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憎恨的真相

对于城市中的变动，兄弟会保持了沉默。他们没有像之前大刀阔斧的入侵一样去加速占据维莱克所留下的遗产，而是选择了隐藏自己。 这是克里的意思。 他对安格拉的原话是：只要那只夜莺还在这里一天，那么兄弟会什么都不能干。 原寒风的幕僚长很明白老板的想法。 拉朗兄弟会在没有占领王国所有的灰色产业，并持续稳定的为王国做出贡献之前，受到王室的关注不是一个好主意。 尽管他们军人的出身会让王室有所动摇，不过毕竟这是灰色的地下组织，现在还不是摊牌的好时机。 只有将自己暂时埋藏于淤泥之中，才能更好地为王国的明天贡献出美丽的花朵。 王室的任命速度很快，四天后新任领主就驾临了斯培的首府泰奇尔塞德。 这也意味着权力的交接，以及美丽的公主即将离开这座勤劳的城市。 不过在陪同公主离开之前，艾莫斯还有一笔账要跟某个人好好算一算。 看着对面那不善的眼神，克里将脚翘到了安格拉平时的办公桌之上。他这份面对来客愤怒时的随意与不屑也成功引起了艾莫斯的怒火。 看着一声不吭、处于爆发边缘的大胡子，王国中最出名的败家子只是很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不早点出手？是不是想借麦坦的手杀掉珊妮，好让自己摆脱这段令人作呕的婚姻，彻底获得自由？” “最后只是因为需要救下你的命，而不得已才连同那只夜莺的贱命一起救下？”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继续以无所谓的随意态度面对大胡子。 “你错了，她绝不能死。” “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她。” “如果我想让一个人死，那恐怕那个人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这一点你很清楚，至少这片大陆上没有能挡住我刺杀的人。”xь. “可是如果我想要保护一个人，也绝不会有人可以碰得了她。” 说完这句他笑了笑，看着对面露出不解神色的艾莫斯。 然后笑容从脸上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我没有早出手是因为你！” “你仔细想想，从寒风退役后自己改变了什么？丢失了什么？” “那份侦察兵的警戒之心去哪了？是被越来越好的物质生活所磨灭，还是长期在美色的熏陶下丧失殆尽？” “我没有！”听到这一句，艾莫斯发出了大声的咆哮。 他可以忍受一切。从野外的长时间潜伏，到被敌人当面唾骂的耻辱，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激起心中的涟漪。琇書蛧 长年的军旅生涯磨灭了艾莫斯的棱角，身边一个接一个同伴的逝去也渐渐磨灭了他的人性与情感。 直到只留下对老对手“鼯鼠”的仇恨。 不过他无法忍受别人指责他变得软弱，变得迟钝。 尤其是当这份指责出自于一个受到他尊重之人的口中时。 当呼吸变得急促，当双目圆瞪，当他从原先的座椅上因为愤怒与不安窜起时，迎接他的始终是克里眼中的从容。 终于，他坐了下去，继续倾听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年轻人口中不断飞出的批判。 “好好想想你这几次和别人动手，包括这次，也包括索利姆。虽然这两次都是我救了你，但从你的行为中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依赖。” “别误会，当一个朋友表现出对我的依赖时，我会非常高兴。” “但是他们要知道，我不会永远伴随在他们身边。” “我还有萨罗的事情、还有深渊的事情、甚至还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灾难等着去解决。” “所以身为我的朋友，他们必须自己坚强起来。在我不在的时候他们要有自保的力量，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的朋友并不多，无法承受失去其中任何一个。” “所以请你找回那份警觉，找回那份侦察兵对形式的判断。” 看着渐渐回复平静的艾莫斯，他再次笑了笑。 “这是我第一次告诉别人心中藏得最深的秘密，相信也是唯一一次。” “我不恨珊妮，一点都不。” “那些平时的不屑与辱骂只是为了将她推得更远，这样我们彼此才能获得自由与幸福。” “比起我来，她更值得拥有这些。” “你知道吗？十三岁那年我曾经潜入王宫想刺杀她。” “但我看到的却是一个美丽坚强的、与众不同的女孩。” “她在为当时一场暴动中丧生的民众哭泣，对于小女孩的心理我无法理解。不过，咳，我们又能乱评价什么呢？” “不过在抹干泪水后，坚强回到了那对双眼之中。” “接下来她埋葬了生平最喜欢的东西，并发誓要带来诺曼民众一个更好的未来。”琇書蛧 “在躲起来做这一切的时候，她以为没有人会看到她的软弱和泪水。” “可是在她的旁边隐藏着一个旁观者。” “于是对于这位旁观者来说，那一刻的眼泪和哭泣的脸庞是他漫长的生命中所见过最美丽的东西。他不知道在有生之年中是否有幸能见到超越它的东西，不过这对于打消原本的暗杀计划来说足够了。” “所以艾莫斯...” 说到这里克里顿了顿，放下了搁在书桌上的两只脚。他此刻撤去了曾经的伪装，撇下了那无视一切的狂傲，双眼中透露出真诚紧紧盯着对面已经动容的大胡子。 “在餐厅里我迟迟不动手的原因全是因为你，而不是她。” “我最后一刻才露面的原因是让你唤回本来的机警，以及身为侦察兵对危险与生俱来的嗅觉。” “虽然我承认这种方法很危险，不过这是迫不得已的手段。” “只有在伤痛中，你才会唤回原本的警惕之心。” “你要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你也要有能力保护自己。” “这也是我会在平时让你跟安格拉呆在一起的原因，也是我给兰妮配备一名保镖的理由。” “像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不可能永远在危机关头出现。当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很有可能已经在封印之间甚至是裂缝的另一边。” 说完这一切后，他便不再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