,在用人方面是极其挑剔的。 对于像岳娇这样初来乍到,没有身份也没有人介绍的梳妆娘子,大一些的铺子里根本就不会用她,而小一些的铺子里又不需要。 寻了小半个月,竟没有找到合适的事做。 眼看着身上能花的银子就要所剩无几了,若是还找不到事做,一个月后两人就得喝西北风了。她跟阮安康两人一合计,便决定去收一些布料头子,做一些绢花之类的出去摆摆摊,先挣钱把日子过下去,后面的再另说。 阮安康打小做这些做到大,手艺那是没得说,做得又快又好。不到十天,就做够了足够摆摊的量。 头一天,岳娇去了西市最繁华的地方摆摊。 摆摊之际,她隔壁卖糖画的跟她闲聊,知道她是刚来京城不久的,便问她是何日进城的。 得知她进城不到一个月便松了口气,岳娇不解,问他。 “这进城的日子可是有什么说法?” 买糖画的看了眼四周,压低着声量说:“据说上个月底进城的那一批人不知怎么地招惹了恶鬼,进城后全被恶鬼给报复了,死得极惨!” 上个月底... 岳娇算了算日期,正好是她第一次到城门口那天。 她脑海里不由的想起了那个男子,难不成是他死了后化鬼,来报复当初那些嘲笑他的人? 以他当时的惨状,死后应该怨气极重。 想到这,她打了个寒颤。 看来多做好事还是有益的,起码她跟阮安康就逃过了一劫! 西市虽然大多是清贫人家,但是岳娇的绢花精美价低,这一天下来,生意还不错,只一天就将本钱给挣了回来。 结果第二天再去,便不让她摆了,没有理由,横竖就是她不能在这里摆摊,一群人将她哄走了。 她便换了个地方,谁料东西还没铺上呢,就被揭摊子,还踩烂了好几朵绢花,气得向来好脾气的她差点跟人打了起来。 不让摆摊,但是东西得卖,不能砸手里了。隔日,她便推着阮安康上街,在阮安康腿上放了个托盘,把绢花摆在上面,一路叫卖着走。 就这样叫着卖了两天,又被人盯上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小乞丐,一直围着她们绕,一有人来就捣乱,嘲笑阮安康是个残废,白娶了个媳妇不能睡。 气得阮安康脸由红到白,由白到青。 一天下来,不仅一朵没卖出去,阮安康还被那些小乞丐给推摔了出去,手上蹭破一大块皮。 当晚,阮安康就将自己闷在床上,不说话不吃饭。 岳娇知道他是被刺激到了,第二日便没有让他出去,自己出去了。 若是这再看不出她们这是被人给盯上了,那岳娇便是白活了这二十多年了。 可她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是得罪了谁。 那便只能是她这摆摊的生意让人眼红了。 因此,这日出门后,她便一直留意着,想看看到底是招惹了谁,挡了谁的路。 不过今日倒是平常,没有出现意外,生意也还不错,她暗暗松了口气,接下来几天的吃食不用愁了。 那口气还没松到底呢,回家看见的一幕就让她险些崩溃了。 屋里进了土匪一般,被翻的乱七八糟的,阮安康也摔在了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Ь. 她赶紧背着阮安康去了医馆,一通检查下来,这几日挣的钱全都搭进去了,好在只是皮肉伤,人没什么大碍。 阮安康醒来后,哭着告诉了她一个噩耗。 攒着给他治病的银子被抢了! 当时岳娇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她跟阮娘子省吃俭用这么多年攒下来的! 现在,再让她赞一百两银子她得赞到何年何月! 她想去报官,可阮安康是在睡梦中被人套了头揍的,连来了几个人,长什么样,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这下她是彻底没了办法了,从来不哭的她,将阮安康背回去,又将屋子里打扫好了后,躲出去默默的哭了一场。 就在她哭的伤心时,黄大娘来了。 看着她那双目含泪的可怜样,黄大娘叹了口气:“我在西市待了三十多年,就没见哪个小娘子能被欺负成你这样的,且不说你还有点姿色。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得罪谁了?” 得罪谁? 她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得罪了娜路神仙,竟是一条活路都不给她。 她抽泣着回想她来到西市后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回想了个遍,也没想起她有跟谁起过冲突。 她摇摇头,哽咽着开口:“我想不起跟谁有过过节”。 “没有过节,那可有心悦你的人?” “心悦我?什么意思?”岳娇不解的蹙眉。.Ь. 黄大娘又叹了口气:“哎,这种强取豪夺逼良为娼的戏码,我也看过不少了,你回想一下,自你来后,可有人向你示好且被你拒绝了的?” 岳娇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周围的人对她们都是唯恐不及的,哪里还有人跟她示好。 想着,一个人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西市街头开肉铺的屠夫! ”王麻子?“她不可置信的说出这个名字。 她跟王麻子并没有见过几次,只是在她找活干的那几日里天天会路过他的肉铺。 有一日正逢午时,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岳娇天刚亮就出门了,奔波到这时。她一直空着肚子连口水都没空喝。再被这样太阳这么一晒,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恰好那时她走到了王麻子的猪肉铺旁边,便撑着墙缓了一会。 突然,眼前伸过来一只黝黑粗壮的大手,手中还端着一个瓷碗。这身伸得太突然了,吓了岳娇一跳。 她抬眼看向来人,眼中带着警惕:“你要作甚!” 来人正是王麻子,他见岳娇被吓到,不仅没有歉意,反而一脸好笑的看着她:“见小娘子口渴,给你碗水喝!” 岳娇垂眸看了眼那碗,水上还漂浮着一层油腥,本就头昏胸闷的她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她忙捂着嘴侧过了身。 王麻子见此,以为她是嫌弃他,手一扬便将碗中的水泼了出去,随后冷声道:“小娘子好生傲气,我好心好意请你喝水,你倒还嫌弃起我来!” 