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戏子？

事情算是渐渐平息了，围观的人慢慢散去。 不对劲。 陆青禾皱了皱眉，使劲吸了吸鼻子。 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手中那叠银票上面，她赶紧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果然！ 这味道……总觉得有点熟悉…… 陆青禾自淬体后，嗅觉自然也比旁人灵敏了更多，银票上残留的香味，换别人可能闻不到，只是今日碰上了她陆青禾。 陆青禾吩咐小落带着陆骜回府好生歇息，抬脚便循着这香味一路往西走。 这应当是个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陆青禾心中思量，街上鱼龙混杂，各种气味夹杂在一起，陆青禾凝心聚神才能在这些气味中嗅到那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 “梨花苑？” 陆青禾循着香味一路到了这里，看着大门上清清楚楚的三个大字陷入了困惑。 这不是个教坊么？ 难不成这幕后主使是个唱曲的？ 或者是在这听了曲沾了些脂粉气息罢了？ 种种猜测皆有可能，陆青禾拔腿便往里走，决定一探究竟。 “小姐，里边请，里边请。” 门童热络地招呼着陆青禾，看她的穿着颇为素雅，眼神便不断打量着她： “小姐，几位呀，今儿个可是有名角儿登场，好多官家小姐都来听戏呢！” 那丝香味又出现了，比在大街上更加浓郁，直指陆青禾的右方。 陆青禾急着找人，急匆匆地往右边走去却被门童纠缠不休。 “给你给你，随便帮我寻间厢房。” “不要再跟着我了！” 陆青禾不耐地将刚才搜刮来的一大把银票随便抽了几张塞进门童的怀中，随口敷衍道。 “哎哎哎小姐，你别走啊，用不了这么多钱！” 陆青禾朝身后挥了挥手，不甚在意：“剩下的给你当小费。” 门童喜出望外，拿着银票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贵客的话他可得好好听！ 这梨花苑建造精美，陆青禾七绕八拐终于寻到了香味的源头——田默绯！ 竟然是她。 不会错的，这里没有旁人，只有田默绯同一群官家小姐。 也只有田默绯有动机来陷害陆骜！ 陆青禾躲在柱子后面，捏紧拳头看着田默绯同一众官家小姐吃茶听戏、谈笑风生。 她倒是快活！ 陆青禾眯了眯眼，心里正掂量着怎么使坏，找到了幕后黑手，接下来自然是要报一波仇。 正当这时，台上的戏子开嗓了，引得陆青禾也看了过去。 这一眼，却直接让她愣在了原地—— 陆湛？！怎么会是他…… 陆湛是陆骜的孙子，也正是她二叔的儿子。 昔日跟在她后面的鼻涕虫，一口一个姐姐叫个不停。 三年前，陆府出事。 年仅十三岁的陆湛也没有幸免，陆家上上下下都受到牵连、颠沛流离。 也就是那个时候，陆湛就流落在外不知所踪了。 如今再见面，陆青禾本应该欣喜能再见到弟弟。 她原本想过陆湛或许已经死了、或许被人收养了做个平民安稳过世、或许还在躲避追杀有上顿没下顿…… 可当她亲眼看见，陆湛竟然流落在京都的戏台子，成为伶俜给人唱戏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三年了，陆湛的身形早已抽长了不少，抹着厚厚的脂粉、穿着繁缛的服饰在台上唱戏。 旁人或许认不出，可陆青禾和他自幼相识，一眼便能认出这就是陆湛！ 陆青禾咬紧牙，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扣着柱子，她竟不知陆府出事过后陆湛竟然会沦落的这么惨，陆青禾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之中，一时忘了田默绯这茬。 陆湛的人气颇高，台下掌声、喝彩不断。 下了台后竟然还被底下衣冠楚楚的权贵叫过去调戏。 陆湛皱着眉被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握住了手，男人粗糙的手掌不停的在他滑嫩的手上抚摸，陆湛强忍着恶心忍受着。 他现在已经不是陆府的公子了，不过是一介伶人，何来尊严可说！ 陆青禾转身到门童安排好的包厢坐下，抬眼便看见陆湛被人调戏，当即便怒火中烧。 陆青禾控制着力量——隔空御物，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茶从那油腻男人的头上一哐而下。 男人赶忙龇牙咧嘴地松开了陆湛，拿过毛巾胡乱地擦拭着。 “是哪个没长眼的啊！给老子滚出来！” “妈的，还没哪个人敢这样对老子，找死！” 男人正大吼着，突然瞥见地面上的茶杯，这不是……？！ 他虽然没什么真本事，但在趋炎附势这块倒是机灵的很，一眼便看出这事包厢中的茶杯，能坐包厢，想必不是有钱便是有权，这…… 思量一番，男人又装模做样的干吼两声便作罢了，看起来气势满满，实则声怕茶杯主人来找麻烦。 陆湛也趁机从男人身边溜走了，他厌恶地拿手帕用力地擦拭这刚才被触碰过的地方，把皮肤都搓红了还不肯罢手。 这世道，他想好好活命竟然这么难！ 每天和这些满脑肥肠的男人打交道，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反胃。 “你，跟我走一趟。” 尖利的女声打断了陆湛的思绪，他看着浓妆艳抹的管事婆子，有些茫然。 “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啊！磨磨唧唧的。” 女人没什么耐心，呵斥一番后便自己扭着腰转身走了。 陆湛捏了捏拳头，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听从差遣。 两人一前一后地停在了包厢门口，女人哼笑一声： “你运气不错，大客人可是花了重金请你上来呢！” “快进去吧，记得好好表现。” 女人脸色阴沉，联想起陆湛之前的表现威胁道：“再敢犟脾气，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劝你最好识点相！”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陆湛低着头站在门口，深呼吸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抬眼看到桌旁坐着的人，陆湛蓦地睁大了双眼，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陆青禾有些忐忑，谁也没开口说话，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 “陆湛……”陆青禾试探性地开口唤着他的名字。 谁料陆湛震惊之余，便立马恢复如常，阴沉着脸转身就往外走。 “陆湛！陆湛！”陆青禾慌忙站起来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