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巧合

楚虞像是被吓坏了，本就苍白的小脸因为被迫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而越发惨白，红彤彤的眼睛又流下泪来。 她声音颤抖，抓着秋霜的胳膊道：“我..我和大哥本来是站在门口的，后来二婶和母亲冲进来救我，大哥拉着我往后退。” "然后然后他没站稳晃了一下，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我就趁机挣脱了。" "再后来." 她说着哽咽起来，泪流满面，哭的难以成言，只断断续续说什么"撞上了，好多血，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不成句子，但也足以让人明白，是顾氏和魏氏冲进去时楚昊下意识拉着她往后躲，但匆忙之间自己没站稳，被楚虞挣脱开。 两人之间当时究竟怎样一番情形没人知道，但最终结果是魏氏进去时刚好和拿着刀没站稳的楚昊撞上。 楚昊手中刀刃伤了魏氏，伤人后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死不悔改，仍不肯放下手中凶器，在和下人的争抢间刺死了自己。 秋霜作为一个刚来楚家没多久的丫鬟，显然也被吓到了，脸色没比楚虞好多少。 但作为楚虞的贴身婢女，她还是强压着恐惧为自家主子说了几句话。 “老夫人，大少爷和大夫人的事跟我们小姐真的没关系。我们进去时小姐手还被反绑着呢，我解了半天才解开。" 她说着掀起楚虞的衣袖，露出被绳子磨红的手腕，之后又在人群里找了找，叫出两个丫鬟的名字，请他们给楚虞作证。 当时楚虞被反绑着双手，她解了半天解不开，是让这两个丫鬟一起帮忙才给解开。 两个丫鬟躲在人群后面生怕有人提及自己，但此刻被点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道：" 确实如此，四小姐当时是被绑着的。” “是，她口里还被塞了布团，奴婢亲自给她取出来的。” 秋霜的话再加上两人的证言，足以证明楚虞当时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跟楚昊发生什么争斗。 其实不用他们说，即便是没被绑着，一个十几岁的瘦弱女孩也拿楚昊这种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没什么办法。 被绑着只能更加证明她当时的困境，证明除非是楚昊自己松手，她根本不可能挣脱这两个丫鬟一个是魏氏身边的，一个是二房的，跟楚虞都不熟，不可能为了她说谎老夫人纵然有些怀疑，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只是个巧合，不是楚虞故意将楚昊推向门边。 这大冬日的，楚大老爷打人打出了一身汗，楚昊仍是不肯低头。 眼见着场面要僵持下去，廊下的二老爷开口道：“大哥，别打了。” 楚大老爷松了口气，以为他是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谁知紧跟着就他说道：“他既然不肯认错，再打又有何用呢？你又不会真把他打死打残。” 楚大老爷心里咯噔一下，看向自己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弟弟。 “二弟，这事我也有错，是我没管教好大郎。你若有气只管跟我说，可别因为这混账东西坏了咱们兄弟的情分。” 楚二老爷扯了扯嘴角：“怎么会呢，大哥想多了。" 他往常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楚大老爷明显能感觉到今日与以往不同。 他张了张嘴：“二弟，你……” “外面天冷，大哥先带大郎回去吧，我也要进去照看晗儿了，他发了烧，这会身边离不了人。” 说着便转身进了屋，看也没再看大老爷一眼。 顾氏也跟着进去了，一时院中只余大老爷和楚昊等人。 大老爷看了看被帘子遮挡的房门，沉默半晌，终是带着楚昊回了正院。 饶是冬天衣裳厚，楚昊身上也多了不少淤青，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看的魏氏心疼不已。 她一边抹泪一边给楚昊上药，道：“反正二房也不领情，又何必下这么重的手？看看把昊儿打的！" "五丫头打了昊儿，昊儿也打了五丫头，本是扯平了！现在昊儿多挨了一顿打，五丫头是不是也该挨一顿才是？" “可怜我的儿，明明是先被打的那个，最后受罚的却只有他一个，真是没处说理去她碎碎叨叨地念叨着，一旁的楚大老爷跟听不见似的，一句话都没说。 他还在想刚才在二房的事，在想楚萧那冷淡的神情。 兄弟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在楚萧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开始认认真真思考楚老太太说的那番话。 相比起他，楚萧要内敛得多，脾气也好，自幼不争不抢的，总喜欢跟在他这个大哥身后。 楚萧不喜应酬，当初他们兄弟两个便商量好，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相互扶持。 这些年楚暮忙于跑官，家里的事几乎从没管过，但也从没出过什么差错，久而久之他习惯了，对家里的事也就不怎么上心，完全当个甩手掌柜，除了拿银子，什么都不理会。 现在想来..这确实有不妥之处。 楚大老爷正为这些事感到头疼，那头的魏氏见他不言语，以为他是知道自己理亏了，越发喋喋不休起来。 楚大老爷听得心烦，喝道：“掉进水里的不止五丫头一个，照你这么说，二房掉进去两个，那大郎挨两顿打岂不是正好？" “那楚晗是自己跳进去的，又不是我们昊儿推进去的，跟昊儿有什么关系！" 魏氏辩驳道。 楚大老爷见她如此胡搅蛮缠，咬牙指着他骂了句“慈母多败儿"，起身走了出去，不再与他们母子多言。 "楚家可真热闹啊。" 少年看着楚家最新送出来的书信，忍不住勾唇笑道。 卫超好奇，探头问道：“主子，信上都写什么了？” 少年直接把信递给他，道：“自己看。" 卫超接过，一目十行，看的瞠目结舌。 “好家伙，这楚大少爷也太猖狂了吧！不仅踢人落水，还不许人救，这比畜生还畜生啊。” “他再猖狂，还不是被四小姐设计了。” 少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