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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皇长子妈妈课堂开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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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出来啊?” “平日里话都不多说两句,整日里跟个闷葫芦似的;” “——下手居然这么狠?” 未央宫,凤凰殿。 坐在‘自家"小院内的那张牌桌前,刘荣一边悠闲地码着面前牌堆,一边也不忘面带赞可的瞥一眼身侧,正向自己邀功的夏雀。 说是邀功,却反似是叫苦。 低着头,微弓着身,面色颇有些委屈的以左手抬着右手小臂,小心翼翼伸了出去; 便见夏雀那至多不过三指粗细的手腕,此刻已经是肿胀了起来,明显是被力的反作用所伤。 见夏雀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刘荣也不由莞尔一笑,招呼殿门外的宫人带夏雀去处理一下伤势。 原本该让葵五陪夏雀去的。 但老二刘德不在,老四刘余也不方便过来; 刘荣想要攒个牌局,得把母亲栗姬、三弟刘淤都拉来不说,还得再带上葵五这憨货。 好不容易凑齐四个人,左右也不是什么重伤,便随便招呼个寺人陪同夏雀了。 果不其然:看着夏雀左手扶在右手手腕下,小心离去的背影,葵五顿时就有些坐不住,赶忙伸长脖子朝夏雀离去时的方向看去。 若不是栗姬也在一旁,葵五不敢真的把屁股从椅上抬起,怕是恨不能直接站上牌桌! “当是惊了筋骨,以鸡子清敷裹,至多半月便可痊愈。” 便见牌桌前,背对着院门而坐的刘荣仍专心码着牌,嘴上淡然一语,才总算是将葵五的心绪拉回牌桌。 刘荣却是轻轻丢出一张牌,旋即便以闲聊般的口吻,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夏雀这个掌事,母亲用着可还顺手?” 便见刘荣左手边,栗姬正皱紧眉头,两手各提着一张木牌,手忙脚乱的反复整理面前牌堆。 突闻刘荣这一问,也终于是放弃了挣扎,将手里的两张牌随意插入牌堆,便点头深吸一口气。 “是个命苦的。” “话虽少了些,但好在恭顺,手脚也勤快。” “人倒也算得上机灵……” 稀松平常的一语,却惹得刘荣仿若被施了定身术般,当今僵在原地。 额…… 机灵…… 痴人夏雀,机灵…… 额…… “咳,咳咳咳!” “母、母亲用的舒心便好……” “咳咳咳……” 很显然,母亲对夏雀做出‘机灵"的评价,是大大出乎了刘荣预料。 不过没关系。 只要母亲高兴就好。 ——刘荣在心里如是安慰着自己。 许是才刚接触,又或是实在没有天赋,经过再三尝试之后,栗姬也终于放弃理解这个名为‘麻将"的新玩意儿,索性就当是凑个人数,陪儿子们玩儿。 既是无心于牌局,自然,便旁敲侧击的打听起今日之事。 “再怎么说,那小王美人,也总还是绮兰殿的主。” “我儿亲自去倒也罢了——便这么派个寺人去不说,还动手打了人家的脸……” “万一事情闹大了……?” 难得听到母亲口中,能说出这么正常的话,刘荣只不由于是一奇; 下意识看向面前牌堆,发现对座的葵五、右侧的公子淤也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索性便也不再专注于牌局。 对母亲微咧嘴一笑,不答反问道:“怎么?” “母亲这是心疼王夫人了?” 却见栗姬不假思索的一摇头,望向刘荣的目光中,却愈发带上了一抹担忧。 “早先,我儿和丞相说了几句话,便挨了那好大一顿板子。” “前些时日,又不过是发了几句牢骚,便又在太庙饿了好几日,险些就……” 说着,栗姬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以手撑着脸侧,正木然发着呆的小儿子。 抿了抿唇,才小心翼翼开口道:“我担心我儿,再因为什么事儿……” 话说一半,栗姬便满是忧虑的低头住了口,没继续往下说。 