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石头说话了

孩子立刻停止了哭声，可是却死死地扯着尹秀衣角不肯放开。 尹秀看着可怜的孩子，心生不忍。 但刚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后面大批的敌军肯定闻讯而来。 尹秀不敢逗留，只得拉着她一起跑。 刚才扶起的老人也拼命追着尹秀跑着，不久就气喘吁吁，却死活不肯停下。 尹秀不忍，只得停下。 “孩子，你快……跑，不要……因为……我连累你……” 老人大喘气的说了几句，他没说完的是，被家人丢的他，没了方向，只是下意识地跟着她跑，不是想连累她。 林野二话不说，一把背起老人，牵着孩子，跑得飞快。 尹秀勉强跟上了脚步，可怜那孩子，人小腿短，哪里跟得上？ 一直被林野拖着走，很快脚底就磨破了皮，血淋淋一片，她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吭一声。 尹秀发现的时候，她脚已经血肉模糊了。 尹秀叫林野停下，她把孩子丢在背上，迈步前进。 小山丘这边，里正检查了一下人数，除了林野和尹秀没到，石头村人齐齐整整，一个没落下。 “那个，里正叔，刚才尹秀告诉我，叫大伙到山丘后立即进大山，不用等他们。” 刚才抱孩子的林娘子，是李木匠媳妇。 李木匠赶紧证实道：“是的，她把粮食给我抗着，回头找林野去了。” 里正沉吟不语，他不是不相信，而是难以抉择。 那俩人为了帮助村人逃脱，在后面跟敌军拼命，他做不到，就这么抛下他们私自逃命。 可是，再拖下去，敌军杀到，大伙全部都得死！ 张婆子见此，狠下心来说道：“我们进山，不要等了！” “可是……”里正还想坚持，张婆子打断了他。 “咱林野和尹秀断后，就是为了咱村人能活命，再拖下去，他们俩就白忙活了！” 说到后面都带了哭音。 “娘！”林武林艺齐齐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林武一把抱住老娘瘦弱的身躯，紧紧地咬住嘴唇，双目喷火。 如果老三有事，他一定要给他报仇。 他要抱着兰陵狗一起死，死一个够本，死两个有赚。 张婆子拍拍大儿的手，示意她没事。 她刚才没说出来的是，如果林野俩人遭遇不测，村人不但白等甚至还得把命丢在这里，那么林野他们就白死了。 里正当然也想到这些，沉痛地对石头村人说道：“那我们就先进山。 不过你们要记住了，你们今天捡回一条命，是林野和尹秀从敌军手里抢回来的，咱们教育子孙后代都要记着他们的恩德。 对于他们的家人，咱们要当亲人一样照顾。” 石头村人纷纷红着眼睛应答，表示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里正带领大伙，对着林野所在方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才转身进山了。 张婆子抹着泪，拉着两个孩子跟上。 林艺和媳妇强忍着眼泪，扶着张婆子走。 石头见娘没有跟上来，呜哇大叫，要跑出去找娘。 最后还是泥鳅有办法，安抚好了他。 林武把粮食袋子交给林艺抗，他弯腰背起石头。 林野和尹秀赶到小山丘，发现没人在。 尹秀转头进山，“我叫他们进山了，不要等我们。” 林野点了点头，这样才稳妥。 虽然大山里有野兽，但是他们人多势众，还有猎户，怎么也不会有太大伤亡。 总好过面对兰陵狗，渣都没有剩。 里正和林野俩伙人，前后进的山。 由于山路崎岖，峰高林密，石头村人老人孩子多，走得很慢。 除了受惊走了的牛马，骡子，还有十几匹骡子牛。 把车都缷了车架子，拆成一块一块的木板放在牛骡背上驮着。 男人们抗着粮食，女人们背着包袱牵着娃，扶着老人走路。 那么多人，走过的痕迹非常明显。 尹秀顺着踪迹走，边走边在后面掩盖住走过的痕迹。 林野也有样学样。 不久，两人远远地看见了大伙。 似是感应到什么，石头扯扯林武衣服，指着后面。 林武不解，看看后面没有什么又继续赶路。 石头不依，死死扯着林武。 林武没有办法了，“石头乖，等下伯伯给你掏鸟蛋吃好不好？” 泥鳅忙走近拉着石头的手说“石头乖，不要闹了。” 石头摇摇头，急得面红耳赤，张口“娘！”叫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娘，我也想娘……唉，等等，刚才你说话了？” 泥鳅在旁边安慰着石头，突然反应过来是石头叫娘，他高兴得想要跳起来。 人人都说石头弟弟不会说话，是没人要的哑巴，只有娘不嫌弃他们，要他们。 现在石头开口说话了，可是娘在哪里呢？ “娘，你在哪里啊？石头会说话了，你听见了吗？” 泥鳅忍不住哭喊起来。 大伙听得心酸，有孩子的更是听得落了泪。 这个时候都没有人舍得出声，说他们发出声音会引来敌军。 张婆子更是哭得稀里哗啦，肩膀一抽一抽的。 “咦，那不是林野大哥吗？” “对，还有尹秀！” “他们都活着，活着回来了！” 张婆子不敢相信听到的，以为自己想多了，梦魔了。 直到泥鳅大喊“爹，娘！你们可回来了！” 尹秀听得嘴角抽了抽，本来满心欢喜现在只有满心不自在。 什么称呼啊？ 没有关系的两人，一个被孩子叫爹，一个叫娘，咋听咋别扭。 幸亏大伙沉浸在两人活着回来的喜悦中，没有人听出有什么不妥。 只有林野的嘴角上扬，眼睛发亮，连放下老人的动作都温柔许多。 “好，回来就好！”里正低头抹去眼泪说道。 张婆子更是喜极而泣，林野叫了声“娘”，抱住她，帮她抹去了眼泪。 “老三！” “老三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想去找你了！” 林武给了兄弟一拳，林艺一巴掌拍在林野背上，然后兄弟仨抱在一起。 大伙见两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一扫刚才的哀伤，立马精神起来。 两人简单跟大伙交代几句，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