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寿宴

少女姿容绝世，乌发雪肤，便是在美人如云的京城也是极其亮眼的存在，她一手握着一只鲜红可爱的糖葫芦，另一手微微掀开锥帽上的纱，丢给他一个白眼之后，又把纱放下了。 牧戎铮只觉得头皮一麻，自他13岁上阵杀敌以来，很久没有过这么惊恐的感觉了。 心虚的情绪反复激荡下，他默默地转过了头。 陛下啊！你马甲掉啦！ 钟晚芍看着那一呼百应的将军无奈地转过头，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反应可真是有趣。 钟晚芍当然不至于现场发作，只是没事人一样带着张理先走。 悄悄地绕开门庭若市的正门，走到另一条街上。 钟晚芍倒是不甚在意，既然那位想要隐藏身份，自己便当不知道便是。 总不能因为这位牧将军的“过失”身份败露，就要砍了她吧？ 她心情平静地盘算接下来去哪里找点好吃的呢，就听到身后一个管事快速靠了过来。 “钟小姐，请留步。”管事谦顺地给她行礼，然后递上了一封请帖，“我们将军说，今晚请您一并赴宴。” 钟晚芍一挑眉，立了片刻，接过管事手中精致的请帖。 管事任务完成，喜笑颜开地退下。 张理踌躇着看着钟晚芍问道：“小姐，你要去吗？” 天策将军府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八十高龄的老太君年轻时也是个能上阵打仗的强势人物。 如今虽然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但精神头却极其好。 她正和气地坐在榻上迎接各个前来祝贺的人。 岁数和功绩摆在这里，整个大雍朝估计除了陛下，谁都要给她薄面。 老太君还是十分和善，不论来的人官阶如何，都一概礼貌待之。 活到如今这个岁数，老太君最在乎的就是嫡重孙牧戎铮的终身大事了。 这孩子样样好，就是性格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不讨女孩喜欢。 之前虽说秉着两姓之好，有意撮合他与月家小姐。 可是这木头对月清漪一点兴趣都没有，白白辜负了人家的情谊。 老太君虽然心急想要把牧戎铮推销出去，但是为了自己孩子以后的幸福生活，还是要两情相悦的好。 正神游着，突然发现身边的掌事姑姑喜气洋洋地走进来。 “怎地？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老太君好奇的问。 姑姑凑近她耳语几句，老太君眼神一亮，真的？ “可不是，是叫得福顺亲自去送的请帖呢。” “那快去查查，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品行如何?” 姑姑自领命而去，老太君高兴地在榻上挺直了腰背，感觉精力又旺盛了不少。 当事人钟晚芍还浑然不知，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去赴宴。 虽说她作为穿书者，阵营不明朗，但是她与大雍没什么矛盾，武阳的英雄冢还刷了一波好感，赴个宴应该没什么事。 晚上的将军府，张灯结彩，人声鼎沸，钟晚芍低调地穿行自爱人群中，按照侍女的指引，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来得比较早，也没有过多点饰，这样的场合，还是低调一点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盯着她看，等她回头去探寻时，又找不到了。 各位朝官依次入席，牧戎铮算是体贴的，把她安排在商贾的席面上。 周围的人也都说的上话，不算尴尬。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位大绸缎行的老板娘，两人沟通了几句才知道，这绸缎行自牧家开府以来就为他们家供应绸缎了。 端的是正统嫡出，交情深厚。 面对女子的询问，钟晚芍厚着脸皮说：“我们是专门建田庄、别业的，筹备以后和将军府打交道。” 女子虽然疑惑，但还是对她很客气，生意还没做成就能坐在将军府的宴席上，还是要小心结交。 嗯——这还真是靠运气。 开席前，老太君先出场与众人一同举杯，菜肴便流水一样端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老太君朝她们这桌看了好几眼。 身边的女人喜不自胜，最终念着梵天庇佑，又饮了好几杯。 钟晚芍倒是将心思都放到菜肴上去了，蒸仔鹅、炮羊羔，鱼脍，鹿脊，还有好几道辣菜，真的很合她的口味。 正兴高采烈地吃了一半，就听到身边热爱八卦的女人推了推她说：“你看，那个就是月氏女。” 钟晚芍咬了一口牛尾，才姗姗抬起头来，牧戎铮带着族亲正在敬酒，月清漪正含羞带怯地举杯。 还挺般配的，钟晚芍没甚波澜地想着，牧戎铮微微侧过脸来，一张死人脸比冰块冻得还硬。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 月清漪今日花了许多工夫打扮，又制了一个时下风靡的姣梨妆，但是牧戎铮就跟没瞧见一样，半天波动都无。 饮完酒，就失落地瞧着牧戎铮带着人向下一桌走去。 正是钟晚芍那一桌。 牧戎铮就站在钟晚芍身边，邀请诸人一同举杯。 众人早早就起身站了起来，酒水下肚时，钟晚芍听见身边的男子低声说：“宴毕后一叙。” 牧戎铮靠她很近，淡淡的酒水味道混着他身上的沉水香飘过来，钟晚芍抬头一看，正和他狭长的眼眸对个正着。 顺应地轻轻点头。 牧戎铮勾了一下嘴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走向下一桌。 人一让开，钟晚芍就和月清漪的目光对个正着，此时她正瞪大眼睛瞅着这里，眼中既是难以置信和恍惚。 钟晚芍无辜地朝她眨眨眼，你可别多想啊。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宴席散去，钟晚芍顺着下人的指引被带到深处的小院子。 除了一直关注她的月清漪，没人注意到。 月氏的婢女刚找到小姐，就被她一迭声地催促去查来参加宴席的人。 “小姐，将军府的客人我们哪有权利知道是谁？” 被婢女无奈得回话激了一下，月清漪才冷静下来。 “那就去门外等着，等她出来。” 顺着连廊，钟晚芍绕了好几圈，才被引到假山边的一个小轩内。 里头的陈设很精致干净，一看就是待客用的，桌上点心茶水齐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