其实很多事儿,在栗姬看来,都是即简单又复杂的。 简单是由于在栗姬看来,很多事,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早先,刘荣和丞相申屠嘉聊了会儿天,又或是朝天子启发了顿牢骚——左右不过是嘴上痛快而已,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而复杂的点在于:这些事后续的发展,都没有按照栗姬的预料所进行。 甚至就连儿子刘荣,似乎都对这离奇的复杂性习以为常,并提醒自己:说来话长,以后再给母亲解释。 想不明白,栗姬索性就不再去想。 瞧不明白,栗姬便也索性不再去关注。 但终归是为人母,儿子的安危——尤其是长子刘荣,却是栗姬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 感受到母亲藏在字里行间的关切,刘荣心中自也随即涌过一阵暖流。 含笑低下头去,稍一思虑,便将面前的牌堆往前一推,决定好好和母亲说道说道。 ——至少今天这件事,在刘荣看来,便是母亲栗姬再适合不过教材。 为了日后,自己能少为母亲头疼机会,更为了防那声‘老狗"于未然,刘荣终还是静下心来,开始了对母亲栗姬的改造计划。 “今天这件事,在母亲看来,是怎么样的呢?” 上课后的第一件事:让学生发表见解,确定学生的认知,停留在怎样的程度。 见刘荣推了牌堆,一副要和自己深入沟通的架势,本只是试探着开口提上一嘴的栗姬,也不由自主的将身子挺直了些。 若是年轻个十几岁,再换上一声经典款校服,便俨然是好好学生的模样! 对于刘荣这前所未有的态度,栗姬也提起了十万分的重视。 竭力思考再三,拿出了自己最完善的见解,才略带忐忑间,交出了自己这第一堂课的作业。 “王夫人,想要为儿子图谋储位。” “我儿心生恼怒,便派了人敲打王夫人。” “至于那金俗……” 只寥寥三句话,栗姬便面带不解的皱起眉头,将等待老师解答的渴求目光,撒向身旁的刘荣。 便见刘荣闻言,先是故作淡然的含笑轻咳了两声,暗地里则讶异于母亲看待事物,居然流于表面到了如此程度。 调整好情绪,再整理好面上表情,刘荣才暗呼出一口浊气,开始为母亲细细讲解起今日的事来。 “王夫人曾有过婚配,这并非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幸。” “——至少在当年,那金王孙来太子宫大闹的时候,太子宫上上下下,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此事。” “朝野内外,也不是不记得这件事情,而是为了照顾父皇的颜面,没人敢重提。” “但那小金俗,却是真正能决定王夫人,乃至整座绮兰殿生死存亡的秘密……” 说话的功夫,夏雀也已经包扎好手腕,招呼着殿内的宫人们,为母子三人上了茶汤。 便见刘荣自然的端起茶碗,小口嘬了嘬,又将茶碗递还给身旁的寺人,做出‘加点蜂蜜"的交代,才再度抬起头。 “王夫人合离改嫁——甚至是还未与原配合离,便以人妇的身份钻进父皇的太子宫,本是一件很值得父皇介意的事。” “但既然父皇已经知道此事,又没有去过多追究,反而还好生宠爱的王夫人几年,那就说明这件事,根本不算王夫人的软肋。” “父皇顶多是心里有些别扭,甚至很可能连这点别扭都没有。” “但若是让那小金俗出现在父皇面前,让父皇得知王夫人当年,非但没有与原配合离,甚至还抛弃了幼女?” “呵;” “父皇的心眼有多大,母亲,当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吧?” 慢条斯理的结束这番话,接过葵五亲自送到手边的茶汤,抿了一口。 嗯,不错,甜度刚刚好。 而在刘荣左右两侧,栗姬、刘淤母子二人面上,却立时出现好似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疑惑神容。 