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下井救人

纪晓北理解，如果让石头下去，她也不会愿意的。</p> 可是，下面是一条人命呀，不救，良心上说不过去。</p> 纪晓北把自己的想法和里正说了一遍。</p> 里正让人回去取蜡烛过来，又找来一个结实的箩筐。</p> 把蜡烛点燃放到箩筐里，用麻绳送下去，隐隐地光亮忽闪忽闪着，突然听到了细微的声音。</p> “活着，那孩子还活着。”人们兴奋地喊。</p> “纪家湾的父老乡亲们，谁能下去把我孩子救上来呀，我，我下辈子给他做牛做马……”男人干嚎着说。</p> 这两个男人哭的假模假式的，而且不出一分钱，谁愿意冒险救人？</p> 再说了，他们有打井的手艺，不至于太穷拿不出钱来呀！</p> 纪晓北很纳闷。</p> 就听到人群里有两个婆子窃窃私语：</p> “这两个人男人和掉下去的人，啥关系呀，雇来的人吧，他们哭嚎了半天，都没有一滴眼泪……“</p> 纪晓北：怪不得呢！</p> “这孩子是你们的人，他掉下去了，你们不能不管。</p> 你求别人救他，得出点钱吧，谁家孩子的命都金贵，不出钱，谁愿意冒险？”纪晓北说。</p>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指责两个男人。</p> 男人拧着眉说：“我不是不想拿呀，打井这个活儿收的钱，都用来买粮食了，哪里有多余的钱呀……”</p> 纪晓北：呸！鬼才相信！</p> 可他不出钱，这孩子就得死。</p> 纪晓北想：我也无能为力，我又不是神仙，哎！命苦的孩子。</p> “不行呀，你们必须把孩子弄出来，不管死活都得弄出来。</p> 要不我们的井怎么办，多晦气呀，我们村的人怎么吃水……”宋老黑站出来说。</p> “是呀，人是你们带来的，可别留在我们这里呀！”几个婆子恨恨地瞪着男人说。</p>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下不去呀！”男人委屈。</p> 付季昌拉着马德彪经过，挤了进来。</p> 听了一会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p> “我下去看看！”付季昌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p> “不行，你不能下去……”纪晓北第一个反对，说不定就上不来了！</p> “蜡烛都燃着，下面应该没事儿，孩子可能受伤晕过去了，时间长了，说不定就没命了！”</p> 说完，付季昌让黑塔取了新麻绳过来，又拿过来一只大木桶。</p> 两个男人一看有人想救人，急忙跪下就磕头。</p> 纪三奶死死握着纪二奶的手，心都揪在一起了。</p> 纪三奶和纪二奶的儿子年纪相仿，二十岁的时候一起出去打猎。</p> 被野兽袭击，都死在了山上，那么年轻的人，就没了。</p> 她们两个一眼的泪，想劝付季昌，犹豫半晌也没说出口。</p> “这是纪晓北的表弟，人长的不错呀，希望不会出事呀……”</p> “都是为了咱们村能有水吃呀……”</p> “真是大好人呀！菩萨心肠……”</p> 众人议论纷纷。</p> 黑塔拉着木桶，一脸的黯然，拉着付季昌不松手说：“主子，你不能下去，我下去！”</p> 付季昌瞥了他一眼问：“你确定你能下的去？”</p> 黑塔：……</p> “主子！”</p> “放心，我心里有数！”</p> 黑塔急的转了两个圈，才找到了放在一边的木桶。</p> 付季昌坐到木桶里，刚要下去，纪晓北叫住了他。</p> 付季昌：“放心，我这身材没问题的！”</p> 纪晓北：……我想说的不是这个。</p> “这个，你戴上！”纪晓北从怀里拿出一个面罩，上面还有一个蓝色的瓶子，不由分说给他扣在了头上。</p> 一股新鲜的气体流入鼻腔，付季昌浑身一震……</p> “这个，这个是啥？”付季昌伸手就要拿开。</p> “别动，你下去后，只要绳子不断，你死不了的！”纪晓北说。</p> 付季昌感激地看了纪晓北一眼。</p> 黑塔听说只要绳子不断，主子就死不了，来来回回把绳子检查了好几遍，确保万无一失。</p> 黑塔站在最前面，把着绳子，一点点往下送，后面一排男人也拉着绳子，一脸的庄重。</p> 每往下放一寸，黑塔就叫一声：“主子！”</p> 直到井里传来不耐烦地吼声：“黑塔，别狗叫了！”</p> 黑塔歪头把眼泪在肩头抹干净，嘿嘿咧嘴笑了。</p> 纪晓北一颗心也揪着，万一这男人要死了，虽然和自己没啥关系，不过也挺可惜的。</p> 突然绳子一阵急剧晃动，里面传出来：“找到了，往上拉！”</p> 黑塔绷着一张黑脸，手上青筋爆裂拉的又急又稳。</p> 围着的人屏住呼吸，看着麻绳一点点被收紧……</p> 坐着的两个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跑，被纪晓北一手拉一个给拉回来了。</p> “两位，人都救上来了，你们跑啥？里面的不是你们带来的人吗？”纪晓北冷冷地说。</p>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畏惧地看了纪晓北一眼，垂着头，又坐到了地上。</p> 就在这时，只听到井里噗通一声……</p> 黑塔的身子猛地一颤，但手里的绳子拉的更紧了。</p> 纪晓北也跟着心里一紧，不会又掉下去了吧？</p> 但看黑塔的手还是死死地拉着，没有丝毫的松懈……</p> 围着的人受不住了，窃窃私语：“那孩子不会掉下去了吧……”</p> “刚才那两个男人跑啥，不会是故意把那孩子……？”</p> 纪里正双腿软绵绵的，蹲下身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麻绳。</p> 村里打井，很多人家都是咬牙掏出来的钱，这水要是被污染了，可怎么办呀？</p> 人命没了，井没了，他这里正也没脸当下去了。</p> 这打井队是他从上游村找来的，他打听了好久，都说技术可以的，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p> 哎！真是好心办坏事呀！</p> 黑塔的脸上的表情突然轻松起来，紧接着露出了木桶的把手，人呢？</p> 娘呀！怎么没人呢？</p> 现场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p> 黑塔一手用力，另一只手拉住了木桶把手，纪晓北上前一步帮他去拉，只见一只大泥手攀上了井沿……</p> 付季昌抱着一个泥人儿出来了……</p> “救出来了，天哪……”众人欢呼起来。</p> 一个瘦小的孩子被放到了地上，一动不动。</p> 付季昌惋惜地说：“可能，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