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担忧急切为伊人

望着怀里因为哭得太累而昏睡过去的墨提斯，麦格教授微叹了口气，右手挥动魔杖让墨提斯漂到床上，为她盖上厚度适中的被子，在墨提斯额上轻柔地印了个吻，随即走出卧室。ap.. 挥动魔杖查看时间，估摸着开学晚宴已经结束了，麦格教授唤来家养小精灵拉尔给自己送上一份晚餐，一边慢慢咀嚼食物一边思量着墨提斯到底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摄魂怪特别容易被拥有过多悲惨痛苦的记忆的人吸引，并深刻影响他们。这次摄魂怪带给墨提斯的感觉竟然比明显有太多不好记忆的波特还要糟糕，这已隐隐说明了什么。思虑越多，麦格教授的面色越是严肃郑重。 吃完晚饭后，麦格教授开始在办公桌上写一封送给阿道夫·瑟尔的吼叫信。这次阿道夫真是精明过头了，还以为墨提斯学会守护神咒就够了？虽然墨提斯的实体守护神比一般人的要更为强大、温暖，但墨提斯明显缺乏足够的实战经验。据格兰杰小姐的描述，今天墨提斯一整天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否则也不会无法召唤出守护神了。奇怪…明明昨晚吃饭时墨提斯表现还挺正常的……抛去一切杂念，写完信后，麦格教授开始检查明日的授课教案内容。 检查完教案，快到十点了。麦格教授返回卧室，发现墨提斯已经醒来了。她的面色不再像刚才那样苍白，双眼有些空洞地望着上方，不知在想什么。“墨提斯？” 楚汐仿佛没听见，继续盯着头顶的大红色丝绸帷幔，怔怔不语。 麦格教授坐在一边，语调柔和了几分：“墨提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几秒后，楚汐终于回应：“麦格教授——” “请，叫我米勒娃奶奶。” 轻咬了下唇，楚汐闭目不去直视对方满是关切的眼神，有些虚弱地问：“我是不是一点都不像我的母亲？” 麦格抬手摸了下墨提斯的额头：“你长得很像阿尔贝尔。尤其是那双眼睛。” “就这一点吗？” 麦格教授思虑了会，说：“…也许你有超越她的勇气与坚韧，但你没有阿尔贝尔的冲动与轻率。你也有深藏在心中不变而可贵的忠诚与勇敢，但你不如阿尔贝尔干脆、直接、果断，你有时实在太过隐忍、多虑……” 楚汐轻声吐出一句：“您是格兰芬多院长。” “你是斯莱特林学生。”麦格教授直言，“但我说过很多次——我并不看重学院之分。” “可是——” “听着，墨提斯……”麦格教授伸手覆盖住墨提斯冰凉的小手，无声中传达暖意。“我不知道摄魂怪让你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也许还与我有关？但是——我说过，我一直都在。我是格兰芬多院长，是你的变形术老师。我也是你的法定监护人，是你的米勒娃奶奶。这些关系，不是可以轻易更改、磨灭的。” “在你需要的时候，你随时可以寻求我的帮助。当你走上歧路时，我也有职责引导你回归正途。” “现在，很明显，你遇到了一个很大的困难，我不希望你为此经受太多痛苦。也许你有太多不好的记忆，摄魂怪让你回想到了一些，但我绝不希望你沉溺于过去，浪费太多时间迷失在痛苦中。墨提斯，我希望你能一直活得开心、健康、快乐。” 喉咙艰难滚动了几下，嘴唇微张又闭合，感受着自己寒冷的手被炙热的手掌心包裹，楚汐竟觉得这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她是真的害怕，发自内心的害怕与恐惧。楚汐惧怕如今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个如此美好的梦，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到时候就会直面那些可怕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醒来后还会不会有勇气活下去。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谁知道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世界，到底是否真实存在？她到底从何而来，又要往何处去？ “墨提斯？……”麦格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没能宽慰墨提斯本就高度紧张不安的情绪，反而让她更加焦虑的样子。 突然，楚汐紧紧握住麦格教授的手，如同濒临绝望的人在寻找黑暗中的一丝光亮与温暖。麦格教授微微露出笑意，俯身抱住墨提斯，赋予对方更多支持与暖意。 