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别前夕

“你呀你，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爷爷对着小灰说话。 夏雨本想上前，却被爷爷用手拦住了。 小灰得意地昂着头：“你们还欠着我呢！” “不就是那天那点儿小事吗？你有必要耿耿于怀吗？”爷爷喝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问。 小灰严肃地反问到：“是吗？” “你究竟所谓何事而来？”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们还欠着我呢，张大仙。”小灰双眼炯炯有神，整定自若地回答到，就差坐上同一张桌子喝茶了。 爷爷被它的话呛到了，夏雨赶紧帮爷爷拍着背揉着胸口。 爷爷放好茶水，走到小灰跟前，郑重地说：“我叫夏三千，方圆几里的人没人不知，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小灰信誓旦旦地问：“是吗？” 爷爷围着小灰转了转，然后疑惑地说：“你不是一只狗，你的灵里有其它。你到底是谁？” 小灰笑着回答：“我的灵大家都见过，不是狗是什么？你估计是老眼昏花了。” 爷爷半信半疑地反问：“是吗？” 此时夏雪从外面跑了进来，她一把抱住小灰，揉了揉它的头，又握着它的前脚，高兴地说：“没想到你好得这么快，除了毛没长齐，伤都不见了。” 夏雨阴阳怪气地说：“它当然恢复得快了，它又不是普通的狗。” 爷爷示意夏雨住口，夏雨赶紧改了话题。她走过去一把抢过来小灰，“时间不早了，我得带着它去办手续，否则明天我们都走不了。”说完就抱着狗出门了。 趁夏雨不在，夏雪撒娇地问爷爷：“爷爷，我真的必须这么早就嫁人吗？” “你看你堂姐，若不是这些年工作太忙，孩子都几个了。你想像她一样吗？” “也不是，我并不讨厌结婚，我只是想嫁一个两情相悦的人。” 爷爷语重心长地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嫁人不能只看有没有感情，你要找一个能保护你的人，一个能给你孩子带来荣耀的人。” 夏雪有些脸红地问：“关孩子什么事？” “你是在给你孩子找爹。如果那个人一无所有，你的孩子就只能像你一样。你希望你的孩子再重复过一遍你的人生吗？” 夏雪仔细思考着，没有说话，只是坐到了凳子上。不过想到自己缺失父母的人生，她也很不是滋味。 爷爷走到夏雪身边，蹲下，一把搂住她。“孩子，爷爷年纪大了，保护不了你了，所以爷爷只能把你送给能保护你的人。这门亲事是爷爷定的，就是耗尽爷爷的余力爷爷也定会保你周全。”爷爷泪水滑落，夏雪依旧面无改色。 “爷爷，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再保护我了，应该是我来保护你。我去就是了。可是我还是想不通，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同意我这样的家境？” “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高高兴兴地嫁进去，顺带着爷爷晚年也享享你的福。这样我就是死了也安心。” “不要，我不要爷爷死。我要爷爷一直陪着我。”夏雪紧紧地抱着她唯一在乎的亲人。 “我都80好几的人了，哪里还能活多少年月。你就别说小孩子话了。我最后的心愿你一定要帮我了了。” 夏雪追崇婚恋自由，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还是点了头。“那我去收拾衣服了。” “嗯，去吧。” “郑杰，你怎么来了？”爷爷在门外与他打着招呼。 “夏爷爷，我给夏雪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我担心她出事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夏雪，郑杰来了。”爷爷朝着屋里吼。 郑杰走进了客厅，看见夏雪在装箱子，他好奇地问：“你拿那么大个箱子，是要搬家吗？” “要你管。你这胆小鬼不是一向晚上才敢来我家吗，怎么今天大白天就跑来了？”夏雪心情不爽地问。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都没接。” “不会呀，我没听见手机响呀。” 郑杰失落地咬着嘴唇，“难道你要走了就把我拉黑了？” 夏雪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可没那么闲。”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换号码了呢。”郑杰也过来帮着夏雪收拾东西。 “你自己看，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夏雪把手机递给郑杰看。 “莫不是你全给删掉了？” 夏雪瞪着眼睛，“那你现在立刻打一个电话试试。” 虽然害怕夏雪生气，但还是想给自己一个交待，郑杰立刻拨了夏雪的号码，然后把手机也递给了夏雪。“你看，就是你手机的问题。你手机屏蔽我了，根本不通。” 夏雪无语地说：“好了，我再试试。我来给你打。” 郑杰纳闷儿了。“怎么我的手机也没响？” “你若不信，我再打一个爷爷的电话试试。”说完夏雪当着郑杰的面拨了她爷爷的号码。