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1 章 从来意气今由生

雪花又在窗外旋舞，扑打着结冰的窗棂，圣诞节转眼将至。海格已经独自一人把礼堂里每年少不了的十二棵圣诞树搬来了；楼梯栏杆上都缠上了冬青和金属箔；甲胄的头盔里闪烁着长明蜡烛，走廊里每隔一段都挂上了一大束一大束的槲寄生。 每次楚汐从走廊上走过时，总会发现有一堆堆的女孩聚在槲寄生下面，造成交通堵塞。幸好，那些女孩子对救世之星更感兴趣，楚汐只需要多走点偏僻的道路，就可以按时到达教室上课。至于男生们，楚汐也厌烦了一波波陌生人无缘无故地来搭讪自己，直接冷脸相对；有的人甚至还想给自己送点小零食，都被她当场果断拒绝了。.. 令楚汐有点心烦意乱的是，潘西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当自己晚会的客人。最后，被楚汐第七次邀请的看起来非常无奈的潘西大声尖叫道：“我可没有想要去送死的欲望，谢谢！这个城堡里还有一打男生等着你去挑选呢！” “我不想挑一个会给我迷情剂的男生！再说了，你会怕他们吗？帕金森家族的法定继承人！”楚汐没好气地回应。 “可我怕麦格教授真的会让我变成一只狮子狗！”潘西变得恐惧起来。 “她不会！”楚汐斩钉截铁地说，“学校规定了老师不能把对学生变形作为惩罚。你认为麦格教授会破坏规矩？” “对你来说，非常有可能！”潘西听起来有点儿歇斯底里的样子，“反正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邀请。重新获得麦格教授赞赏的罗兰小姐！” 现在，在外人眼中，在课堂上的麦格教授对待罗兰小姐的态度又变得和以往那样青睐有加了。但是，罗兰小姐反而态度更冷淡的样子。于是，霍格沃茨里关于麦格教授和罗兰小姐之间关系的猜论流言又一次沸沸扬扬、议论纷纷。 这一日下午，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结束后，楚汐顺着人流，从楼上教室来到一楼的门厅。礼堂的大门没有锁上，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在装饰礼堂。只是无意间往那里扫了一眼，楚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走进礼堂，查看具体情况。 里面只有弗立维教授一个人在给礼堂的几个角落布置一群不断振翅的小仙女，它们都不停散发着微弱的好看的光芒。这是有点儿奇怪的一幕，按照以往惯例，麦格教授才是主持城堡装饰的主要负责人。 “弗立维教授。”楚汐先打了个招呼。 “噢——”弗立维教授转过头来看，脸上笑意更深了。“是你，楚汐。你不去上课吗？” “我后面没有课。弗立维教授。”楚汐礼貌地说道，“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好极了！”弗立维教授高兴地说，“那你来负责装饰剩下的圣诞树吧。嗯…还有三棵。” “好的，教授。”楚汐来到一棵尚未被打扮的高大青葱的冷杉树旁边，利用变形术给它弄上多彩星星与圣诞彩带，还有几个小型空礼盒、各种颜色的都有。 “弗立维教授，”安静忙碌中的楚汐突然开口，“为什么没看到麦格教授？” 矮个子的弗立维教授不假思索地回应：“喔，米勒娃她早上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我帮她弄完这些比较简单的琐事。” 不舒服？楚汐的魔杖挥动趋势不由停顿了下，谨慎询问：“她得了什么病？” “我不知道。”站在楚汐有三英尺之远的弗立维教授尖声尖气地说，“波莫娜对我说过，其实米勒娃不舒服好几天了。今天早上我们吃饭的时候，她几乎什么都没吃呢。” 楚汐垂下眼眸，努力抑制住自己的不安情绪，清淡道：“她没去找庞弗雷夫人吗？而且，我昨天还上过麦格教授的课……”这一点她早该发现了…昨天麦格教授给大家授课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当时自己还以为麦格教授又在忙于校务了，原来，是病了…… 勉强收回心神的楚汐，不知道错过了弗立维教授多少话。“……波皮说了要让她好好休息，米勒娃一直有心事，所以总是没能养好身体——” “她有什么心事？”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楚汐使劲咬了下舌尖，不让自己有更多失态行为。 “我不知道。”弗立维教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啊，米勒娃，你来了！” 楚汐下意识地转回身，看到一身纯黑巫师袍的麦格教授从一侧小门走了进来。她装作不在意地瞄了麦格教授的脸色好几秒，等到那双翠绿色眼眸朝自己投来时，楚汐才迅速撇开头、望向已差不多被自己装饰好的圣诞树。 “谢谢你了，菲利乌斯。”麦格教授的说话口气还是那般干脆敏捷，只是嗓音听起来有点沙哑低沉。 “没事。”弗立维教授尖声回应，“米勒娃，这里我已经快弄好了。刚才楚汐帮了我很多忙。” “是吗？那么，咳咳——”听到这咳嗽声，楚汐迅即回头望向麦格教授，眉目不掩担忧情绪。麦格教授到底得了什么病？病情严重吗？什么时候开始的？……一连串问题在楚汐脑海中闪过，一时错过了麦格教授与弗立维教授之间不太明显的眼神交换。 当楚汐回神后，才发现麦格教授已经朝自己走来；她低了低头，看到了那条带有深绿色中国结的玉璧佩饰悬在麦格教授的腰前，随着主人的走动轻轻摇摆。那东西明显被保养得很完好，绳子的颜色还是那般鲜明，没有褪色的趋势。 “墨提斯。”走到明眸少女面前的麦格教授柔和道，“你还是那么乐于助人。” 楚汐清淡回应：“我只是心情好而已。” “心情好？你现在看起来不像是心情好的样子啊…咳……” “教授？”楚汐隐有焦虑地望着麦格教授用花边手帕擤鼻子。“你——你得了感冒？” “嗯…”麦格教授微微笑了笑，收起自己的手帕。“我没事。” “喔。”楚汐抿了下唇，使劲把多个问题压在喉咙里。她侧过身，不再去看麦格教授，继续打扮最后一棵圣诞树。