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创生十八一、二、三。还在看。……

很多前，郁飞尘离的时候，乐园在进行复活日和许愿节的庆典。 现在他回来了，乐园竟还在持续进行两个节日的庆典，而日落街的酒馆还在打折，主神给这些放的假实在太长了，他想。 回巨树旅馆的路上，他甚至被花瓣和落叶雨洒了两次，被搭讪是否要加入庆典游玩队伍三次，被快递鸽子踩肩一次。 直终于回那间装满礼物盒的房间，一切清静了。 枫糖和葡萄的气息从窗外飘进来，树屋里，大小不一的礼物盒从地板堆花板，每个礼物都系着绸带，蝴蝶结拉后下不知里面藏着哪一件。但都是某位神明亲手给自己挑的。 这些东西要一个个拆完，不知要花多长时间。要全部带走也不太可能。郁飞尘在一堆精致的盒子里选了颜『色』最顺眼的一个，那是个纤长的金『色』缎面长盒，暮日光泽在表面流淌的时候，缎面折『射』出微微的翡翠绿『色』。他现在很想给祂一些什么东西。祂的一生都好像在给出，在被索要。 郁飞尘带着礼物盒出去的时候，树侍者冒了出来。侍者想询问这间储物房要怎样处理，是否要移您的住处附近，但是想最近流传的关于这位的八卦——八卦的另一位主角在所有的关系网中都查此，似乎不是乐园的成员。侍者多问了一句：“要帮您寄送吗？” 郁飞尘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这个建议。 “不用了。” 祂想要的话，总会过来。他觉得主神站在这里拆包装的样子和平时不一样，像个真实的。 而想这在暮日神殿里那副欲求的样子，郁飞尘还是稍微改了主意。总要有什么东西吊着。 “如果三十内还有来把东西取走，”他说，“随机选一件寄送。” “好的，”树侍者不理解这一做法，但客的要求必须一丝不苟地履行，这是传统的美德，巨树旅馆生意兴隆的根原因所在。他一边暗暗记下这个八卦故事的新进展，一边恪尽职守地拿出一张宽树藤叶：“请您选一下 “兰登沃伦。”郁飞尘说。 细小的树藤在叶片上快速蔓延伸展，定格成文字形状。 郁飞尘继续：“暮日神殿。” 侍者捧着叶片的手微微颤抖。 接下来的收件名字，让郁飞尘顿了顿。 最后他：“……安菲。” “好的，我们代您记下了。”侍者收树藤叶片。 “谢谢。”郁飞尘离这里。 树侍者的眼睛眨了眨，身后的半透明翼翅唰地展，迅速入郁郁葱葱的树影中。 郁飞尘要下去的时候却碰见温莎和白松回来，，那位导游也雷打不定地跟在他们身边。 “深度采访昔日雇主：终于知郁神把辉冰石花去哪里之后，我竟安心了很多，我一直以为他的目的是建立第二座辉冰石广场……，有新消息：震惊！真竟是这样！”这时导游手里捧着一张藤叶报纸，朗读得声情并茂。报纸上，一些树藤文字在迅速扭动。 听有“震惊”消息，白松伸长脖子：“怎么了怎么了！” 温莎不动声『色』地瞟过去：“发生了什么？” “郁神一掷千金，乐园上下遍寻踪，夕晖街上的神秘美竟长居暮日神殿，是牧师还是使官？” 导游激动地拍打白松：“真的吗？真的吗？” 白松一脸茫：“啊？我不知。” 就在这时一只鸽子扑棱棱飞过来，往郁飞尘怀里丢了枝玫瑰花。郁飞尘始怀疑乐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现在看来连鸽子都不能信任。 鸽子的扑翅声吸引了旁的注意，白松转身，茫的表情立刻变成乖巧：“郁哥，你好！” 导游“唰”一下收报纸：“今气真不错。” 温莎神神秘秘地笑了笑：“你好，郁。” 郁飞尘冷冷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把温莎喊了过来。克拉罗斯说最近十三层不太平，副和副之间的间隔会很长。