岳娇并无此意,也不想惹挠了他,见他误会便解释道:“王老板多虑了,只是晒久了太阳一时胸闷罢了,我便不打扰王老板做生意了!” 说完,她便匆匆走了。 自那以后,每次她从王麻子的猪肉铺前路过,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黄大娘一听这个名字,猛地一拍手:“我说呢!怪不得把你逼成这样!” 岳娇急问:“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早些前在他铺子旁歇了一会,他递了碗水给我,我没喝。可我是好言拒绝的,后来他也没说什么呀!” “傻姑娘哦!他这是瞧上你了,又知道你不是个轻浮的性子,便使着法子将你逼上绝路,然后让你反过去求他!” 听完黄大娘的话,岳娇只觉得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不过吧,这王麻子虽然手段过分了点,但他也算有点家底,在南市有间宅子,西市又有好几间商铺,早先娶过一个娘子,不过病逝了,现在无父无母无儿女,有钱有宅有生意,在婚配这一块也算是个香饽饽。你要不考虑考虑?” 岳娇没想到黄大娘居然会这样说,皱紧了眉头:“黄娘子此话以后莫要再说了,我夫君尚在,怎可改嫁他人!” 黄大娘早猜到了她要这样说,不无意外的挥了挥手上的帕子:“行吧,话反正我是给你带到了,你若是改变想法了就自个去找他!” 说罢,她转身扭着腰走了。 岳娇却琢磨着她的话,攥紧了拳头。 带话? 她还当黄大娘是好心来探望她的,没想到她跟王麻子是一丘之貉! 想必她的遭遇她早就知晓了,说不定还在背后想看看她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岳娇自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她还不信了,这王麻子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在京城这样一个遍地权贵的地方只手遮天? 自那后她也不再拘泥于做什么活了,能挣到钱的活计她都愿意干。 可往往头天才跟人说好的,第二日去人家就不要她了。 西市行不通,她就去南市,去北市。 结果不知从哪里将她还在孝期的消息传了出去,任是她再怎样手脚勤快,嘴甜会说话,也没有人家要她,都嫌晦气,让她出了孝再来。 又一次空手而归后,岳娇坐在家门口,连门都不敢进。 她跟阮安康从昨日起就已经断粮了,要是再找不到活干,两人怕是要饿死在这京城了。 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怎的,她心里很慌,从心底深处涌起的无力感将她整个人都笼罩着。 “吱呀~” 她背后的门被打开了,她没有回头去看。她知道是谁开的门,但是她现在不想面对他。 “娇娇”。 阮安康唤了她一声。 “嗯”她轻轻应道。 “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岳娇震惊的回头,看着阮安康皱眉:“你胡说什么!” 阮安康摇了摇脑袋,低声道:“你带着我,我们两个人都活不了,我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想拖累你,你走吧!别管我了!” 无力感再次涌来,将她整个人缠绕得死死的,拽着她往下坠。 她抬手按在阮安康的手背上,轻声开口:“为什么你们从来就不信我呢?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抛下我唯一的家人呢”。琇書網 说罢,她起身离去,留下双眼睁大的阮安康。 他看着岳娇离去的背影,痛哭出声。 岳娇这一走,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回来。 还带了许多吃食,有肉有酒。 “这些是哪来的?”阮安康指着桌上的一大堆吃食,不可思议的问。 岳娇将吃食一样样的打开摆好,掰了一只鸡腿递给了阮安康后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才回答阮安康的话。 “卖身钱”。 她说的轻柔,话确像一记重锤击中了阮安康,他手中的鸡腿掉落。 “什么意思?你把自己卖了?卖给谁了?” “卖给王麻子了”。 刚才她去寻了王麻子,终究还是向他妥协了,不过她提了要求。一是要给阮安康治病,二是得让她带着阮安康一起嫁过去,三是得一年后她出了孝期才能成亲,在成亲之前他不能再为难她。 他要是答应她的条件,她就嫁给他,要是不答应,那她就饿死算了。 这些对于王麻子来说不算什么,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给岳娇塞了些钱,让她不必去找活干了,在家里好好等着嫁给他! 阮安康不答应了,他愤怒的大喊:“不行!你不能嫁给他!” 他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让岳娇也有些惊到了。 她试图安抚他:“不嫁给他,我们都得饿死”。 阮安康崩溃了,他哭喊着质问岳娇,双手捏成拳死命的捶打着四轮车的扶手。 “那我呢?你嫁给他了我怎么办?我算什么?” 岳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先前还叫她走,为何现在她嫁给别人又这么大的反应。 等到阮安康冷静下来后,她才轻声开口:“你不是说,只要活着的时候不离开我就行吗?” “我带着你一起嫁过去,你既不用离开我,我们也都能活下来”。 “这样还不够吗?” 阮安康看着她,眼中挂着眼泪,慌张又迷茫。 “我...我...”他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他颓然的垂下头,双手无力的掉落在轮椅的两侧,整个人瘫在上面,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破破烂烂的挂在上面,再没了飞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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