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你是坏女人

水怀珠约了许海燕一起去市场买衣服。 傍晚，镇上的市场摊子收得早，她们走了几间店，才找到一间还开门的衣服店。 “男上衣？买给谁的？” 许海燕一看水怀珠买男装，惊讶得眼珠子也快掉下来了，“怀珠，你该不会是买给程立业的吧？” 许海燕说着，忍不住摸她额头：“你是傻了啊？才刚在人前和他闹翻，转眼又送他衣服？水怀珠你的骨气呢！” “呸呸呸！” 水怀珠连呸了几声，“我把钱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才不会买衣服给程立业呢！” 给男人花钱会倒霉一辈子，更别说是程立业那种吃绝户的垃圾。 “那你这……” 许海燕手指勾起她选的衣服，“还是最贵的一件衣服？谁能让你这么舍得花钱啊？难道是买给你爸的？” “我爸不穿外面买的衣服。” 水怀珠一边挑衣服一边答道：“他只穿我妈做的。” 说起来，叶美英在生她之前，也是在服装厂工作的，并且还是做衣服的一把好手，获得过三八旗手的那种！ 以前服装厂里的衣服很多款式和版型是他们两人一同设计的。 后来叶美英病了，办了病退，不能再做裁缝，但是家里有缝纫机，她每个季节都要强撑着身体，给水巍山做两三身衣服。 说外面的人不知道水巍山的喜好，做不出他喜欢穿的。 “你爸妈感情真好。” 许海燕听完羡慕说道：“如果以后我能拥有这么好的老公，我也愿意亲手为他做衣服。” 水怀珠笑笑。 “不对啊，”许海燕突然醒悟过来，“嘿，你别想转移话题，还没说给哪个男的买衣服呢？” “秦傲。” 在许海燕惊叫之前，水怀珠先一步用刚才买的豆沙包塞进她嘴巴里。 “你吃包子，别大惊小怪的，我只是要赔偿一件衣服给他。” 她把在库房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当然要略去被秦傲看见她换衣服的事，只说自己不小心扯烂了他的衣服。 “啧啧。” 许海燕吃着包子发出感叹：“怀珠，你怎么尽是在秦傲面前出糗？” 水怀珠…… 她也想知道。 “你不是挑好一件了吗？”许海燕见她左挑右看的，迟迟拿不定主意，“还挑啥？” “那件不行。” 刚才经许海燕提醒，她才知道自己挑了店里最贵的衣服，款式和颜色都好看，摸着布料也舒服。 但是，她有直觉，买贵的衣服，秦傲肯定不要的。 而且说不定还会误会她是故意买贵的，显示自己是有钱人的优越感。 两人关系本来不好，就别再加深误会了。 又挑了十来分钟，在店铺老板介绍下，水怀珠终于决定买店里最便宜普通的一件男上衣。 价格也便宜，只需要3块钱，粗衣粗布，摸上去都有粗糙感，更别说穿在身上了。 反正她是受不了这种质感的衣服。 “赔偿不买好一点的？” 许海燕也说。 水怀珠默默摇头。 她也想买好的，奈何那个人性子寡冷又忸怩，这件衣服她都没有把握能送出去呢。 -- 水怀珠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怎么把衣服拿给秦傲？ 亲手给吧，又怕他不要，自己三翻四次被拒绝，她不要脸的啊？ 偷偷放在他工作的地方吧，又怕他没看见。 直到水怀珠看见出来割猪草的秦丽，她才想出一个好办法。 “小丽。” 水怀珠努力笑得又温柔又和善，朝秦丽招手：“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看见是她，秦丽警惕性十足地向后退了两步，还脱口而出说了几个字。 虽然很小声，但水怀珠也听见了—— 坏女人。 “……” 秦家大概真的和她相克，连一个小孩子都把她归类为坏女人。 “小丽。” 水怀珠小心翼翼地走前两步：“我有个东西要还给你哥哥的，能不能请你帮我带回去转交给他？” “不要。” 秦丽想也不想摇头，鼻孔还哼了哼，“你上次骂我哥哥骂得可凶，还把他弄伤了，你是坏女人，才不要你接近我的大哥。” 水怀珠囧。 肯定是原主弄伤秦傲那次，被秦丽看到了。 “我知错了，已经在改了。” 水怀珠可怜巴巴垂下眼，扁着嘴：“你总不能不给我改正的机会吧？” 到底是小孩子，一看水怀珠这样子，秦丽犹豫了，“你真的改了？不会再指着我大哥的鼻子骂了吗？” “……不会了！” 水怀珠这句话绝对是真心话。 她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秦丽：“这里面的东西是我向你大哥道歉的，你帮我一次吧？” “既然你是道歉的，为什么自己不拿给他？” 水怀珠没想到这丫头还挺聪明的。 “天太晚了，我也要赶着回家。” 水怀珠从袋子里拿出几颗糖果和两瓶牛奶，“小丽，袋子里的东西是给你大哥的，这些是给你和小亮吃的。” 秦丽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糖果和牛奶，小姑娘连吞了好几下口水。 “我不会要的，”秦丽忽然推开她的手，背起装猪草的笼子，“大哥也不会要的。” 她一溜烟跑远了，水怀珠想追也追不上。 水怀珠叹口气，看来只能另想办法把衣服拿给秦傲了。 不过有一件事她挺惊讶的，小姑娘刚才分明是馋得不行了，换做小东和小平两个早已上手抢了，可秦丽还能忍住不要她的东西，看来是有人教得好。 至于是谁教的…… 水怀珠眼前闪过一张冷漠的脸。 -- 另一边。 程立业回到家，远远看见屋里灯火通明，一张四方台上摆着几个碟子和碗筷，家里人或坐或站，都伸长脖子往外看。 “立业回来了！” 程母率先看见他，大喊一声后，屋里人都迎了出来。 “立业，这么晚才回家，当主任的人果然很忙。” 说话的人是程立业的姑父胡波，也就是程小兰的老公。 以前的人穷，很难讨上媳妇，很多人两家都有女儿的，便会互相嫁给对方的兄弟。 程家便是这种情况，程母嫁到程家，然后程小兰嫁给程母的弟弟胡波。后来程父去世，胡波干脆带着妻儿一起在程家住了下来，彼此间也有个帮衬。 胡波是跑得最快的一个，殷勤地接过程立业手里的袋子，还不忘打开袋子往里头瞧一眼。 咦？ 胡波呆在原地。 程小兰张罗着开饭，“你们两人都别站在门口了，快过来吃饭，菜都凉了。胡波，你傻啦？” “是不是立业这次又带回来了好东西？”程母美滋滋的声音：“把他姑父都看傻了。” 胡波把袋子往地上一摔。 “也不知道拿回来的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