良久,终还是公子淤率先从思考中回过神,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既然如此,大哥何不直接将那金俗接回长安,让父皇知道此事?” “借此一劳永逸,直接搬倒绮兰殿,大哥日后也总不必再为王夫人头疼?” 刘淤此言一出,栗姬也面带附和的抿嘴点下头。 对啊! 手里有这么大的牌,为什么不打出来呢? 这一回,刘荣依旧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含笑转过头,再度反问起弟弟刘淤。 “平日里,老三偷拿了母亲藏得点心之后,最怕的是什么呢?” “或者说,什么样的情况,才是最让老三感到恐惧、不安的?” 刘荣含笑发问,公子淤本歪七扭八的身姿顿时一直,面上也顿时涌上一抹尴尬的强笑。 “大、大哥别胡说啊!” “弟日日都能吃饱点心,又怎会去偷拿肚子……” 开口就把自己出卖,反应过来之后,公子淤只懊恼的在自己嘴巴上一扇,随后又惴惴不安的低下头去,还不忘时不时抬一下眼皮,偷瞄母亲面上的神情变化。 栗姬却只是轻轻瞪了刘淤一眼,便再度恢复到专心听讲的模样,目光直勾勾停留在刘荣那张张合合的嘴上,眼睛都不敢眨上一下。 被弟弟这一出自爆逗得再一笑,又戏谑的看了看身旁的母亲,刘荣才含笑摇摇头,又长呼出一口气,才将笑意强压了下去。 再度望向满脸心虚的弟弟刘淤,温笑开口道:“从偷拿了点心开始,一直到被母亲发现——这段时间里,是老三最为不安的时候。” “在母亲发现之后,老三反而会安心一些。” “因为老三很清楚:母亲早晚都会发现;” “等到了那一天,老三,必定会被母亲严厉唾骂,甚至是责打。” ··· “于是老三心神恍惚,日夜不安;” “一边恐惧,一边,又在期盼。” “——期盼母亲能早日发现,自己能早日从这‘唯恐事发"的恐惧中解脱出来。” “至于被母亲斥骂,更或是责打——相较于那延绵不绝的恐惧,倒反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听着大哥细细剖析这自己‘作案"后的心路历程,公子淤仔细一想,便也不由自主的点下头。 待反应过来,飞快的瞥了眼母亲,发现母亲面上已隐隐挂上了寒霜,便再度心虚的飞速低下头去。 刘荣却是没再管弟弟的小心思,只将面色微微一肃,重新转头望向母亲栗姬。 “这,就是儿为何会以金俗为筹,胁迫王夫人‘自安其分"。” “——因为此事若是被爆出来,最终结果如何,谁也说不准。” “父皇固然是极有可能大发雷霆,甚至自此冷落绮兰殿;” “但这也只是‘极有可能",而非必然。” “父皇像当年那般,先大发雷霆,之后又心软揭过此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 “所以,儿与其将此事爆出来,去赌父皇会不会因此而迁怒绮兰殿,倒不如紧紧攥着这张底牌,让王夫人去赌。” “——去赌我不会将此事爆出来,并夜以继日的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时日一久,王夫人便会愈发对儿感到恐惧,也愈发不敢与儿作对。” “儿便也就此达成了目的: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让王夫人不敢再造次。” “既没有威压,也没有欺辱——只是‘不知为何",便得到了王夫人的顺从……” 其实,还有一个点,刘荣没有说出口。 ——这件事若是爆出来,那丢人的,其实是当今天子启…… 被一个女人诓骗,莫名其妙多了个继女——这都不是个事儿; 真正要命的是:这很可能会让天子启,蒙上一层‘识人不明"的污点。 而当下,吴王刘濞磨刀霍霍,随时要在广陵起兵。 万一把这么一个借口塞给刘濞,那就算这件事不是刘荣的错,作为爆出这件事的幕后指使,刘荣也断然落不得好。 ——朕就这么一件丑事,你小子不想着替君父遮着点,还让朕丢了这么大的人? ——丢人不说,还给吴王刘濞送去了一个现成的借口造反? 以己度人之下,刘荣自认若是儿子做了这样的事,刘荣绝对会暴怒! 别说储君太子之位——不把这个满脑子浆糊的蠢货一巴掌呼死在墙上,都得是刘荣酒色虚了身子…… “慢慢来吧。” “从简单的开始,一点一点来。” 