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上善若水

杨封修成九境，意味着他如今也能够获得剑神的称号。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可以去笼络一帮高手。 “小安，你如今的成就想突破十境，是迟早的事，不过在这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想要推翻大夏皇朝的统治， 必须要有剑神，大夏皇朝的十大剑神，抛开你父亲及我不谈，还剩下八位，之前没让你去找他们，是因为你的剑术不够强，无法服众，现在嘛，也以打消这个顾虑了，明天你就下山吧！” 武乾知道杨封心中的抱负，以及杨封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在武岗山，杨封待了四年，也到了该下山的时候。 “是，武叔。” 杨封恭敬的朝对方行礼。 这四年来，对方给予了自己很多帮助。 杨封心中甚是感激。 第二天。 杨封下山了。 临走之前，武乾给了杨封一张，大夏皇朝的地图，并标注了其余八位剑神，所在的地方。 而杨封的第一站，不是地图上，标注的任何一位剑神的住处。 是，烈阳派。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烈阳派的高手，也就是他父亲的师兄，陈康大限将至。 杨封想尽可能的帮对方一把，当初若非对方施以援手，他又怎会有今日的成就。 做人不能忘本。 杨封在赶了近三个月的路程后，再度出在烈阳派。 烈阳派的旧址，一如往昔，给人的感觉空空荡荡。 “师伯，我回来了。” 杨封前脚刚踏入烈阳派，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你是？” “师伯，是我，杨安呐！” 眼前的老人，相比起四年前，更加苍老了。 两鬓斑白，脸上布满皱纹。 陈康听出杨封的声音。 “小安，真的是你吗？” “师伯，是我，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陈康再三确认，眼前英气逼人的年轻人，就是四年前，那个只有六境剑术的小伙，杨安后。 他双手搭在杨封的肩膀上。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陈康是何等的激动。 他虽然大限将至，但他敏锐的感知还在，如果说四年前的杨封，给他的感受，是条潺潺流水，那么如今的杨封给他的感觉，则是一片大海。 深不可测！ “师伯，我今日来，一来是准备向您辞行，二来，不知您可曾听闻，第十境？” 他在第一眼见到陈康时，就感知到，对方被困在第九境很久了。 “第十境？剑术九境，技止于道，想要破境，何其困难？” 陈康眼中生出向往之意，不过很快被掐灭了，他一个即将入土的人，哪里还有时间精力去钻研剑术。 “师伯，那如果修‘意"，再修‘技"呢？将二者相融创出属于自己的剑术呢？是不是有破境的希望？” 杨封的声音再度响起。 陈康因为杨封的一席话，陷入沉思。 修“意”，再修“技”。 意是人的念想，心中、脑海中的临摹，技是人的记忆，肌肉、骨骼的记忆，技注重，练。 无论是风吹雨打，亦或是寒来暑往，主打一个练字。 意，重于想。 在脑海、在心中临摹，可想与练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你不可能花费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博采众长，糅合百家之长，而自成一家。 “安道理说，是有破境的希望，毕竟，自创的剑术无上限，而传承的剑术，从开始就知道上限……” 说到这里，陈康用余光瞥了一眼杨封。 双眼顿时瞪得老大。 每一招每一式，无缝衔接。 剑术要想没有破绽，就必须要求，一招一式，都密不透风，可这太难，这需要玄奥的剑术。 高深的传承，而陈康清楚的记得，武乾手中有烈阳剑谱。 可杨封所施展的剑术，只摘得烈阳剑谱中的精华。 是自创剑术？！ 这是陈康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 传闻，九境并非，剑术极境。 九境之上，存在第十境。 超脱“道”的存在。 只是，自三百年前，剑魔独孤败天之后，这大夏皇朝，就再无一人，能够自创剑术，成一代宗师，入那登峰造极的剑道境界。 可他现在，在杨封身上看到希望。 自创剑术的上限，由修剑者本身的潜能所决定。 等到杨封将剑术的每一招每一式，展现得淋漓尽致之后，陈康才带着激动的语气问到。 “小安，你自创剑术成功了？” “师伯，花费四年时间，勉强有了雏形。” 杨封没有自傲，依旧保持谦逊。 “难得你还能保持这份心境，小安记住，现在你手中的这套剑术，上限取决于你。” 陈康满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嗯，师伯，你如果跨入这一步，你的寿命……” “小安，命由天定，你师伯我呀，活这么久，也赚到了，临死前，还能看到如此惊艳的剑术，十境啊！” 陈康用力的按住杨封的肩膀没有说话。 过了几日。 “师伯，这几年，大夏皇朝的人……” 杨封话还没说完，大门外，就听到，马的嘶鸣声。 “来了。” “师伯，这次让我出手。” “嗯。” 陈康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并没有逞强。 杨封一个堵在门口。 他没有用烈阳剑，原因无他，这些人还没资格见到它。 “小子，知道我是谁吗？敢管我的闲事？” 杨封把剑立在地上，平淡的看着眼前之人。 “混蛋！敢无视老子！给我杀！” “得令！” 两个骑马的士兵，骑着马朝着杨封冲杀。 吭！ 吭！ 对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杨封是如何岀剑的。 地上就多了两具尸体。 “你们？太弱了！” 刚才倒下的这两个，一个四境、一个五境。 面对这样的人，他连出手的欲望都没有。 “一群没有东西，给我上！”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特别是凡人世界。 领头的相信杨封就是再牛逼，二十多岁的年纪，还能成为九境高手不成？ 越来越多的人围攻，杨封终于提起兴趣。 一手攻伐术，杀得令人胆寒。 “魔鬼！你是魔鬼！” “你是八境，不！九境高手？！” 领头的骑兵长，惊疑不定。 