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不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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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简蓉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虽说邀月城与邀月宫本是同源,但也实在不方便长留阁下在府中。况且,阁下的任务应当还未完成吧,有这一身难得的伪装魔族的功夫,留在府中实在是屈才了。” 华奕瑜心知这是在赶客了,苦笑着点点头:“那便不劳烦各位了。” 说着,他猛然运转起灵气,狠狠拍在左手臂和胸膛以下,易玦发誓,她听到了十分清脆的骨裂声。 脸色也因疼痛生理性地白了白,华奕瑜向两人作揖:“我一个人活着回去,即使是带伤,也显得太引人注目、太可疑了……还请几位姑娘手下留几个魔族人与我作伴。”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易玦肩上的小雾团子。 “好。”小雾团子莫枕眠很有弹性地点了点,表示同意。 华奕瑜松了一口气,向几人告辞,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莫枕眠估摸着,现在城中的魔族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侥幸剩下的那些应该也吓破了胆,已然不成气候,于是大发慈悲地提前召回了厉鬼们。 厉鬼们四周张望一下,没见着那个蛊惑主人的墨发白衣的男妖,面色不禁柔和了一些,但配上他们赤红如血的眼眸、苍白破碎的肌肤,再柔和的表情也拯救不了他们恐怖的脸。 果然,那家伙躲在一旁什么也不干,企图以美貌诱惑主人,所得的宠爱终难长久! 莫枕眠光是看他们一眼都心惊胆战,自然猜不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鬼东西,面对一群厉鬼充斥着谄媚的眼神,冷漠无情地催他们快进伞里去。 其中一个少年模样的厉鬼在回到伞中前,还向莫枕眠撒娇般的眨了眨眼:“小莫枕眠要常来找我们玩哦?我们会想你的~” 然后被蹦起的小雾团子“啪叽”一下拍进了伞里。 简蓉:“此次魔族入侵,还要多谢鬼市之主出手相助。既然此事已了,那么易姑娘请随我来吧,城主要见你。” 花了几秒回忆了一下,易玦才想起来邀月城还有一位从未露面的神秘城主,不怪她遗忘了人家,实在是这位城主的存在感太低了……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原著里,都是一个标准的背景板。 于是易玦疑惑地问:“冒昧问一句,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出乎意料地,简蓉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 “我猜,这应该是城主以"如面令"对简一下的隐秘任务,像这样的命令,我们是互不知悉的……”简蓉眼眸暗了暗,抿了抿唇,“虽然不愿意承认,但……” “城主从未完全信任过我们,即使我们是他亲手抚养成人的孩子……或者说,他从未相信过任何人。” 啊,这人听上去好像有点屑。 无意再戳简蓉伤疤,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两人并没有多熟,易玦选择了沉默。 反正简蓉那几句抱怨也并非说给她听的,仅仅只是心底意难平太久之后情不自禁的深情流露罢了,对面的人换成任何类似的人都可以,她也并不需要别人的回答劝慰。 只是易玦此刻恰好在她身前。 只是两人关系不近不远,彼此并不熟悉,反而能说出一些埋藏许久的心里话。这要是换了相互知根知底的“简”字辈同僚们,这些话打死她都说不出口的。 简蓉一路带着易玦来到书房,毫不避讳地当着易玦的面撩起画卷,摆弄起了机关。 忍了又忍,易玦最终没按捺住好奇心,问道:“你就这么让我看着,要是我记下了怎么办?” “这只是城主这一次闭关临时造出的密道罢了,城主是不可能把同一个暗道用两次的。我有预感,大概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拆掉了。”机关在她手中很快解开,伴随着金属移动的摩擦声,简蓉漫不经心地答道。这得有多多疑啊?!都上升到“疑神疑鬼”的程度了吧! 易玦越发对这位警惕堪比碟中谍的城主感到好奇了。 暗门打开,简蓉领着易玦走到闭关室门前,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灯下摇曳的黑影响起。 “恕我无法跟你进去,易姑娘,请吧。”简蓉在门边站定,带着宽慰意味地笑了笑。 应了一声,易玦正要推开门,只听原本闭目养神的简一忽然开口:“莫大人请留步,城主有令,只能她一人进入。” 易玦周身的空气忽地振动几下,接着化为乳白色,凝成一个小雾团子,语气颇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那我守在门口,如果有什么动静,我才不会管什么"城主有令"。” 简一神情不变,淡然地颔首:“我也一样。” 当然,进去之后支持的人就不太一样了。 易玦反手关上门,观察起四周来。 嗯,对方大本营中的封闭密室,看上去的确很像是杀人灭口的绝佳之地…… 不过易玦不觉得,在与边迟月、鬼市合作愉快的情况下,邀月城会以合作破裂的代价除掉自己,毕竟在表面上她的价值并没有那么高,没人知道她即是边迟月、莫枕眠。 所以,虽然让莫枕眠开口象征性地威胁了一下,但易玦心里其实并不怎么紧张。 