这次，她让冷杉树上点缀了很多会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星形与球形饰物，可以想象这棵圣诞树会在黑夜里大放光彩。 “很不错。”一直站在墨提斯一侧的麦格教授赞道。“这让我想起了麻瓜界的圣诞树常用装饰物，叫灯泡，对吗？”看書菈 楚汐没回应麦格教授，继续无声念咒，专注装饰圣诞树。 “米勒娃，什么是灯泡？”弗立维教授问道。 “嗯，就是麻瓜用的一种照明工具。”麦格教授简短解释。“不用魔法的。” 弗立维教授又问：“他们不用蜡烛吗？” “是啊，现在麻瓜们更喜欢用灯泡照明了。方便、明亮、安全。”麦格教授再度擤了下鼻子，然后轻轻咳了二三次。 弗立维教授关心道：“米勒娃，你是不是需要继续休息呢？今年圣诞节的城堡清洁与装饰任务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菲利乌斯。”麦格教授轻声道，“但是阿不思最近很忙，年末的校务总是最多的。而且…我对明年的财务预算没有太大把握呢。” “你以前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尤其是这几年，听说还有盈余了。” “是啊，所以我最近一直在烦心明年的财务报表呢。以前是有人在帮我，这次她恐怕……”麦格教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以至于后面有很长一段时间，楚汐都听不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内容。把圣诞树装饰完毕后，楚汐稍稍握紧魔杖、转回身看向那块地方，却意外发现弗立维教授与麦格教授都安静地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弗立维教授，”楚汐努力忽视麦格教授，对着弗立维教授微微弯了下身子，“我已经弄好了。” “很棒的圣诞树！”弗立维教授高兴地表扬道，“楚汐，你今年还在圣诞节留校，对吗？” 楚汐勾了勾唇角，似笑未笑。“抱歉，弗立维教授，这次我要回家度假。” “你要回去？”麦格教授非常惊讶地问道。 “是的，麦格教授。”楚汐神色淡淡地回应，“我清楚记得我没有填写留校申请名单。” 麦格教授问：“希菲尔德庄园，还是罗兰庄园？” 楚汐十分冷漠地回复：“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呢？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眸光锐利地盯着墨提斯，仿佛在看着一个非常陌生的人物。 楚汐回以冰凉的目光，脸上毫无情绪波动。 唇角掠过一丝淡淡的柔和笑意，翠绿色眼眸里瞬间充溢着宠溺意味，仿佛是在耐心而包容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任性地发小脾气。这种出乎意料的反应让楚汐感到几丝窘迫与羞意，她主动转开了目光，不再继续与麦格教授对视。 弗立维教授用力咳了一次，说：“嗯，楚汐，你今年回家过节啊。咳…霍拉斯的圣诞晚会也快到了，你有选好了自己的客人吗？” “还没有。弗立维教授——”楚汐开起玩笑，“不知道您能不能成为我的客人？” “我就算啦。”弗立维教授快速摇了下头，“不过，米勒娃，我记得你也还没有挑好人选呢？” “我想邀请的只有一个人。除了她，我无法接受其他人。可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我。”麦格教授说出这些话时，目光一直停落在墨提斯的眼睛上。看書菈 “如果她没被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请或者是您的好朋友，应该会很高兴接受？”楚汐平淡说道，“我要回公共休息室了，再见，两位教授。” 楚汐走出餐厅后，便看到带着防妖眼镜的卢娜一蹦一跳地从一条走廊过来。“卢娜。” “噢，楚汐，是你。”卢娜语气轻快地回应，“你身上的骚扰虻又多了几个。” “是吗？”楚汐清浅笑道，“嗯，你现在没有课？” “没有。”卢娜说，“圣诞节快到了呢，你最近过得不怎么愉快啊，楚汐。” “还好。”楚汐嘴角笑意不改，“你呢？” “我很好。”卢娜认真地说，“就是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孤单。D.A.没了，少了一种很有趣的活动…你总是在忙，秋忙着准备N.E..T.课程学习；金妮对我很好，昨天她在变形课上制止了两个男生叫我‘疯姑娘"——” “你这次愿意跟我去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会吗？”这句话脱口而出时，楚汐已来不及阻止。她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好吧，邀请一名拉文克劳学生总比邀请格兰芬多人好多了。 卢娜那双向外突出的眼睛看起来很惊讶地转向楚汐。“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会？跟你？” “对，”楚汐颔首，“我们都要带自己的客人去，所以我想你也许会愿意作为我的朋友一起去？” 卢娜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然，我很乐意和你一起去。以前没人邀请过我参加晚会，作为朋友，我当然很乐意跟你一起！” “那很好。”近期被这事困扰不久的楚汐终于松了口气。“时间是这个月的二十号晚上，我们先约定晚上八点在门厅集合，可以吗？” “当然可以。”卢娜轻快回应，而后用上有些犹疑的口吻。“噢，麦格教授？” 之前被潘西屡次拒绝的楚汐有点气急了。“就是麦格教授也不能干扰我——嗯？”她无意或有意地转回身子，望向礼堂大门。令楚汐感到恐惧的是，面色铁青的麦格教授正站在那儿，双手微微颤抖着，绿眸中似乎可以看到有怒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