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欲登琼楼(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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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天道"有问题,比起无情无私的法则、天神,它更像是某种野兽……” “它是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优质的"食材";它也是嘴巴,永远不知餍足,永远叫嚣着饥饿——于是它以飞升成仙作为诱饵,不断"捕猎",它渴望着进食,享受着唇齿碰撞间溢出淋漓血肉的温热,追逐着经历千万年锤炼到极致的神魂破碎的声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它逐渐将目光投向我的?也许是我一剑诛杀万千妖魔时,也许是我年少连冠九宗魁首成名时,也可能在更早……” “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要成为它的腹中餐。” “可代价是,我永远失去了长明。” “和往常一样,我还是常常闭关,在洞府里翻阅剑诀典籍,在雪中独自练剑,与天音、云鹤通信时被埋怨"久不见人影",偶尔被他们拉出邀月宫,来到凡间酒肆茶楼。” “但我们心里都清楚,一切都不一样了。” “从此以后,云鹤闲聊时无意识提起长明,不会再有人腼腆地微笑迎合。他总是停顿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饮酒,匆匆地举起酒杯靠向嘴唇,却没留意到溅出的酒液打湿了衣襟。” “从此以后,我闭上眼便会看见她的眼睛,像以前一样明亮地望向我,眼中映照的,却是致命的雷光。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有些逃避入眠,整日整夜练剑看书。” “从此以后,我会愈加怨恨我的身份,为什么我不是生来就是"天璇"呢?又或者,如果我能以原本的名字和长明相识就好了,那她也不会至死都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 “最后她对我说谢谢,"谢谢你,天璇"……哈哈哈哈好可怜,好可悲——我们两个都是。” 笔记上的字迹逐渐潦草,字里行间透着浓重的癫狂与恨意,星浔翻页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缓缓翻过一页。 又一滴显形水,文字重组变幻。 “天道的问题,不能广而告之于天下,有太多修士以飞升为道心基石了,若是让他们知道飞升不过是一场空梦,那不是救人,反倒是害人。” “我也不能随意告诉身边人,生怕再次把它引来,招致祸患。” “所以天下人只能知道,我止步于渡劫飞升的最后一步,而长明为救我不幸陨落,无人知道真正害死她的凶手。我将她仅存的遗物——重剑"摧城"送还她的师门,为她立了衣冠冢,又在梵音宫为她供养了一盏养魂灯。” “云鹤对她的养魂灯很上心,逢年过节时常去梵音宫探望,还与灯叙述所见所闻、八卦趣事,央求高僧为她念经,祈求来世平安喜乐。” “但我无法告诉云鹤,她的三魂六魄都早已被它吃尽了,那盏灯其实永远聚不回她的神魂,不过是一个念想。” “我所能求的,唯有让她走后清净,不再被它利用。所以我把有关她的典籍记录都搜集到一块儿,整理后仅留一份,藏在洞府画像中,其余皆焚毁。” “天音起初无法接受,与我大吵一架,说我疯了……也许吧。” “我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 一页结束,星浔猛然转头,望向原主洞府中为数不多的装饰——几卷悬挂起来的画像,皆出自云鹤之手。 她原本只以为,原主挂这些画是看在挚友相送的情面上…… 现在看来,这些画应该不是凡物,其中别有洞天。 然而,此刻星浔无暇探索画卷,她尽力稳住双手,继续在显形水的作用下翻阅笔记。 抵达星浔的修为境界,已经能隐隐与天地日月、山川草木产生共鸣共感,对万事万物的发展有所先知先觉。 现在,星浔心里就隐隐产生了一种预感:某些自她本体穿越而来起就存在的未解之谜,或许即将被揭开。 原主“星浔”的青年时期已经在她面前展开,那么后来呢? 各种民间传说传言都记载过,她与当时的魔君“边迟月”有些隐晦而密切的联系,而“边迟月”和“莫枕眠”也曾相知相识…… 这些各自种族、立场不同,性格迥异的大人物在乱世相遇,留下诸多隐秘和疑点,真的只是巧合吗? 手指不自觉攥紧,在纸面上按压出褶皱。星浔回过神,立刻泄了力道,缓缓将褶皱抚平。 “今天,红伞雾妖来找我了。” “雾妖不愧于"一人千面"之名,她幻化作柏云的模样,连身上气息都可以短暂模仿。