在确认了和傀儡们的联系并没有切断之后,易玦彻底松了一口气。 尽管易玦根本没见过什么正常的闭关室,但她敢保证,绝对不是眼前的模样。 室内处处垂着及地的白纱,燃烧的红烛在纱布上映出幢幢灯影,在寂静的环境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给人带来一种无端的压迫感。 易玦小心翼翼地绕开重重叠叠的纱布,来到被白纱包围的中心,不禁呼吸一滞。 那是一口雪白的棺材,一头刻着几个大字——“人间空梦,勿生羁绊。” 字刻得极深,给人字字啼血的悲戚之感。 棺材盖没有盖上,一位白衣女子静静地躺在棺中。她容颜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但却有一头尽显苍凉岁月的白发长发。她的气质十分矛盾,既圣洁无垢,又邪气横生,像是高高端坐于神坛上的慈悲神仙,又像是无声隐藏于黑夜里的至恶邪魔。 她身边放着一把剑,即使因剑鞘有所收敛,也依旧剑气四溢,令人生畏。 易玦盯着她,眼前的景象倏然模糊,身体瘫软地、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请让我告诉你,我的故事。”一声清风般的呢喃声,在她脑海中响起。 在宗门兴起之前,修士们大多以血缘为纽带,以家族的形式建立互利互惠的关系。 各家族守着各自的心法功法,绝不外传,甚至相互敌视攀比,让许多传承分散各处、难成体系,这给了许多歪门邪道钻空子的机会,导致了不少陋习。 ——“杀妻证道”,正是影响最大的陋习之一。 即便在侍剑峰扬名天下之后,不少剑修依旧会在瓶颈期时想到这四个字,好像不祸害一下人家无辜的姑娘就浑身不舒服似的。 星浔是个孤儿,被邀月宫的一个附属小门派收养。 如无意外,她一生都只能作为一个平平凡凡的杂役弟子活着,接触不到高深的功法、也没有修士会认真教导她,直到像凡人一样苍老都不懂如何挥动手中的剑。 凭什么呢? 当星浔服侍宗门的小少爷用完早餐,看着他刷着性子不要练剑——千方百计逃避她梦寐以求的东西时,这么想。 凭什么呢? 当星浔为那些纵情声色的公子们酌酒,看着他们随意地把价值千金的宝剑扔在地上时,这么想。 他们脚下践踏的剑啊,就像是她那被轻贱到尘埃里的梦想。 有一天,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穗音哭着从外面跑回来,瘦削的脸颊苍白如纸,双手颤抖着紧紧抱住她:“星、星浔!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呜呜呜……” “凭什么?他们修炼,要我舍弃这条命?!” “凭什么”,星浔在心底默念这三个字。 问得好啊,她也想知道。 在星浔的安抚下,穗音抽抽涕涕地道出了原委。 原来,侍剑峰这一代大师兄卡在瓶颈期许久,久久得不到突破,便想试一试杀妻证道的法子。他们这个小门派能得到多少资源全看侍剑峰脸色,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献殷勤的好机会。 被选中的那个将被杀的“妻”,就是穗音。 星浔沉默许久,忽然说:“像我们这些打杂的,上面那些修士,没人真正记得我们的。” “……你想说什么?”似乎有了一些猜测,穗音通红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被不敢置信和内疚覆盖。 “我替你嫁。从此以后,我是"穗音"。”星浔紧盯着腰间仅作装饰的佩剑,握紧了拳头,“届时,无论结果怎样,你穗音在别人眼中都只是一个死人。” “如果我死了,你就作为"星浔"活下来;如果我活了下来,我还是"星浔",而你可以借机脱身。” 穗音声音颤抖:“可是,你该如何活下来呢?那可是侍剑峰大师兄,去了就是送死啊!” “结果无非是两种。”星浔拔剑出鞘,昳丽的眉眼染上肃杀之气,更显惊艳,“要么他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他。” 一个月后,良辰吉日,星浔一身凤冠霞帔,宽大的红方巾遮住脸,坐上喜轿出嫁了。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向侍剑峰走去,没人知道,真正的新娘此刻正穿着丧服一般的白衣,躲在墙后目送他们远去,泪水打湿了大片衣襟。 贵宾们对新娘子视而不见,只对新郎谄媚地贺喜,祝贺他即将突破瓶颈,通过杀妻让修为更上一层楼。 两位新人也没有拜堂,一是没有必要,二是…… 无论是星浔还是穗音,在他们眼中大概都不配面对侍剑峰的祖辈们。 不过,这也正合她意。 一把掀开头上的红方巾,星浔独自坐在“新房”里,听着外面欢笑劝酒的声音,勾起了一抹没有温度的微笑。 越开心越好,对方越是麻痹,她得手的可能越大。 双方在修为和技巧上的差距难以弥补,她所有的优势只有清醒的头脑,以及对“夫君”的警惕。 星浔把嫁衣脱下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伪装成新娘已经入睡的模样。自己则拿出藏在嫁衣下的剑,藏在靠近门口的转角处。 对方轻敌且醉酒,绝对想不到一个从小门派嫁出来的杂役弟子敢反抗他,所以他那被酒液浸泡的大脑没反应过来的几秒,就是她最可能成功偷袭的时间。 等他反应过来,就是醉醺醺地瞎挥几下剑,恐怕也能置她于死地。 不成功便成仁……绝境下,她超乎寻常地冷静。 要么他以她的性命为垫脚石,要么她夺得他的一切,包括身为大师兄的身份地位、积累的心法剑谱…… 在星浔冷漠的目光中,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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