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日常

时间如流水般滑过。 自从鬼路灯事件后的一个星期，萧秦一直住在张隼的家里。 这天张隼从床上醒来去客厅里倒杯水喝，看到萧秦还敞着肚子睡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驭鬼者的睡眠都是很浅的，听到屋里有动静，萧秦马上就醒了。 他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眼看到张隼就站在窗边，外面的天还没亮。 “起的这么早？”萧秦打了个呵欠。 “我们现在其实睡不了多久，很少会感到疲惫。”张隼感受着杯子的温度，看着外面的雨幕。 大洛市一年四季只有夏天下雨的时候很长，而且一下就是大雨。 冷冽的风透过窗户吹在张隼的身上，不时还带着几滴雨水。 萧秦下了沙发穿着凉拖也站在张隼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外面的景色。 雨幕里，小区的轮廓模糊可见，对面单元楼下有一只白色的猫儿正卧在空调的外机下避雨，小区一片寂静，没有一户人家开着灯，也没有嘈杂的人声，所以雨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张隼的眼睛扫过下面的道路，一般这个时候，如果不下雨的话会有很多老爷爷老奶奶在路上锻炼，小区里车很少，所以怎么走在路上都比较安全。 可现在这里寂静一片，除了自己和萧秦两个活人，就只有门卫室兢兢业业的保安了。 张隼陷入了自我的回忆中，这时又一阵凉风吹进来。 “嘶~”萧秦打了个冷颤。 “今天这么冷还站在这里干嘛，不怕感冒吗。”萧秦拉着张隼离开窗户并顺手把窗户带上。 两人回到沙发。 “你很喜欢住在我这里吗？”张隼问道。 萧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双腿搭在茶几上，一边抖一边说道“你不欢迎我？” 张隼郑重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也是开玩笑。 和张隼相处的几天萧秦也渐渐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 “那我走？”萧秦笑道。 说着他起身走到门口拿起外套，打开了大门。 “对了，今天中午吃什么？”萧秦在临走前问道。 “随便。” 这个回答让萧秦很不满意。 屋里又空荡起来，张隼并不反感萧秦住在他这里，相反，萧秦在的这几天他反而感觉身心都有些安宁，就像小时候害怕床下有鬼的时候，你的朋友知道后晚上来到你家睡你旁边一样。 给人一种安全感。 而且，冷冷清清的小区里只有一户家里住着活人，萧秦的到来让原本冰冷的屋子又得到了温度，和萧秦在一起的这几天，张隼感觉到自己还是‘人"。 他会看出自己什么时候心情不好，陪自己说说话；他也会问自己吃什么，每天给自己做饭；晚上的时候两人有时候会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那时候张隼不说话，只有萧秦叽叽喳喳，惹得张隼有时候真的很烦。 但这种生活在这几天已经被张隼习惯，并且欢迎。他才发现原本自己渴望孤独的人竟然对陪伴如此热诚。 所以张隼并不在乎萧秦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是单纯的享受这种陪伴。 另，萧秦做的饭是真的难吃。 中午的时候桌上摆满了萧秦做的饭菜，一共五道，张隼一一尝过后在心里做出评价。 首先是没有处理好的松鼠桂鱼，这是一道并不简单的菜，十分考验大厨的功底。饭店里的这道菜都是外焦里嫩，甜鲜可口。而到了萧秦的手里，他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外糊里生，腥味可闻。 然后是糖醋鲤鱼，萧秦似乎也很爱吃鱼，所以做了两道鱼，但，和上次做的一样难吃。 之后的几道肉菜要么生的不行，要么腥的不行。 两人最后都瞄准了清炒菠菜，你争我抢。 吃完饭后看着茶几上没动几筷子的肉和鱼，张隼面无表情的对萧秦说道“如果有浪费粮食罪的话你一定罪无可赦。” 萧秦则从鱼肉里面挑出一根硕大的鱼刺剃着牙满不在乎的说“在大洛市，我就是法，谁敢来抓我。” 张隼想了想，也是，城市负责人就是硬气。 下午的时候两人都卧在家里，萧秦和往常一样躺在沙发上刷着短视频，旁边茶几上摆着一瓶可乐，明明看上去是个成熟大叔，但手机里经常会发出来猴笑和某些低俗桥段的专用音效。 张隼把吃剩的东西都倒在了一个塑料袋里，虚空忽然响起一声心跳，蓝色的鬼域被展开直接包裹住了整个小区。 “喵？” 还在打睹的猫被吓了一跳，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塑料袋，敞着口，塑料袋里的肉肉堆得高高的。 它一边感激上天赐予的食物，一边伸着舌头开始舔。 但很快，猫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呸了两口，看到一只狗正在雨里散步，它喵喵的叫了两声把狗给吸引过来。 “有鬼域的驭鬼者我见过一些，但像你敢这样用鬼域的人肯定万里无一，真羡慕呢，有鬼域真好。”萧秦看到张隼这样处理剩菜剩饭，心里有些发酸。 “鬼域很少见吗？”张隼倒没在意他的酸意。 “岂止少见，一万个人里有一个就不错了，而且使用鬼域的代价都不小，很容易加剧厉鬼复苏。”萧秦这时候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说道。 “那我也算幸运儿了。”张隼说道。 他也做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打开电视，本地卫视仍然初心不改的播放着广告。 “在这个时候，我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电视上的老者慷慨激昂的说道。 pass，换了一个频道，节目是几个月前的全国古典音乐演奏大赛，毕竟下午的时候没多少人看电视，电视台就胡乱塞了些节目。 电视里现在上台的是一位女孩，她小小的，穿着古典端庄的长裙，长相十分可爱甜美，笑起来嘴巴上有着浅浅的酒窝，眼睛如月牙一般弯弯的，看到的人仿佛都能被这种情绪感染。 她鞠过躬后施步走到钢琴旁边坐下，芊芊玉手慢慢落在琴键上，下一刻，动听的音乐通过电视悠扬在小小的房间里。 而正当萧秦听的入迷时张隼突然换台了。 “换台干嘛，那女孩不漂亮吗，那钢琴曲不动听嘎？”萧秦语气有些埋怨。 “她是江宁。”张隼说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萧秦忽然想起来什么，一对比刚才上台的那个女孩，基本上完美符合。 “哦，哦。”他悻悻的说道。 两个人在房间里呆了一下午，晚上萧秦趁着出去巡逻带着张隼在大洛市兜风。 车子驶到北郊的时候张隼忽然叫停了萧秦。 在某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看了一眼。 那是一种很模糊的视线。 “怎么了。”萧秦把车停在路边问道。 张隼走下车，鬼域打开慢慢向外延展，直接包裹住整片北郊。 萧秦睁大眼睛，看着这么大的鬼域嘴巴都快掉在地上。 看到张隼收回鬼域后，萧秦走上前去摸了摸张隼的脑袋说道“你是不是没几天了？想吃什么就吃点吧。” 张隼白了萧秦一眼，这是他现在能够自然做出来的情绪。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或许是真的有问题，也或许是我这些天下来情绪过于紧张了。你最好多派人盯紧北郊，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萧秦郑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上车后，开车驶回了主城区。 而在驶离北郊的途中，一辆车和他们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