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吴春苗送饭

宋今瑶在桂香家里耽搁了不少时辰，等拿了菜回去，发现院子里的大门边上，放着一个袋子，里面有一大块五花肉，还有两根排骨。 离得两个孩子中午回来吃饭的时辰也不远了，来不及做太复杂的菜。 宋今瑶决定今天做个五花臊子面，五花肉有了，好几种合适的菜蔬也方便。 昨天的鸡蛋都吃完了，白面倒是剩了些，刚好够中午吃的。 晚上可以炖排骨给孩子们补一补，他们都太瘦了。不止他们，连莫鸿琛也瘦，但他的精神头，还是比几个孩子好很多的。 莫正东两个回来，没见着五婶，但闻得一阵肉香。 不用想，今日做饭的，还是宋今瑶。 两个孩子对看一眼，哪怕他们很有戒心，到底也是孩子，馋吃喝很正常。这么大的小子，正是饿得快的时候，这会儿都不自觉咽口水。 他俩默契的去了灶房，就见莫西西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看着灶台前忙碌的宋今瑶。 莫正东迟疑着上前：“我……我们回来了。” 他不知该喊什么，是直接喊娘，还是后娘，还是婶娘？. 宋今瑶没在意，吩咐道：“打水洗手，给西西也洗一洗。” 莫正东去抱莫西西，这才发现莫西西没有穿之前的粗布且打补丁的衣裳，身上披着的衣裳用布条固定，摸起来格外细腻柔滑。 叫他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的手太过粗糙，划破了那衣裳。 仔细看，他想起宋今瑶昨日的衣裳。 今日宋今瑶换了跟他们一样的粗布衣裳，但昨日她明明穿得很精致好看，那些衣裳被裁剪了，套在莫西西的身上。 莫正东有些呆，所以，这个后娘竟然舍得把自己的好衣裳给妹妹？她自己穿粗布衣裳？ 莫正南打了水过来，让哥哥方便给西西洗手，嗅闻一番：“西西好香。” 的确好香，莫西西脸蛋也滑滑的，像是涂抹了什么东西一般。 这个香气，后娘身上也有。 “洗好了吗？正东抱妹妹去饭堂，正南端饭。” 两个孩子不敢耽搁，赶紧就去了。 大碗的面条摆在孩子面前，莫正南只觉得香气扑鼻，肉香菜香让他恨不得立刻……那个大块啥……反正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在翻滚了。 宋今瑶还是没喂莫西西，在一旁用大小两个椅子摆着，让莫西西自己吃面。 莫西西不会用筷子，干脆用手抓，吃得满脸满身都是。 莫正南见状，赶紧小心的看着宋今瑶。之前五婶总是骂西西，嫌她吃饭不干净，累得她要多收拾衣裳。 而莫正东则心疼的咧嘴，西西身上的衣裳瞧着就精贵，弄脏了得洗，洗多了费布…… 他俩都想去喂西西吃饭。 但宋今瑶抬头看一眼，皱眉问：“怎么了？” 两个孩子连忙摇头，什么话也不敢说。 学堂中午给的时辰不够多，两个孩子来去加上吃饭的时辰，空余的没有多少。莫鸿琛的养殖场与前村学堂又是两个方向，若是让他们送饭，就太赶了。 所以宋今瑶收拾好之后，自己抱着莫西西，拿着食盒出门了。 养殖场内要养也要宰杀，味道实在不好闻，而且每日宰杀的时候，猪和羊的叫声能传很远，这地方就选得偏。 里头干活的人，身上也都脏兮兮的。 这会儿各个家里都给送了中饭，院子里几个男人也不嫌脏，就在擦洗不干净的，杀猪的案台边上捧着饭盆吃饭。 抬眼就看见吴春苗拎着食盒过来。 都是乡里乡亲，而且五婶没空的时候，就会使唤女儿过来给莫鸿琛送饭。 至于五婶丈夫，他忙着送货，一般都是过了饭点回去吃，所以不必给他送饭。吴春苗过来，只会是给莫鸿琛送饭。 吴春苗今日穿了件半新的月白色布裙，还特意挽了个发髻，可比寻常女儿家湛蓝色袄裙，普通的辫子要出挑得多。.. 唯一不妥的就是，这布裙是秋日穿的，如今已是冬日，她竟然不着短袄，冻得鼻头都是红的。 风一吹，她不得不吸了吸鼻涕。 门口的男人笑起来：“这不是莫老五家的春苗吗？过来给琛哥送饭呀。” 男人比莫鸿琛年长好几岁，但他们都跟着莫鸿琛做事，除了莫家族中几个年长的，其他人也不管辈分，一概尊称一声“琛哥”。 吴春苗故作羞涩的扭捏低头：“嗯，琛哥呢？” 好几个男人都已经成婚了，是过来人，哪里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觉得，琛哥这般年岁，就是人家成婚晚的，孩子也满地跑了，琛哥却是孤家寡人一个，早该娶妻了。 那常家女儿闹成那样，活像他们琛哥是洪水猛兽一般，他们还不稀罕呢。 这个吴春苗是自己村里的姑娘，知根知底，还与琛哥沾亲带故，若是能跟了琛哥，他们真是乐见其成。 ——桂香嫂子昨天就知道宋今瑶，也跟自己男人说了声。但她男人是个闷不吭声的，谁都没告诉。 故而养殖场里，知道宋今瑶的人少之又少。 现在吴春苗来了，大家都跟着起哄，也有机灵的很快进去把莫鸿琛喊出来。 莫鸿琛面无表情走出来，他习惯了五婶偶尔让吴春苗过来送饭，毕竟五婶要带莫西西那么个小孩子，不方便也是正常的。 大概今日也是同样的情况。 只是不免想到宋今瑶，她在家，为什么五婶还是不方便过来送饭？ “多谢。” 莫鸿琛接过食盒，转身就走。 “琛哥……”吴春苗赶紧喊住他。 莫鸿琛顿住脚，回过头：“什么事？” 吴春苗脸上羞意更浓，扭捏着说：“琛哥，我今日……给你做了……” 这般模样，院子里的男人更是沸腾了，你一言我一语说笑起来。 “哎呀春苗丫头给咱们琛哥做了什么好吃的？” “这可是费了心的吧，瞧瞧这么大的食盒，想必吃食做得多，给我们尝尝？” “说起来还是春苗好呀，知道惦记着琛哥……” 越说，吴春苗的脸越红。 而莫鸿琛则更黑了脸，他对吴春苗没什么感觉，单纯是不喜欢与人牵扯不清。看書菈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清脆娇俏的声音。 “请问，这是莫鸿琛的养殖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