他划了一部分辉冰石给温莎，让他和白松这段时间自行安排。 至于他自己，树侍者已经兢兢业业叫来了通往兰登沃伦的独角兽马车。 目送马车穿过交错的藤影，导游：“看来是真的。” 暮日神殿外，永眠花得浓。 过去的这些里郁飞尘太熟悉这种气息，以至于走下马车的那瞬间根看见这些雪白摇曳的花朵，而是下意识想一个触感真实的。 穿过花海，牧师带着孩子在神殿广场玩耍，但郁飞尘身上可能有什么活退散的气场，他刚来，年轻的牧师就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离了。 安静一点也所谓，郁飞尘踏入神殿广场。石头地面的材质和复活祭台仿，前方，神殿静立。他上次是贸造访，这次是赴约而来，唯一的同之处是，他还是不知神明现在的具体位置。 也许是永眠花的效用，奇异地，郁飞尘心里什么不安，他上次来时也有。 ——像是下意识里信，只要走进去，曲折的回廊和错落的殿堂里，总会遇见祂那样。 而这座静默的神殿里，一草一木，连同牧师和孩子，给他的感觉也还是那么……似曾识。 多年来，他知自己的能已经被锻炼得彻底，一旦了陌生的环境必全神戒备，不错过任何风吹草动的动静，但在这里，那种能仿佛失效了一般。 郁飞尘微茫，他抬头，前方是面神像，神像的脸庞上有五官，却好像凝视着他。晚风吹拂，一切都寂静圣洁。 看着，郁飞尘肩膀上突滑过来一只手。 “你在看谁？” 来者身上带着一阵草木芬芳，胸脯若即若离贴着他的后背。郁飞尘即往右前方走两步，和这划清了界限。一回头，精灵耳朵，银『色』眼睛，果是『性』别不明的生命之神萨瑟。 “又见面了。”萨瑟『舔』了『舔』齿尖：“小郁，你来找谁？” 郁飞尘：“你来找谁？” “要找的，我已经见过了。回去的路上遇见你，真是惊喜。”萨瑟靠近他：“下次去约会怎么样？” 郁飞尘：“我和你很熟？” 生命之神来暮日神殿，要找的除主神外不做他想。 “别凶我嘛。”萨瑟似乎受伤了，但受伤的神情十分做作。 “戒律也得不，新神也得不。这乐园我不要待了。我要去『迷』雾之都快活。唉，说来，祂打算把哪一层给你？好像十三个楼层都有神官了，难要再建一层？” “我不是神官。”郁飞尘说，“也有兴趣。” 萨瑟笑：“我不信。” 生命之神信不信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郁飞尘转身就走。 背后却又传来萨瑟的说话声，一声幽寂的叹息。 “很快，这里要有一片新的花海。”萨瑟说，“小郁，你觉得祂喜欢看见什么花在这里？” 郁飞尘见过永眠花凋零的模样，可他听出了萨瑟的弦外之音，顿住脚步：“为什么要换？” “实复活日后，花期已过。多年来，是我的力量维持们终年不败。可是今，祂说，就让们睡去吧。” 萨瑟的声音越来越飘忽：“或许，祂现在觉得，醒着也不错。我去和们告别了，下次见面，希望能得你的身体。” 创生之塔的神官们，要么说一些奇怪的话，要么说一些奇怪的话。 上次萨瑟说这种话的时候，他从考虑过这种事。 现在，他考虑的对象也不可能是别。甚至，他怀疑主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暂时也不太想见永眠花了。 所以，对于萨瑟，郁飞尘只有一个真诚的建议：“你还是去找戒律比较现实。” 萨瑟被他气得竖了耳朵：“戒律虽拒绝了我，但从未把我推向别。” 郁飞尘甚至完全有理会他的控诉，这让萨瑟忍可忍：“你们这些生命的物体怎么都这么难搞？你是什么？” 直这时郁飞尘回头向萨瑟。他背着光，眼瞳里空冷冷的，连影子都映不出来。 “或许，”他说：“我是？” 他的嗓音和眼瞳一样，是很不生动的一种温度，就算别察觉不出，萨瑟也有知觉。 “嗯？我看错了？不可能。”