她大摇大摆地在宗门弟子面前走过,直到她站到我洞府前,竟无一人识破她。” “妖族生自天地精华,"独得天道所钟"——也是受它的影响、掌控最强的种族。他们大多冷情冷肺,不通人性,往往喜好啖人血肉,性情比魔族魔修还要残暴。” “我在见到雾妖的瞬间便拔剑出鞘,然而……” 时间倒转,记忆如同书页一般被簌簌翻动,回到千年前。 剑锋掀起气浪,转瞬间便直指莫枕眠喉间,锐利的灵气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一滴血珠从细小的伤口中淌出,顺着莫枕眠修长的脖颈往下滴落。雪亮的剑身染上一丝血红,倒映出星浔冷漠淡然的神色。 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持剑人的模样,莫枕眠眉眼带笑,没有丝毫反抗,但也没有后退半步,仿佛她有信心对方绝不会杀她。 星浔为她的表现感到困惑,剑锋就要前进一寸,下一刻,却因莫枕眠口中吐出的两个字而生生止住。 ——“穿越。” 莫枕眠笑意盈盈地眨了眨眼,轻轻拭去脖颈上的血珠,嗔怪道:“真是的,一照面就给我送了如此大礼……边迟月说你的煞气和杀意都在他之上,果然如此。” “一个身为魔尊,但是明君;一个身为仙尊,却是暴君。明明出自同源,却因经历不同,而长成截然不同的模样——真是有趣啊。”她歪了歪头,露出一副不谙世事稚子的神态。 但莫枕眠此刻还维持着姜柏云的外貌,以成人的模样做出孩童之态,看起来颇为违和。 星浔手中的剑猛然停住,但她没有收剑,剑锋仍然抵在莫枕眠脖颈边:“不要用别人的脸和我说话。” 以两指夹住剑身,莫枕眠好奇般地辨认着剑身上所刻的符文,硬生生顶住星浔那冷冰冰的、压迫感极强的视线把玩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手:“好吧,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不知从何而起的雾气缭绕转腾,模糊了“姜柏云”的面容,薄雾中,高挑的身影倏然溃散。 视线缓缓向下,星浔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猫儿眼,眼尾线条圆润稚嫩。 雾气散去,雾中人看着不过是十二岁上下的女孩,长相清隽灵动,黑发盘成两个圆溜溜的丸子,跟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没了脖子边的剑牵制,莫枕眠欢快地撒腿就跑,毫不见外,一溜烟跑进星浔的洞府中,视线转了一圈,没瞧见什么特别之处,便兴致缺缺地垂下眼,坐在石凳上悠闲地晃着腿。 “你这边的茶,味道倒是不错,”莫枕眠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抿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妖族那边只恨不得茹毛饮血,哪儿能找到这种好东西。” 闭了闭眼,星浔没有在意对方的失礼,反手收起长剑,紧紧盯着她:“你刚刚说的"穿越"和"出自同源",是何意?” “你应该也意识到许多不对劲了吧?比如,睡梦间会看到很多陌生的事物或片段,再比如,在见到我和边迟月时,会产生一种熟悉感……”莫枕眠笑眯眯地回望她,“其实你刚刚对我出剑时,同样留手了吧?” “以你的性格,换是另一个妖族或魔族,疑似心怀鬼胎地混进邀月宫中,甚至伪装成你的徒弟前来,你都会眼都不眨地砍掉他们的脑袋。” 莫枕眠一下一下吹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漫不经心道:“仙魔之争期间,杀敌最多的不是魔君边迟月,也不是哪边兴风作浪的妖魔鬼怪,而是你啊——天璇仙尊。” “……是,”星浔垂眸看向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在那一刹那,我的手停顿了。” “你到底是谁?我……我又是谁?”星浔轻声问道。 “重新认识一下,”莫枕眠放下茶杯,向她伸出手,“我现在的名字是莫枕眠,诞生在妖界不归山群山间,今年刚刚七百岁,比你小一点。我和边迟月一样,是你走失的另一部分。”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都有同一个名字——” “易玦。” 莫枕眠向来散漫的眼神显出锋芒,一字一句皆在星浔心神中带来莫大的震荡:“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生长在一个和平的,没有妖鬼仙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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