一番无声的默契交流后，感受到怀中人开始放松情绪，麦格教授温声询问：“你还没吃过晚饭，现在想吃点什么？” 想了会，也许甜点能给予更多力量，楚汐开口：“一小块拿破仑，一份焦糖布丁。” “再加一杯热牛奶怎么样？”麦格提议。 “好。” “我会让家养小精灵送来，吃完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嗯…”楚汐微弱地应了声。 “会没事的，墨提斯。”麦格教授又强调了一句。 “楚汐，你没事吧？怎么开学第一天就——”这是第二天的早餐时分，潘西满是无奈地摇头叹气。 楚汐淡淡笑着：“我没事。吃饭吧。” “你吃，昨晚开学宴会邓布利多通知了一些事，我把要点对你说下。”潘西咬了一口吐司，咽下去，继续说，“这事你大概也知道了，从阿兹卡班来的摄魂怪要驻扎在学校周围的所有入口，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离开学校。” “实话说，”文森特说，“我不理解为什么魔法部会让摄魂怪守着学校。有邓布利多教授在，霍格沃茨还会有危险吗？” 潘西白了对方一眼：“邓布利多也不能面面俱到的。布莱克成功逃出阿兹卡班是福吉的严重失职。为了补救重大错误，为了保住部长的位置，福吉什么都做得出。他都通知麻瓜首相去找布莱克了！” 文森特问：“布莱克一定会来霍格沃茨？”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潘西狠狠咬了一大口吐司，“麻烦的波特！麻烦的布莱克！要是因为布莱克影响我们去霍格莫德——”楚汐安慰她：“不会的。学生们还可以访问霍格莫德，只是次数会少一些。” “哦，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潘西开始露出笑容，“校内的某些消息你比我更灵通。我期待霍格莫德很久了。” 文森特耸了下肩膀：“也就那几家店，没什么新意。” “你们可以去帕笛芙夫人茶馆。”楚汐隐有调侃之意。 潘西红了下脸，然后装作自然的样子说：“咳，楚汐，我还有些事要对你说。这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新老师是卢平。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师凯特尔伯恩教授退休了，狩猎场的看守鲁伯·海格会担任这门课的老师。”说到海格，潘西看起来很不满的样子，甚至有点吼叫的趋势，“我不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会让一个没有毕业的人来当教授！他有这个资格与能力吗？怪不得我还要买一本会咬人的教科书！”ap.. 这时，级长马库斯·弗林特给大家分发这学年的课程表，听到潘西的抱怨，弗林特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不认为那个傻大个有资格教我们。幸好我N.E..T.没有选这门课。” 当弗林特递给楚汐课程表时，楚汐说了句：“谢谢。”然后低头查阅自己的课程表。 “我很后悔选修保护神奇生物课了。”潘西说着便探过身子来看楚汐的课程表，“第一门就是黑魔法防御课？楚汐你上完课说下感受，不知道这位卢平教授有没有真材实料。他给我的感觉太寒酸了。” 楚汐用手帕擦了下嘴角，说：“好…我已经吃完了，你们继续吃。现在我要回寝室拿书。” “她的胃口还是那么小。”潘西低声咕哝。文森特颇为慎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有空制定下喂食计划吧。”潘西的眼睛亮晶晶的，“把瘦子喂胖挺有成就感的。” 文森特微笑着摇头：“你就是看不过楚汐比你瘦。” 当楚汐前往斯莱特林休息室时，路上遇到了哈利三人。 “楚汐，你没事吧？昨天晚上我们没看到你来吃饭呢。”三人都关心地望着楚汐。 “没事，谢谢你们的关心。”楚汐微笑回复，“哈利，你也还好吧？” 哈利点头：“嗯。” “楚汐，”赫敏走近楚汐，“你真的没事？” “没事。”楚汐有些不自然地后退了几步，“现在我要去拿上课要用的书了。” 赫敏还想说什么，被一个拖长的、慢吞吞的声音打断：“波特，听说你昨天昏过去了？隆巴顿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昏倒了？”是德拉科，他一脸得意的样子，那双淡色的眼睛恶意地闪着。 “我也昏过去了。”楚汐淡然回了一句。 德拉科这才看到被波特与韦斯莱二人挡住的楚汐，有些尴尬地咳了声：“大家都知道你身体不怎么好。” “这么说，我还得多谢你的关心了？”