看着母亲一副若有所思,甭管听没听懂,起码也要咬牙记下来的学习态度,刘荣只一阵老怀大慰。 正要起身活动一下筋骨,给母亲一点消化知识的时间,却发现夏雀单手端着茶碗,也同样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似乎也沉寂在刘荣这堂课程的内容当中。 一旁的葵五倒是正常:简单查看了一下夏雀的手腕,确定没有大碍,便嘿嘿傻笑着自顾自玩闹起来——一会儿揪一下夏雀的衣角,一会儿踢一脚夏雀的后膝。 夏雀却仍是一副全然忘我的神情,似正处于顿悟之类的、玄之又玄的状态。 “有什么想说的?” 轻声一语,夏雀的心声便被刘荣拉回眼前。 仍疑惑之色不减的抬起头,语带迟疑道:“宫里的人都说,犬被逼到了死路,也未必就不能跳墙而走。” “早些年,便曾有一只肉犬挣脱了束缚,从尚厨的围墙跳了出去。” “——奴去看过那面墙,可高可高了;” “额,当是有三个……” “不,起码有四个葵五那么高!” 看着夏雀一本正经的一边说,一边在葵五的身上比划,刘荣顿时被逗得嘿嘿直笑。 笑的夏雀都有些茫然无措,牌桌旁的母亲、三弟也都看了过来,刘荣才压了压笑意,面带赞可的对夏雀点下头。 “没错。” “狗急跳墙。” “若是被逼到了绝路,那即便是再弱小的人,也未必不能发挥出极大的力量。” “兵法里说的归师勿掩,穷寇勿追,正是这个道理。” 说着,刘荣便又重新坐回牌桌前,继续道:“太祖高皇帝之时,淮阴侯对项籍设下十面埋伏,以围三缺一的办法一点点蚕食项籍的军队,也同样是出于这个考虑。” “——不能把人逼急,至少不能把人逼到绝路。” “若不然,再碰上一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类,那就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言罢,刘荣终还是长呼出一口气,不等母亲和弟弟发问,便径直为母子二人没问出口的问题给出了答案。 “按道理来说,把敌人逼到绝路,确实是很不可取的做法。” “但我把王夫人逼到绝路,却并没有这样的隐患。” “——我,是皇长子。” “我生来便身处绝路,也是生来,便注定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 ··· “王夫人却不同。” “进,可为子谋求储位,退,也可任由儿子被封为王;” “待父皇宫车晏驾,总还能跟着儿子去关东做王太后。” “——如果王夫人能想明白,那便会知道:在‘生死"这条路上,我非但没有把绮兰殿逼到绝境,反而还给王夫人指明了前路。” “但若是想不明白,仍认为自己在‘争储夺嫡"这条路上,被我逼到了绝境的话……” 说到最后,刘荣眼底只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狠厉,纵是只有那么一瞬,也被专心听讲的栗姬所察觉。 不过好在栗姬,也不是个机灵的人…… “嗯?” “怎觉得我儿,愈发肖那老狗了?” ··· “怪事……” “我儿明明肖母多些……” 呼~ 上架要爆的六更,完成! 虽然没能在昨天中午一次性爆出来,但也算是履行了承诺。 对于嫌章节数少的看官老爷,也卑微的提醒一句:我这六章,可是三万多字啊…… 按同行们每章两三千字的章节字数——一章两千字,这就是十五更,每章三千字,也足足有十更。 说不上多,但也绝对不算‘少的可怜"吧…… 请各位看官老爷放心,只要码不字,我就肯定会往死里码! 码出来一章发一章! 理一下账目…… (欲哭无泪) 上架暴更,承诺十,实际六,挂账:4 首订加更:7500、8000、8500、9000、9500、10000六个节点各加一,挂账:6 首订达到一万额外加十,挂账:10 盟主加更无 共计挂账:20…… 欠了十万字,我哭死…… 今天日常两更。 欠的这20个…… 唉…… 明天开始要三更了啊…… 毁灭吧,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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