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昏迷不醒

苏禾苗心里狠狠的揪了起来，默默的掏空瓶子里最后一点儿药粉给他上了上去，忍不住问道： “那以后没有药了怎么办？相公，要不然还是告诉娘吧！” 钱长安唇边勾起一抹苦笑，“金疮药本就不是对症的东西，告诉娘也没用。” 苏禾苗好奇道，“那什么药对症？” “金匮丸或可……”钱长安微微抬起头，眸中闪过一抹深邃，“不过那药是宫里御医配制的，民间是买不到的。” “相公怎么知道？”苏禾苗奇怪的问。 “呃……打仗的时候听人家说起来，我才知道。”钱长安拉上衣服，淡淡道，“我睡一会儿。” “相公知道的真多！”苏禾苗脸上露出一抹崇拜，赶紧扶他躺下休息。 …… 傍晚王氏回来了，念儿趴在她背上累的睡着了，嘴里还含着没吃完的饴糖。 李氏赶紧接过孩子，看雇的车卸了一堆物料，心里又开始琢磨起来： “娘，好容易买了新木料，盖窝棚多浪费呀！要不咱们直接盖个小厢房吧，刮风下雨的在屋子里做饭多好！” 王氏皱眉盘算着银子，“你以为我不想盖厢房？可买了锅和木料，又要管工人饭，手里剩不下几个钱了！ 土坯倒不值多少，石灰可贵着呢！盖个厢房至少要两担石灰，处处都得花钱…… 长安的金疮药快用完了，伤老是不好，我还想着给他再找个大夫看看呢！” 李氏不甘心的嘟囔，“每天做饭的是我，搞个窝棚风吹雨打的，木柴湿了一烧就呛人，娘你就不知道心疼我！” 王氏白了她一眼，“你急什么！等长安身子养好一点儿，能干活儿了，咱家不就好起来了吗！” 苏禾苗正好走过来，李氏眼珠子轱辘一转，挤眉弄眼的说，“弟妹，你看娘买的木料这么好，搭个窝棚多浪费呀？ 还不如多花点银子盖个厢房，是不是？” 苏禾苗看王氏脸色也在犹豫，便淡淡笑道，“我听娘的，娘说盖什么就盖什么。” “哟，你可真会讨娘欢心！”李氏看没拉拢住她，顿时不乐意了，斜眉瞪眼的挖苦起来： “合着以后不是你在漏风的窝棚里做饭！你就会讨巧！” 王氏被她吵的头疼，踌躇道，“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我琢磨着盖个厢房一劳永逸，手里的银子倒也够……” 苏禾苗心头一动，忙想说相公的金疮药用完了，谁知被李氏抢了先： “娘，你也觉得盖厢房好呀！那咱们就盖厢房吧，将来粮食柴火都能放进去，下雨刮风的就不怕受潮了！” 王氏沉吟了一下，便点了头，“好在长安的药还有呢，等收新粮食卖了凑凑，总够买药的。” 苏禾苗抿了抿唇，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在心里担忧相公的伤。 第二天一早，苏禾苗就被院子里热闹的声音吵醒了。 有人送了石灰和沙土过来，准备开工盖厢房，王氏和李氏忙着给工人煮茶水，院子里一派喜气洋洋。 村里好多人过来看热闹，看他家突然要盖厢房，围着指指点点的。 听说他家娶了平安村那个扫把星才房倒锅塌的，连饭都快吃不起了，还有银子盖厢房？ 王氏根本没把村里人指点看在眼里，到底是手里有银子心里不慌，她一脸扬眉吐气的忙着给干活的人端茶倒水。 他们家才没有娶扫把星，他们娶的是大福星！ 没有人家苏禾苗，别说重新盖厢房，说不定大媳妇就被砸进窝棚了呢。 苏禾苗赶紧洗漱了，又端了一盆洗脸水进去叫相公起床。 没想到相公怎么叫都不醒，消瘦的脸上一片通红，身子更是滚烫的吓人。苏禾苗吓坏了，赶紧跑出去叫王氏： “娘！娘不好了，相公昏迷不醒，身子烧热的起来了！” “什么？” 王氏手里的粗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大声吆喝两个儿媳妇，“翠兰，快去叫大夫！禾苗，去打桶冰凉的井水来！” 小儿子自从受伤回来，伤口就一直发烂怎么都治不好，时不常的发个高烧。 大夫说这是最危险的时候，要是能扛过去就能活，扛不过去人可就没了。 王氏冲进屋子里，看儿子烧的已经人事不省，顿时吓的魂儿都飞了。 李氏脸色一黑，咬牙切齿的暗骂了一句，“倒霉催的，偏怎么这个时候发烧呀！一请大夫就得花银子，这下厢房算是盖不成了！” 嘴上虽骂，可到底是一家人，她还是赶着跑出去请大夫。 苏禾苗慌忙拎着桶去村头的水井打凉水，回来的路上，她拎着桶的手又开始滚烫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路边一棵一抱粗的老槐树吸引了她的注意。 老槐树高高的枝桠中间，好像藏着一抹青黑色的什么，苏禾苗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往树上看。 好像是一丛巴掌大的菌子…… 婆婆让她打凉井水是赶着给相公镇热的，苏禾苗心里纠结极了，可忍不住想把那丛菌子摘下来，手不自由自主的往树上爬。 “噗通……” 老槐树的树皮上长满了青苔，滑不丢手，苏禾苗本来就不会爬树，刚爬了两下就掉了下来。 她重重掉在地上，手臂上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屁股也摔的很痛，可像着了魔似的一门心思想摘到菌子。 苏禾苗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又重新抱住了老槐树，手脚并用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上蹭。 “哟，这不是钱家新媳妇儿吗？你娘叫你打水给相公镇热，你跑来这里爬树做什么！” 张嫂子阴魂不散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一边磕着南瓜子一边嘲讽她： “怎么着？老槐树上有宝贝呀，哈哈哈哈……” 几个闲婆娘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她： “她相公都快死了，她怎么还有闲心在这儿玩呢！怕不是妨了相公不敢回去吧？” “我听说平安村人人都被她克过，她嫁到咱们村儿不会克咱们吧？” “就是！钱家二小子身子本来就弱，被她这一克怕是悬了……喂，咱们还是离她远点儿吧，别跟着她倒霉！” 苏禾苗没工夫搭理她们，用了吃奶的力气才爬到树杈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才抬头瞪了几个说闲话的婆娘一眼，就当没听见。 闲婆娘看她不说话，不一会儿也没趣儿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