楚汐继续浅笑，“早餐时间不多了，你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说完，她不顾他们的反应，直接踱步离开。背后隐隐传来德拉科与黄金三人组的争论。 当楚汐来到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室时，里面还没有几个学生，楚汐选了第三排的位置，坐下来，拿出书本、羽毛笔和羊皮纸。有些巧合的是，这学年是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一起上黑魔法防御课。去年是斯莱特林与赫奇帕奇一起上这门课的。秋看到楚汐，微笑着走过来，坐下。 在二人愉快聊天的时候，卢平教授走了进来。他微微一笑，把那破破烂烂的手提箱放在讲桌上。他和来时一样地褴褛，但比在火车上的时候看起来健康些，好像是因为他结结实实地吃过几顿饭的缘故，至少面色没再那么苍白了。当楚汐的目光投向卢平教授时，卢平教授脸上笑意似乎更大了些，也更温和了些。 “早上好，这是你们这学期的第一节课。希望能给你们留下一些好的印象。”卢平教授说，“请把书都放回到书包里去。今天是实践课，你们只需要魔杖。” 全班学生把书、纸、笔都放回了书包，秋还对楚汐使了个惊奇的眼色。三年了，她们还从来没有上过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课，这应该是第一次在这节课要用到魔杖的时候。 看到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卢平教授说：“请你们跟着我好吗？” 于是全班学生都有些好奇地跟着卢平教授走出教室，一起来到教员休息室。这是一间长长的、放满了不成套的旧椅子的地方。令楚汐惊讶的是，麦格教授正坐在一张低矮的扶手椅上翻阅着某本书。众人原本有些玩闹的情绪瞬间消散无踪，连走路仪态都稍变端正了些。 卢平教授进来后，关上身后的门，看到麦格教授，好像也有点惊讶：“早上好，麦格教授。” “早上好。”麦格教授抬起头，“你们这是？” 卢平教授解释：“我昨天请示过校长，能否让我的学生们有些实践机会。校长同意了。今天我们的第一堂课内容是博格特。” “嗯…”麦格教授点头，“我不会干扰你的课堂。我的课在下一节。” “所以麦格教授为什么不在办公室，反而在这个地方？”秋低声对楚汐说，有些抱怨的样子。有麦格教授在，大家都不敢太过放肆了，连气氛都变严肃了很多。 楚汐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她已经被博格特这个名字吸引住了……自己最怕的到底会是什么呢？既然厄里斯魔镜告诉自己她的最大欲望是十几年后的和平生活，那么她最恐惧的应该是伏地魔统一魔法界？还是……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幻呢？ 过了一晚上，昨晚有些崩溃的情绪终于平缓。但每次楚汐刻意不去回想那些可怕的记忆，脑中却常常徘徊着那些冷若冰霜的话语，一字一句都让她周身隐隐作痛。楚汐不得不质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这一切是否是一场太过真实的美梦。 卢平教授已招手示意全班学生走到休息室尽头。秋注意到楚汐有些呆愣的样子，对方竟在这种时间与地点进入思考，颇为无奈地推着楚汐走上前。. 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旧衣柜。卢平教授走到这个衣柜旁边立定，衣柜突然摇晃起来，砰砰地碰着墙。 “不用担心。”卢平教授镇静地说，因为这时有几名学生吓得跳回去了。“里面有个博格特。” 大多数学生都用害怕的目光盯着不断摇晃的衣柜。 “博格特喜欢黑暗、封闭的空间，”卢平教授说，“衣柜、床底下的空隙、水槽下面的碗橱——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个藏在祖辈的老钟里面。所以，我们必须向自己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博格特是什么东西？” 没人主动举手。场面显得有些尴尬。他们在霍格沃茨已经上了三年的黑魔法防御课，从来没人给他们上过实践课。有些学生依旧用畏惧的态度望着那个奇怪的衣柜。 卢平教授露出微笑，温和地说：“罗兰小姐，能为大家解释下吗？” “它是一种会变形的生物。会看透你的内心，变成你最害怕的东西。”楚汐简短回应。 “很好。我自己也不能说得更好了。”卢平教授笑意更大，“所以说，衣柜里面坐在黑暗之中的那个博格特还没有呈现为任何形象。它还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吓住门外边的人。