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之事

稻妻城，古月阁。 脸黑如锅底的林尘抬手推开房门，环视四周，很快锁定了目标。 “当！” 足有二指粗的铁棍撞击地面，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 “等等，林尘，等一下，你先听本汪狡辩，啊不，是解释，本汪是………” “砰砰砰！” “痛汪！！林尘，你大爷的，先听本汪……” “先让我揍完再说。” 林尘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手里攥紧的铁棍咔咔作响。 “呸！当本汪傻吗？！” 二哈灵活转身，四条腿转得飞快，眨眼间就要冲出房门。 本汪也不是被白揍那么多次！！！ “啪！” “痛汪！” 明明眼前就是房门，冲出去就是自由，但结果是二哈纵身一跃，优雅至极地撞在了空气墙上，鼻子都差点装歪了。 “汪！你丫啥时候用的元素力，本汪怎么一点都没觉察到。” 林尘一脸冷笑握紧手中铁棍。 “揍完再说。” “等等，林尘，你听本…………” “砰砰砰！” “痛汪！住手汪，本汪头…………” “砰砰砰砰砰！” “救命汪！” “砰砰砰，啪啦噼啪！！” “汪啊～！！”……… 足足一个小时后。 林尘凝聚水元素将地上一片狼藉的狗毛收拢，随手精准扔在垃圾桶。 “别装了，搁这糊弄谁呢？” 林尘瞅着地上头顶大包，浑身毛发有些焦黑的二哈，没好气地说道。 “装你妹汪！！！” 二哈泪流满面，生无可恋地低头瞅了瞅自己引以为豪的光滑毛发，如今已经被电得黑一块焦一片了。 本汪是造了什么孽汪！！ “砰！” 林尘没好气的伸手给了二哈一个爆栗，没好气地继续说道， “快赶紧说，磨叽啥呢？” “知道汪，催什么催！！” 二哈内心郁闷，抬爪理了理头顶的根根竖起的杂毛，接着眼神些许暗淡，开口说道。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本汪只不过好像认识那鬼族小鬼的前辈罢了。” “嗯，咕咕，接着往下说。” 林尘吸了口奶茶，瞥了眼二哈，随意说道。 “艹！本汪也要杯！！” “砰！” 林尘精准赏了二哈一个爆栗，没好气地说道，“赶紧说！！” 二哈一脸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还是几千年前那场魔神战争，当时整片大陆都被波及，许多本汪没见过，没了解的种族全都被这祸乱波及到了，当然，其中，大多是某些魔神的眷属。” “本汪好奇啊，当时又咋游历大陆，再加上那会战争有胡一心帮忙，所以本汪在战争里基本就粗大腿一条，有很多战败，逃命的魔神或者其他生物，逃到本汪的地盘后，基本还能捡回一条命。” “你林尘可别小看本汪，本汪当时不说在巅峰时期，那是全盛期，要是本汪有心思夺那元素权柄，哪有什么现在这七神。再说了，本汪那会还有胡一心呢。” “所以很正常，久而远之，本汪地盘也就成了魔神战争中唯一的中立庇护之地。然后，那会几乎每天都有断手，断腿，断头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种族，侥幸来到本汪地盘捡了一条命。” “砰砰砰！” 林尘面无表情地拿出铁棍敲了三下二哈狗头，没好气地说道， “赶紧说重点！！！” “本汪这不是重点汪！！” 林尘懒得搭理二哈，默默在右手凝聚了几道细小雷霆。 “咳咳，战争期间某日，本汪心血来潮，出门看到一个戴面具的家伙，明明实力顶多勉强和最弱的魔神打个平手，但却招惹了一堆魔神，还有一大堆生物追杀。” “那家伙挺厉害的，脑子也不错，边逃边反击，利用地形，陷阱，什么的，最后竟然侥幸活了下来。本汪感谢有些惊奇，就去上前认识了一下。” 说到这，二哈抬头瞥了林尘一眼，继续说道， “估计你林尘也猜道了，嗯，没错，那家伙也是鬼族，而且本汪刚刚没说，本汪见到那家伙时，她只有一只手，而且连鬼族的象征双角也像是被人斩去。” “后来，本汪才知道，那家伙是被其信奉其主所弃，因其在邪祟迷失心智，向其主挥刀，结果就被斩去双角，断其持刀臂膀，最后逃进深山老林之中，其所属种族也因此背负恶之名。” 二哈眼底闪过一丝悲伤，继续低声说道， “其实本汪觉得，应该不至于于此的，迷失心智又不是那家伙的本意。按照本汪的想法，那家伙之前还不是为了其主立下了不少战功汪，结果犯了错就翻脸不认。” “你们人类可真是复杂，说要当挚友时笑容真诚，结果绝情时痛下狠刀，本汪有时觉得人类很好，有时又觉得人类很坏。