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虚实之间

他缓步走上前来，将璇龙剑，放到宋艾迦肩膀上，就像女皇给骑士授勋爵位一样。 就在砍下去的刹那间。 宋艾迦左手抓住了璇龙剑，剑刃锋利，几乎要将他的手指切成两段。伤口血液立马流到袖子里，从肘部染红衣服。 宋艾迦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看着“宋艾迦”。 “宋艾迦”：“你还没死心。” 宋艾迦：“我对待露娜怎样，用不着你这外人插嘴！” 一剑刺去，“宋艾迦”一跃躲闪开，手中璇龙剑一搅。 宋艾迦及时松手，不然五根指头就真的掉下了。十指连心，剧痛侵蚀大脑，宋艾迦也借此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可没有露娜，只有一个和他一般模样的敌人，正是生死危机的时刻，自己必须全力以赴！ 必须接纳下心中这个阴暗的自己，保证身体和心理，包括内心深处无法直视的自己，都协同作战，击败眼前的敌人再说其他！ “宋艾迦”见他勉强振作起来，知道再用言语刺激，已经作用甚微了。 于是两人用剑拼斗起来。剑光四溢，声声骇人。 宋艾迦从未见如果诡异的敌人。比“宋艾迦”强的人，很多，露娜、花木兰、玄蛇上人、虚流一刀等等。 “宋艾迦”的实力，只是比宋艾迦本人强了一点点，但就是这一点点，确定了宋艾迦的败局，他处处受制。“宋艾迦”拥有他的记忆，自己怎样出招，怎样躲闪，“宋艾迦”都一清二楚。每次攻击，都指在他最难受的位置，用他最难受的时机起攻击。 宋艾迦连连败退，身上伤痕越积越多，鲜血染满了衣服。 他自己轰然不知，这是他内心中的世界。反映在外界，就是让露娜感到担心的剧烈波动。 但露娜不了解，这次危急的二重天突破，背后更隐藏着一个惊人的事实，和一场艰苦异常的战斗。 两人都是知己知彼，弦月斩、新月突击互相交错，打的眼花缭乱。 “宋艾迦”出什么招数、心里的盘算，宋艾迦很清楚。 宋艾迦怎样应对，第一反应的拆解，“宋艾迦”也很清楚。 虽然他经历战斗稀少，但是也敢打赌，世界上，还从未有过如此奇怪的对决。 战斗中，宋艾迦都是感受颇深，通过与“自己”交战。他对自我的领悟，高到了一个水准。剑技蹭蹭往上疯长，之前身法中残存的缺点和不足，都在剑斗中一一改正。 这种直面“自己”的战斗，真是练武难得的捷径。宋艾迦成长过别人所能想象的极限。 即使如此，“宋艾迦”仍然压制宋艾迦一头。 宋艾迦强了一寸，“宋艾迦”瞬间也变强一寸。他永远处于劣势。 这样苦楚的战斗，令宋艾迦焦躁无比。 无论他如何进步，都于事无补。进步得越多，对方也就著名的更强。 宋艾迦感觉自己是在用拳头打脚下的地球，伤害的永远是自己。 一时间也慌乱起来。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如果我死了，露娜应该会很担心我吧。 我丢下她离开，她该怎么办？ 呵呵，我在想什么……露娜可比我强多了，这种担心很多余。 可是……我希望她能为了我伤心欲绝。 哼，真是丑陋的想法。 宋艾迦自嘲道。 他不由自主地思念起露娜，露娜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种世界里战斗呢？ 露娜…… 露娜…… 宋艾迦激战中，却情不自禁在心中默念露娜的名字。 突然间，脑中出现一道闪电。 宋艾迦悚然一惊，瞬间从混沌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如果我不是我了，“宋艾迦”还能怎么样？ 宋艾迦一剑击退“宋艾迦”。 然后心中盘算，露娜的剑法，到底是如何施展的？ 露娜面对他时，是如何思考战斗的？ 宋艾迦拼命设想。 “宋艾迦”弦月斩切来，宋艾迦用璇龙剑挡在胸前，被力道震飞。 一缕血丝，从嘴角漫出。 露娜的剑法…… 在月融加持的飞思考下，宋艾迦甚至忘记了自我的存在，脑内一片空灵。身形变得呆滞。 “宋艾迦”如同黑影一样闪来，新月突击飞驰。一剑向宋艾迦脖颈划去，要斩断宋艾迦的头。 露娜是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的？ 恍惚间，宋艾迦下意识，头一偏，刺出一剑。 突然“宋艾迦”的剑，凝滞了。 宋艾迦惊醒。 自己的璇龙剑，正刺在“宋艾迦”胸口。 “宋艾迦”：“你居然放弃了使用你自己的剑术。” 生死关头，宋艾迦竟忘了他赖以生存的剑法。 心里幻想着，如果是露娜，会如何处理？ 宋艾迦一剑从刁钻的角度刺出。 这一剑，很奇妙，面前这个和自己一同模样的人，用着和自己一同模样的招数。宋艾迦仿佛在照一面镜子。 这一剑，镜子破碎开来。 宋艾迦一击刺中“宋艾迦”心脏。 鲜血流出。染红衣服。剑上传来心脏颤动的感觉。就连血液中那股黏糊糊的燥热，也一并传达过来。 连同宋艾迦的内心，也生出一种破碎开来的微痛感。仿佛那一剑，似乎也伤害到了自己一般。 “宋艾迦”一点惊讶都没有，很冷酷：“是吗？原来如此。你全然放弃自己的经验和信任。冒着生命危机，在模仿露娜的剑法是吧。” “宋艾迦”的身体，出现几道光之裂纹，遍布在他身体上、心如止水的脸上。 宋艾迦大口喘息。 “宋艾迦”：“没错，你打败了我。时机把握的真好，你醒悟的再早点一点，或者出手再慢一点，我便能立即获得你的成长，继而变得更强。可是，你却在似是而非的概念下，就敢出击，只能说，你运气真好。” 身体骤然炸成碎花，一团团气流喷涌而出，宋艾迦吹得头散乱。 在强风中，传来“宋艾迦”的声音。 “很好。你打败了我，你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在下一个更强的制裁者来到之前，你就暂时活着吧。” 手指伤口处，流淌出血液，一滴一滴，从指间滑落。宋艾迦精疲力竭，心中被一股巨大的压抑感所笼罩。 那个“宋艾迦”，他背后的难道就是这个世界运转的秩序所在吗？ 大家可以把宋艾迦所在的世界，想象成一个精密运行的系统。 任何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命运，世界有自己固定的规律。 即使是一块石头，从山上滚落，在地上摔碎。 即使摔成几块，碎块的形状，都是安排好的。世界就如此保持着高效完美的运行。 结果宋艾迦的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事情生了。 就像是精密运行的机器，突然多出一颗螺丝钉。甚至会扰乱整片世界的秩序。 所以维持世界秩序的那股莫名的力量，开始干涉宋艾迦的生活，强制他回到正轨。 所以，宋艾迦所对抗的，是世界线收束这个规律本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