杨封太强势了，他带来的近百人，最低都是四境的强者，结果被杨封一剑结果。 “你手下的人，都死光了，你可以，去陪他们了。” 杨封手中的剑，轻灵一动，剑芒耀眼。 在手掌中转了一圈。 “你，活腻了！” 骑士长出手了，这一剑，他用出八境高手的全部剑术。 两人交锋。 杨封进入九境，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眼前的人，是一块很好的磨刀石。 八境与九境的对决。 “小子，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九境强者，没想到只是虚张声势，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头领八境的剑术，发挥的淋漓尽致，杨封抬手尽数格挡，他才发现。 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几十回合下来，无论他施展的剑术再如何精妙绝伦，都总是被杨封轻易格挡。 而杨封九境的剑术，也在这个时候，得到展现。 第九境：天剑。 人剑合一，天道自然。 而天下万物，唯水近道。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懂得趋利避害。 九境剑术，同样如此，时而刚猛霸道，时而阴柔缠绵。 杨封与手上的剑，达到人剑合一，效法自然。 手中的剑术，一气呵成。 攻击头领的破绽。 凌厉的攻势，打得头领节节败退。 “你……你是九境？！” 这个时候，头领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人剑合一，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感悟道这等剑术，剑由心生，剑法也会随着心境的变换而变换。 咔嚓！ 一剑封喉！ 但杨封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八境的剑师，还不足以，让他稳固九境的剑术。 “小安，你做得不错，不过你现在，距离真正的九境还差临门一脚，我来助你。” 陈康出手了。 他的剑，慢，一招一式，都有着空隙，在杨封眼中不够连贯。 可当杨封的剑，想要进攻陈康剑术的破绽时，又会被挡在外面。 “不对！这是他第九境的天剑。” 九境剑神。 九境之下，六境之上，为剑师。 六境之下，三境之上，为剑徒。 三境之下，一境之上，为剑奴。 一境：感剑。 二境：悟剑。 九境：天剑。 九境讲究，天人合一。 人剑合一，技近乎道。 杨封的九境，所悟的剑术为：上善若水。 而陈康的九境，所悟的剑术为，不动如山。 他的剑，重在慢。 剑术的精要，稳、慢、准。 做到招式之间处处是破绽，招式之间处处无破绽。 “小安，你小心了。” 此时握剑的陈康，脸颊上，精神矍铄。 容光焕发。 剑术，一剑至，而若泰岳。 陈康手中的剑，落到杨封的剑上。 噹！ 杨封的剑被震到地上。 这一剑，杨封勉强接下，但胜负已分，如果陈康现在岀剑，那么该落败的，就是他了。 福至心灵。 杨封手中的剑，变得方枘圆凿。 以柔克刚，以轻打重。 这才是真正的上善若水。 剑若水，剑似水，岀剑如水！ 杨封再度岀剑不过这一剑递出。 陈康脸上，露出几分惊喜。 不动如山，重若泰岳。 正常情况下，没有修士能接他一剑，杨封一个准九境的剑神，自然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杨封刚才放弃，与他的泰岳剑，一较高下，这让陈康开始认真起来。 因为他能察觉到，杨封的气场变了。 水因势导利，剑也应扬长避短，方为上上之选。 每一招每一式，杨封都没再去乘着间隙，攻击陈康的破绽，而是发挥自己的长处。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轰轰！ 砰砰！ 两柄剑交战，数十回合后。 杨封开始挽回局势，陈康额头上布满细汗。 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与人一战。 剑神，是荣誉也是桎梏。 九境，天剑。 天人合一，方为圆满。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以戈止武，以杀止杀！” 杨封手上的剑，越来越快，剑术由简化繁。 直到，某一刻。 轰！ 带着剑芒的一剑，落下。 手中执剑的陈康眼神中有精芒闪过。 他的第九境，败了。 砰！ “小安，受教了。” 陈康，脸上没有失败者该有的落魄，而是信心十足。 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与杨封的这一战，唤醒他内对于破境的执着。 第九境，他沉浸其中，半辈子。 当他发现，无望十境时，他的内心，是失落的，是绝望。 而来凭着一股偏执，他踏上九境。 力求把每一境都臻至圆满，以此寻求突破的契机，可是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于是蹉跎岁月，荒废剑术。 直到，今日。 与杨封一战，唤醒了他对剑的渴望。 十境。 “嘿嘿！师伯，收益最大的是我才是，不过您的剑术，真的超绝。” “呵呵！少给我戴高帽，我的剑术，在这个时候，还能更进一步，我已经很满足了。” 陈康修习的本就是传承剑术，传承剑术，起手快，对于有剑道天赋的人来说，走别人的路，地上已经有了脚印，只需要踩着别人脚印走。 抬头便望到终点。 他早年蹉跎岁月，消磨时光，荒废剑术，走上一条，偏执的剑道，幸亏及时悬崖勒马。 这才没有让剑术荒废掉。 现在年老体衰，没想到剑术，不退反进，这可谓是一个意外之喜。 “小安，你自创剑术，只要你肯刻苦钻研，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嗯嗯，借师伯吉言。” 两人比剑，各自获益匪浅。 杨封静修了三天，才消化这波经验。 “小安，我会把我的剑术，留给后人，我没什么能帮你的，路上保重！” 陈康对临行的杨封嘱咐到。 “谢师伯，等我大仇得报，推翻皇朝的哪天，一定会回来。” 收拾好行囊，杨封出发了。 这次他要去的是，梵音寺。 大夏皇朝十大剑神之一的阿驽。 昔年因用剑杀人，造下无边杀孽，后隐居梵音寺，不问世事。 梵音寺距离烈阳派，有一百多里，杨封此行估摸着最快也得三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