“你看，我爷爷就在客厅门口，他手机也没通，难道我把他也拉黑？” “那就奇怪了。”郑杰拿过夏雪的手机，仔细检查了一遍，“难道是你手机出问题了？” “那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郑杰摇了摇头。“要不这样，我把你手机卡卸下来放在我的手机里再试试。” “随你便。”夏雪头也没抬地一直收拾着自己的行礼。 郑杰把两个手机的卡互换后又用夏雪的手机给自己手机打电话，还是没有响。但这次用夏雪的手机给她爷爷打电话郑杰的卡是拨通了电话的。“你看，你的手机没问题。是你的手机卡出现问题了。” “那怎么办？”夏雪焦急地问。 “还能怎么办，换一张卡呗。”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夏雪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换号码了一定要告诉我呀。” “你是我的好哥们，当然不会忘了你的。”夏雪没心没脑地随口说着。 郑杰却入了心。“我就只是你的好哥们吗？” “你说什么呢，那么小声！” “没什么，没什么。”郑杰赶紧解释。“你这是要去哪儿？” “首都。” “江城？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 夏雪鬼魅一笑，“不告诉你。” “如果我想你了，我去找你可以吗？”郑杰吞吞吐吐地说着，不过他用了自己最大的音调。 “当然可以呀，到时候我做东。”夏雪高兴地说，“我还担心去那儿后没有朋友呢，要是你能来我高兴死了。” 郑杰似乎又看见了希望。“嗯，等我攒够钱了就去找你。” “好呀。” “你什么时候走？我来送你吧。”郑杰想多陪陪夏雪，更想多看看她。“你知道的，我天没亮就可以过来。” “不用了，我堂姐开车送我。” “是呀，有人开车送你。”郑杰一个人低声地自言自语。 “好了，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快回家吧。” “我想多陪陪你。”郑杰一把抓住了夏雪的手，“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夏雪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笑嘻嘻地说：“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至于吗？” 郑杰鼓足勇气：“我其实一直都想对你说——”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遛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你真的特别美。” 夏雪一听乐开了花，对着镜子翩翩起舞。“我早就知道了。” 郑杰恨自己的软弱，拳头拽得死死的，更恨自己没有勇气。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家去吧。我还想多陪陪我爷爷。” 郑杰点了点头，低着头离开了。 刚走到房子周围就遇见了丁富贵。丁富贵跑上去就是一拳。“我说呢，这小妮子怎么拒绝我，原来是你在捣鬼！” 郑杰哭诉着：“我什么也没做呀。” “你夹在我跟小雪之间影响我们的感情，你就该死。” “那你为何不知道小雪马上就要离开了？”郑杰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于是故意用话语打击他。 “离开？她要去哪儿？” “你不是她未婚夫吗？造谣得村里谁不知晓。怎么，你连她要去哪儿你都不知道！” 丁富贵气恼地拎着瘦弱的郑杰：“我警告你，夏雪是我的人，你离她远一点。不管她去哪儿，她也跟你没关系。” “她单身，我就有机会。”郑杰懊悔自己刚才的懦弱，这一次他要把心里话全说出来。 “你再说，再说我撕烂你的嘴打掉你的牙。” “你除了会这些还会哪样？” “话说到这份上了，我都怀疑那天是不是你去通风报信的。” “你可以去查呀！”郑杰不甘示弱。 “就是没查到线索，你小子才能逃过一劫。”说完丁富贵把郑杰扔在了地上。 “你那么害夏雪，如今又改口称是她未婚夫，真是不知廉耻。”说完郑杰就埋着头朝着家的方向跑了。 丁富贵还不忘吼道：“别忘了你家年迈的母亲。” “堂姐，你终于回来了。”听见夏雪的声音，丁富贵像耗子见着猫一样赶紧躲了起来。可是小灰却不停地叫着。 夏雪把小灰抱了过来：“都到家了，你还叫什么？咱们进屋吧。” 丁富贵听不见声音了，才灰溜溜地离开了。 “小雪，这是我给你买的新手机。等到了那边你再换一张新卡吧。” “堂姐，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坏了呢？” 夏雨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当然不知道，我是发现自己的手机坏了，正好觉得这个手机很好看，就一起买了。” “还是堂姐对我最好了。” “今天就早点睡吧，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夏雨说完就拉着爷爷去了厨房，声称要让夏雪再吃一顿爷爷煮的饭菜。 夏雪一个人坐在门外，看着眼前的景色，回忆着往昔，历历在目。她此刻最想的人就是她的父母。她希望自己的每一个重要时刻家人都能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