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没什么不能提的

皇帝对五公主的在意，茉雅奇能明白几分。 以前德妃得宠的时候，五公主颇受皇帝喜欢，后来受德妃连累，康熙对这个女儿也不甚关心。 而且宫里那么多公主，确实也不太会每个都被皇帝注意到。 此时才想起亏欠来了。 不像其他公主抚了蒙好歹有个位分高的额娘，能过得好些。 德妃虽然依旧身居妃位，却被康熙彻底无视，实在不起眼，没人能给五公主撑腰。 康熙尚未决定对五公主的安排。 马佳氏请求尚公主，也得看皇帝答不答应，对方并无十足把握。 德妃得宠时或许能推一把，如今德妃的话没用。 但加上四贝勒的请求就不一样了。 作为五公主的亲哥哥，即便兄妹二人略显生分，但四贝勒真心疼爱这个妹妹，亦会向皇帝争取。 唯一的不确定就是乌雅氏。 不过乌雅氏对此并无反应，直到皇帝下旨赐婚。 马佳氏这一门婚事不错，任谁都没理由拒绝，毕竟这是五公主留在京里的唯一机会。 这是康熙第一位嫁在京城，并未抚蒙的公主。 德妃失宠至今，唯一的女儿还能有如此好的婚事，实在羡煞旁人。 宜妃更为此憋屈。 想当初四公主抚蒙，她都没能劝服皇上，只得接受，凭什么一个不得宠的五公主却可以？ 转眼皇帝又去了木兰围场。 所有嫔妃都留在宫里，只跟去了几位年长的皇子。 这日日落时分，空气稍微凉快了些。 宜妃拦在德妃面前，酸溜溜道：“德妃安分这么久，还能在皇上面前求到这份恩典，五公主当真运气好。不过还得多亏四贝勒，身在宫外，还惦记着五公主。” 与亲儿子离心，还能得到亲儿子的帮助，宜妃不服不行。 不过德妃瞧不上四贝勒，就能坦然接受四贝勒的相助吗？ 德妃该如何后悔失去了这个儿子？ 呵，这样有本事的儿子却白白便宜了别人。 宜妃幸灾乐祸地想，乌雅氏怕是要呕死了吧。 换作她怎么也不能把这个儿子白白送给别人，定要把儿子夺回来。 乌雅氏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真不知自个失去了什么？ 德妃阴沉着脸，“宜妃不会说话最好闭上自己的嘴，身为嫔妃还如此爱嚼舌根，没的让人笑话。” 她不能忍受别人拿四贝勒羞辱她。 宜妃就喜欢看德妃吃瘪，笑呵呵道：“比不得你，生个儿子白白送了别人，日后四贝勒就要帮衬别人，孝顺别人去了。唉，只盼着十四阿哥能比四贝勒更出色，更得皇上欢心，更能孝顺你。” 旁人不知宜妃有多羡慕四贝勒的能耐，倘若这样的人是她儿子，她做梦也能笑醒。 还怕她不能扬眉吐气？ 德妃可好，这样好的儿子给了瑾妃。 十四阿哥再如何聪慧，终究年纪小，成长慢，又不是亲生，能没有别的谋算？ 德妃可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把个不是亲生的疼的眼睛珠子似的。 德妃被怼的一个字说不出口。 宜妃得意洋洋地走了。 德妃深吸口气，扭头问此刻战战兢兢的宫女，“你也认为本宫可笑？” 宫女慌忙摇头，“奴才不敢。” 德妃面如寒霜，却没为难宫女，回到永寿宫面对自己的女儿，“额娘在宫里不好过，谁都瞧不起额娘，羞辱额娘，这些额娘都能忍，只要你和胤祯以后好好的，以后你多帮衬着你十四弟，额娘就什么也不在乎。以后胤祯出息了，也能有人护着你。 你四哥有了更好的路，便是此次为你说话，也是怕别人说他不管亲妹妹，他到底要名声，实则亲近的还是承乾宫。倘若他心里有我们，不会一次不来给额娘请安，不问你过得如何。他自个有本事，哪里知道你和额娘的艰难？别人照顾他几分，他就忘了生恩。” 五公主低着头，唯唯诺诺道：“女儿知道额娘的苦，只是……四哥他也有难处。” 德妃面色一沉，“他有难处，能有额娘的难处多吗？但凡他肯认我们，我们娘儿俩不至于沦落至此，为了你的婚事，额娘一句话也说不上，还要接受他的施舍，他不就是想让本宫后悔吗？额娘是后悔，但事已至此，他不认我们，额娘也认了命，总还要顾着你们。” 五公主无话可说。 十四阿哥快步走了进来，脸色轻快，“额娘。” 德妃瞬间变换了脸色，变得慈爱温柔，“瞧你，这么大了还是这般莽莽撞撞，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话是如此，德妃从未责怪过。 十四阿哥请了安，坐到德妃身边，看见底下坐着神色局促的五姐，笑道：“五姐喜事将近，怎么还不见半分喜色？虽然五姐以后嫁了人就要出宫，但想要见面还是不难的，不要舍不得我们。” 德妃搂着他，笑道：“就你会说话，你姐姐还能在宫里住一段日子，不急着出宫嫁人，这倒是好事。她呀最挂心的就是你了，你以后长大了可要多顾着些你姐姐，别让他受欺负。” 十四阿哥满口答应，“额娘放心，虽然这次我没能帮上忙，还要劳烦四哥，但我以后一定会管五姐的。” 听到四哥二字，德妃脸上笑容淡了些。 她让五公主回去，兀自气闷不已。 十四阿哥小心翼翼道：“额娘怎么了？可是儿子说错话了？” 德妃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儿子，叹了口气，“你没错，只是觉得你四哥没你会体谅额娘。” 以前的德妃每每提起四贝勒就满脸怨言，连十四阿哥都不敢多提，怕搅了额娘的好心情。 虽然额娘大多时候都心情不好。 没想到这次却能如此平和。 十四阿哥讷讷道：“都怪儿子，不该提四哥的。” 德妃没怪他的意思。 “没什么不能提的，他始终是你们的四哥。额娘当初为了他能活着，能有个尊贵体面的养母，狠心舍弃了他，说到底是额娘错了。你四哥恨我是应该的。” 十四阿哥摸不准额娘究竟喜不喜欢四哥。 他道：“这次四哥能帮五姐，想来还是念着额娘的。” 德妃神色凉薄了些，“若非你五姐舍下脸去求，他怎会答应？” 十四阿哥疑惑，“额娘是希望五姐去找四哥的吧？所以才没有生五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