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才少年

游天心里很乱。 向真贞的倾诉，刚才的电话告白，莫名出现的裸照，还有不知所踪的向真贞，在他的脑海里相互纠缠，理不出思绪。 他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断然喝道：“黎雪！” 黎雪一通臭骂，正打算挂电话，眉头微微一皱。 游天无暇和她解释，急促道： “你先别挂，也别说话，我有办法找到向真贞！” 黎雪怒气未消，但听到游天后面半句话，一愣之后，还是决定先听游天的。 因为距离学校还有数十里路，游天听不到那边传来的声音，但是，通过黎雪的电话，却能办到。 他将听微发挥到极致，交谈、私语、心跳、呼吸，各种细微的声音，不断通过手机，传入耳中，并被一一过滤。 向真贞的心跳声…有了！ 叭叭叭！ 巴士司机狂按几下喇叭，骂骂咧咧：“册那，晚高峰，堵僵特了！” 游天被喇叭声惊醒，内心烦躁，又看了一眼排成长龙、寸步不行的车队，一咬牙，哐！ 一拳将半边车窗打碎，跳了下去。 滴— 尖锐的鸣笛声在耳边响起，他在相对空旷的对向车道落定，一辆轿车疾驰而至。 砰！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他被来车撞出七八米远。 “游天，你没事吧？” 黎雪等了片刻，就听手机那头不断传来杂乱的声音，忍不住问道。 游天踉跄着起身，认准学校的方向，一边跑，一遍喘着粗气： “黎雪，快，你先去，向真贞在、在求真楼顶楼！” “啊！顶楼…”黎雪手捂杏口：“真贞她要…” “先别管她要干什么，快去啊！” 游天大声喊道。 忽然，听筒里，传来一阵异常的风啸，像是重物下坠与空气摩擦的声音，随后一声闷响，他耳中接收到的关于向真贞的声音信息，越来越弱。 片刻后，归于寂灭。 “向真贞…” 游天忽得悲从心起，撞车后的疼痛这时传至大脑，眼前一黑，倒在绿化带边上。 巴士司机站在游天先前的座位边，看着被打弯的扶手，和破碎的车窗，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秃头。 轿车司机撞人后，慌忙下车查看，扭曲的保险杠和引擎盖显示，刚才的撞击力量大得惊人。 “小兄弟，你没事吧？” 他跟在游天后头跑动，眼看就要追丢，不曾想对方忽然到底，赶忙拨通了急救电话。 宿舍楼下。 “游天，说实话，没能在校学生会看到你，还真有些遗憾。”曹骏笑着说道。 “我在放弃决赛时，就做好心理准备，没什么遗憾的。”游天淡淡回道。 曹骏是校学生会主席，也是有名的天才少年，小学至高中，分别连跳两至三级不等。 这次来，是代表几个赞助方，向表现优异的选手颁发奖品。 他个头瘦小，面容稚嫩，鼻尖带着几点淡淡的雀斑，不知是因为年纪小还是本身身体就不好，其脸上白得有些病态，看着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大男孩。 单凭外貌，游天很难将此人与意气风发的“校学生会主席”，“天才大学生”等头衔联系到一起。 “这个给你。”曹骏说着，递给游天一张卡片，赞赏道： “虽然你参加没决赛，但是前期表现非常亮眼，校辩论赛的赞助商还是决定给你提供一份奖励。” 游天接过卡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歌耽集团通行证”，右侧还印着他的照片。 他点点头，礼貌地笑道：“谢谢！” “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曹骏报以笑容，稍稍停顿，问道： “另外一个赞助方提供的奖金，你确定要放弃吗？” 游天摇摇头：“对，我放弃。” 所谓的另一个赞助方，便是校园信用类贷款“随心贷”公司。 虽然，“随心贷”公司主营业务是信用类贷款，与害死向真贞的“伊人贷”不是同一公司，但是这种公司提供的钱财，游天不愿沾染。 曹骏默然片刻，略带伤感道： “向真贞的事情，我很抱歉。” “校学生会近期在草拟稿件，准备上报学校，取消和任何校园贷款企的合作。” “总之，向真贞的悲剧，不能再发生了。” 游天看了一眼曹骏，点了点头，心中对其多了几分好感。 他不是学生会一员，学生会有关事务，曹骏其实无需说与他知晓。 但是曹骏这么做了，既表现出对向真贞的惋惜，又体现出对此类事件的重视。 由此可看出，其虽然年纪偏小，但是站位和格局，显然比刘星宇之流高出许多。 最主要的是，曹骏说话时，他习惯性地听了听对方的呼吸、心跳，发现这些生理声音并没有明显的波动，这就证明，此人没有撒谎。 曹骏忽然想到什么，真诚地笑道： “你和向真贞的比赛，除了前面两场，我每场都看了。” “你主攻，向真贞辅助，刚开始还有些阻滞，但是越到后面，渐入佳境，你们两是我三年来，见过配合最默契的搭档。” “呵呵，你们这么有默契，真的不是恋人么？” 游天摇了摇头，淡淡道：“是不是男女朋友，都不重要了。” 曹骏看出游天不想多聊，叹了口气道： “通行证你先收好，现在才大一，还有些早，当然如果你想去，随时可以联系我，我帮你沟通报道事宜。” 游天点点头：“好！” 送走曹骏，游天回到了宿舍，听力漫延至整个校园，最后锁定在喻宏亮身上。 车祸后，他在医院昏迷了三天。 醒转过来，他谢绝轿车司机的钱财补偿，婉拒了医院留观几日的要求，坚持出院。 回学校时，他从舍友马乐口中，大约清楚了向真贞事件的完整脉络。 向真贞周一上午来上课时，起初很多人都没认出她，还以为别的院系的美女，走错了班级。 后来，有人喊出“口罩美女”，大家才纷纷醒悟。 祛除胎记后的向真贞，清纯可人，颜值惊艳全班，一些爱玩的男生，甚至厚着脸皮直接坐到她旁边的空位。 课间时，辅导员邹淑怡老师来了一趟，将向真贞喊到教室外。 马乐跟着其他几个男生在旁偷听，原来有人向邹老师举报，怀疑向真贞用助学金整容。 助学金的使用仅限与学习有关的事项，祛疤美容显然不适用。 向真贞则委屈地否认，并坚持表示，自己所使用的，是勤工俭学所攒的钱。 这件事短时间内问不出结果，邹老师遂让向真贞回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