萨瑟再度走近他，精灵的耳朵小幅度动着，鼻端在他身体附近嗅了嗅，笑：“可你身上生命的气息真的很淡，比戒律还要淡。” “戒律是什么？” 萨瑟又『舔』了『舔』齿尖：“他最初是个半类的……主机，或者智脑？反就是那种东西，他只喜欢自己的rgb灯。那时候他和类的关系很不怎么样，你呢？” 郁飞尘回想往事。 他还记得一二三四五六八，以及长官。 “很好。”他说。 萨瑟笑得仿佛听一个过于完美的童话故事那样。 “不追溯的过往是兰登沃伦的美德，兰登沃伦怎么有这么多见鬼的美德。希望下次见面，你不会再骗我。”萨瑟说，“我走了，你想找的就在神殿里。” 精灵的背影消失在花海里，他和们融为了一体。 雪白的花瓣，忽落下了第一片。山巅上，风大了来，花海摇动，轻盈的花瓣像羽『毛』一样高高扬，再飘摇落下，像一场迟来的雨。 满山巅的永眠花忽谢尽了。 或许是真有什么变化要发生了吧。 郁飞尘想，他还回答萨瑟，自己觉得主神会喜欢什么花。 但他也不知，算了。神爱世间事物如怜悯世，不偏爱某一种。 他走入神殿，有刻意寻找什么，好像只是信步观赏，去一些想去的地方。空灵的殿堂里，歌谣在回『荡』。郁飞尘又觉得熟悉，但他对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记『性』一直不太好，最后脑海中只浮现一些断续的残片。 这调子，他在橡谷的雪夜听安菲尔德哼过，还在最终标记时在主神的记忆深处听见过。是象征着神明的过往的一类东西。他现在知主神来自一座比暮日神殿宏伟的殿堂，绵延的神殿里，竖立着很多方尖碑。实创生之塔也是这种方尖的形状。 千万年过去，主神还在怀念祂的故乡么？ 郁飞尘是在神殿后园见主神的。 这里一望际，最中央是个波光粼粼的长方形湖面，四周以白石修筑。站在这里，透过神殿错落的建筑，还能看见面神像的远影。 来之前郁飞尘临时补了个关于兰登沃伦和暮日神殿的知识球，这地方叫黄昏水池。池如名，在日暮黄昏时分景『色』最美。 夕阳整个倒映在水池里。云是橙红橘紫一片，水波的边缘折『射』辉煌的金『色』光泽。 金发的神明静静站在湖边，像个形状优美的剪影，一幅乌木画架框柱，就能流传百代。 神明——神明大概就是这样一种东西，走近的时候，呼吸都会下意识放轻些。虽在永眠花的气息里，祂的喘息曾像一场雾雨那样缠绵急促。 祂好像在想别的事情，直郁飞尘离得很近蓦回神。 “下午好。”郁飞尘说。 “下午好。”主神看向他，眼里带点笑意，好像见他是什么预料之外的惊喜一样。 忽间，郁飞尘知自己为什么会看那个礼物盒顺眼了，因为神明的眼睛就是这种颜『色』。 ——后就见这位神明目光下移，看向了他手里的盒子。 郁飞尘在心里数秒。 一、二、三。还在看。 他确信祂很高兴。 而且，真的很想要。 除了给他，也有什么别的办法。 纤长的缎面盒子了主神手里，祂还看了一会儿打。 盒子里躺着一截碧幽幽的藤蔓，是个幼苗。盒子是金『色』泛翡翠绿，藤蔓却好反过来，碧绿里有金『色』点缀。 祂把藤蔓放在手心，这东西忽像是活过来一样，亲昵地缠在了祂的手腕上。主神把拨，柔软的藤身又攀住了衣袖。 “你选的吗？是我很喜欢的一件。”祂。 郁飞尘心说整间树屋里的东西你恐怕都很喜欢。 “这是什么？”他说。 “箴言藤蔓。”祂说，“长大后，会在听有理的箴言时蜷，理的箴言时发笑，听谎言时抖叶，听真话时……出一种很漂亮的小花。” 这藤蔓还挺忙。 他从乐园一路带兰登沃伦的原来是个测谎仪，还是幼年体，功能不完全。 如果是成年体，祂今就要谨言慎行了。 夕阳下，看着主神逗藤蔓，郁飞尘说话，他实有很多事想问。但是面对主神，他那点少得离谱的耐心忽绰绰有余来。 再让祂玩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