更让本汪不解的是，有时候这两种感觉还可能是同一人。” “林尘，本汪问你，你也会这样汪吗？” 二哈抬头看向林尘，亦不知何时起，二哈眼里已经满是悲伤。 林尘沉默不语，从怀里掏出一杯奶茶递给二哈。 “我也不知道，人，就是一种单纯又复杂的生物。你二哈活了不知道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了，都搞不懂，我又怎么可能清楚。” 不，其实他林尘清楚的。 在前世那二十年间的孤儿生涯里，正因为他能清楚察觉到旁人的恶意，善意，才能走上一条相对坦平的路途。 这就是人性啊，二哈，谁也不知道谁会在某个时候做出什么。 正是有了这人性，才有了欢喜，开心，悲伤，后悔，遗憾，愤怒等比世间其他万物还要丰富的情绪啊！！！ “行了，别打岔，赶紧说，后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尘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奶茶，努力没好气地继续朝二哈说道。 只是他这次没再让二哈说什么重点了，毕竟，这个故事，也本身是二哈的重点吧。 二哈灵活地用前爪插进吸管，美滋滋地喝了一口，仿佛恢复到了平时一样，继续开口说道， “哦汪，后来本汪和她就算相熟了，也见识过她期间有迷失心智的情况，不过本汪觉得这也没啥大不了的。如果仅仅因这些就要抛弃所谓挚友的话，本汪觉得还是赶紧离开那人类好了。” “和本汪一样跟着胡一心吧，本汪当初是这么和那家伙说的，那家伙笑了笑，然后拒绝了，说她即使为主所弃，亦不可择其另主，这是她仅存的骄傲了。” “话跟你林尘说的挺像，稀奇古怪的，本汪哪里懂，然后去问胡一心那货，结果那货也是笑了笑，说有人就是会那么死脑筋，然后才会让忠诚二字显得珍贵。” 二哈站起身来，随爪踢飞了脚下的空瓶子，鼻子嗅了嗅，转头从房间某角落里掏出好几瓶团子牛奶，紧紧护在怀里，拉远了与林尘间的距离，这才继续说道。 “咳汪，反正这些本汪是懒得懂啦，也懒得去想，反正那家伙来了本汪地盘，本汪就得尽尽地主之谊汪，所以本汪和胡一心把外面那些追杀她的魔神打跑了。”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才是本汪啊，那家伙知道这是后，还特地来向本汪道谢，说什么即使这样她也不能跟在本汪身边。” “真是，本汪是那种以恩惠要挟的魔神吗？本汪当时就告诉她，本汪所做一切和她根本无关，整天带个恶鬼面具，本汪嫌烦都不够，怎么可能去帮她处理麻烦。” “只是本汪自己想做了而已，就这么简单。” 说罢，二哈惬意地吸了口团子牛奶，打了个嗝，继续说道， “再往后，就有点老套了，那家伙某天就跟本汪告别，说她来这场魔神战争还有正事，现在要去办事了。” “其实本汪早就知道，她来这就是为了找人，然后去送死，但本汪没有任何理由去拦着她，其实，是她不让本汪帮忙。” “用她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属于她的结局已经到来了，她要一个人笑着去迎接，而且对她来说，也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本汪只感觉很烦，去找胡一心那个家伙，结果那货什么也不说，只是转身去研究如何清理邪祟了。本汪气不过，跟着就要过去，胡一心倒也没拦本汪。” “结果呢？” 林尘紧紧盯着二哈，手指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沉声问道， “结果就是，等本汪过去了，那家伙已经笑着死了，嗯汪，旁边还有躺着几个，好像是条狐狸和只乌鸦，中间躺着个年轻女子？” “忘了，忘了，本汪记不太清了，反正那家伙死得老惨了，后来的事本汪更是记不清了，好像是胡一心那货给那几个家伙一块埋了？” “算了汪，反正不重要了，魔神战争里战死的神都多了去了，何况这些连弱小魔神都比不上的家伙，那更是不计其数。胡一心好像从这以后就更加努力了，然后实力好像增长快了一点吧。” 二哈一爪一个，将脚下的空瓶子一个接一个地精准踢进垃圾桶，面色无悲无喜，反而是说不出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