谁也不知道博格特独处时是什么样子，但是等到我把它放出来的时候，它就会马上变成我们每个人最害怕的东西。” “这就意味着，”卢乎教授点头，“在我们开始以前，我们对于博格特来说，有着巨大的优势。你们找到这种优势了吗？” 秋举起手。 “张小姐。”卢平教授示意秋回答。 “因为我们人多，它会不知道应该变成什么样子。” “没错。”卢平教授说，“跟博格特打交道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人多。它就糊涂了。它应该变成什么样子呢？是没有脑袋的尸体，还是食肉的鼻涕虫？有一次我就看到一个博格特犯了这样的错误——想要同时吓两个人，于是把自己变成了半截鼻涕虫和半截尸体。一点也不吓人。” “击退博格特的咒语是简单的，但需要意志力。你们知道，真正吓退博格特的是大笑。你们必须做的只是强迫它变成你认为可笑的形象。我们先不用魔杖就来说一下这句咒语。请跟我说…滑稽滑稽！” 全班齐声说：“滑稽滑稽！” “好，”卢平教授说，“很好。但是，恐怕这只是容易的部分。你们知道，单说这句咒语是不够的。那么，罗兰小姐，你第一个，好吗？” 紧抿了下唇，楚汐看似镇定地走近衣柜。 “首先，能说一下你世上最怕的是什么吗？” 楚汐摇头：“抱歉，卢平教授，我不太肯定。” “嗯…”卢平教授思考了几秒，“如果你不确定自己最害怕的东西，需要更为强大的意志力去对抗博格特。那么，准备好了吗？” 楚汐有些紧张地点头，紧紧盯着那个摇动得更加厉害的衣柜。 “好的。大家都后退。让出一片空地。” 众人都向后靠，退到墙边，让楚汐一个人站在衣柜旁边。楚汐左手握紧魔杖，心中默默为自己鼓劲。 “我数到三，罗兰小姐，”卢平教授说，他也把自己的魔杖指着那个衣柜，“一——二——三——开始！” 卢平教授的魔杖末端进射出一阵火花，火花打中了衣柜门的把手。衣柜门冲开了。 一团近似不可见的珍珠白雾气飘出，不到一秒，变幻成一幅非常美丽而梦幻的景色，美到众人都不敢相信那是会让人害怕的东西。那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水蓝色大湖，天上有一轮黄色圆月，水波粼粼的湖中泛有呈不规则形状的月亮虚影。如镜般的湖面上雾气浓浓，雾中矗立着一座华丽而精致的高楼，空中飘洒着大团大团素净而不失雅致的昙花。 楚汐一瞬间想到了很多词：镜中花水中月，海市蜃楼，昙花一现，眼看他起高楼…… 这幅美景只持续了二三秒，接而雾气扭曲、旋转，高楼倒塌，昙花消隐。紧接着有两个人影出现在朦朦胧胧的浓雾中。雾气退散，是麦格教授与赫敏。 即使是再不熟悉人情世故的楚汐，一见到这二人，都忍不住心惊胆战。她可以看到，麦格教授与赫敏的目光中满是仇恨与憎恶，嘴唇微动，似乎下一秒就要说出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楚汐猛地往后踉跄了几步，腿软得不行。这一刻她觉得连呼吸都是件很难的事。心肺难过得绞成一团，脑中轰轰作响，耳朵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楚汐垂着头，不再去看那两人的变化，就这么让自己孤独而无力地瘫倒在地上，魔杖掉在一边。让她对麦格教授念咒语，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一双温暖的大手扶起楚汐，有股亲和的气息在靠近，接而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楚汐耳旁响起，似远似近：“墨提斯，我在这。” 楚汐恍惚地回神，一眼就看到麦格教授那满是关怀与鼓励的目光。恢复几分力气后，她勉强笑了下，接过麦格教授递过来的属于自己的魔杖；望着可怕的博格特，楚汐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念不出那个该死的咒语。可笑滑稽的东西？让麦格教授变得可笑滑稽？这极大地挑战了楚汐的心理极限。 没等楚汐成功念出那个咒语，博格特就换成了另一种形象。那好像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不，她确实已经死了。那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模样的毫无生命特征的楚汐。 楚汐惊讶地望了眼身旁的麦格教授，快速挥动魔杖，念着“滑稽滑稽”，让死亡的自己变成一朵红梅，接而使其飘回衣柜，锁上门把，把博格特牢牢地关在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