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老爷的可怜

人牙市场老板乐滋滋的走上前。 “这母子一共15两，你觉得合适吗？” 何南川刚想点头，就看到那男子的胳膊有一块很深的划痕，都快露骨了。 “这娃的胳膊咋了，感觉骨头都快露出来了，这是啥东西，弄成这么伤痕累累的样子？！” 他边说边抬起那男娃胳膊的时候，男人狠狠的咬紧嘴唇，迫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不想因为自己胳膊上的这道伤影响了他和母亲，被这人选中。 “老爷，我的伤是不碍事的，你放心吧，我这伤好了，还可以干很多活！” 何南川点点头，看了看孩子，双手粗糙的老茧，就知道是个勤快的。 “有没有婚配呀？！” 这俩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像他们这般穷鬼连饭都吃不起，哪还敢想着给儿子娶媳妇…… “就是因为家里要给小儿娶媳妇，给二儿子凑上京赶考的钱，才把这老实本分的大儿子跟我这没用的老太婆卖了！” 说是大儿子河南川多看了他两眼，又问了那男孩的年龄。 “少君，他今年19岁了，家境好一点的孩子都会跑了，都怪我这老太婆一身病，只会给人带麻烦！” 何南川就不再理这母子，走到人牙市场老板的跟前说， “把这两个也带上，顺便把他们全部改成姓何的。” 下人们都不再多说什么，他们清楚任何大户，人家来买都会把下人定为加生奴，所以他们都需要改成和主人一样的姓氏。 “坐上牛车，顺便到医馆看看你这伤和你母亲的病，可不能把病气过到我府邸了！” 下人跟着这对母子坐上了牛车，和南川带着自己的女儿坐上了马车，他在问那男孩儿和母子话的时候， 一直盯着自家女儿看，女儿没有太反感的表情，想必对这个男子也是有好感的。 “月芹，这孩子胳膊虽然有伤，但看着眼神儿清纯，是个好孩子， 咱家不需要干重活，胳膊伤了，休养个一年半载还是可以的！” 月芹低着头笑，不敢多说什么，生怕破了这时代的规矩。 晃悠悠的这些人，到了河南川指定的地方，牛车和马车就被随行的四个小厮带进了两个不同的院子， 而两个丫头，两个小厮，一个婆子，一个绣娘，也被分到了河南川买好送给岳父岳母的院子。 “人家大夫说了，你们两个人的伤不是太严重，主要是长久没有吃好喝好身体， 养个一年半载的会恢复很好的，我看你的身体可比我家的婆子身体好太多， 过几天我就把我那婆娘接来，你帮着照看一下她，她下半身瘫痪，这辈子恐怕只能在床上了！” 所有人愣住了，主母都这样了，这老爷还如此有人情味儿，并没有太多的闲话，这府邸看着应该也没有其他姨娘的踪影。 “月芹，你回房休息吧！” 一句招呼，小丫头冲着爹爹行了礼，就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臭小子，刚才你娘喊你什么来着？” 娘俩突然停住了脚步。 “回老爷，我家儿子叫少君，今年19岁！” 何南川点了点头，拍了两巴掌，少君的肩膀。 “少君，我今天带女儿过去，是找女婿的！” “你看我家月芹长得怎么样？你愿意不愿意呀？ 到了我家那可是倒插门，女婿只能跟着我们姓何，生的孩子，也只能姓何！” 说到生孩子，少君的脸刷一下红了，实际上从头到尾， 他只是在听月芹的声音，根本没敢多看一眼所谓的月芹。 “婚书嘛，过两天我带着你们两个去县衙办了，今晚你就别陪你娘了，去陪陪我家月芹！” 这话一出口别说是眼前的娘俩，就是被分到这个院子里的婆子、绣娘、小厮、丫鬟，也全部跪了下来！ “老爷，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负小姐，更别说去陪她了！” 河南川尴尬的咳了两声。 “刚才已经说了，我是选女婿的，你是我选中的女婿，你喊我老爷，那我女儿喊我什么？” 看着河南川生气的表情，那女人也不淡定了，快速的拍打着大儿子的肩膀，让他改口喊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少君错了，你惩罚吧！” 河南川摆摆手。 “以后跟着月芹姐弟五人喊爹爹就行！” 指了指不远处的两间空房，告诉他们那是他们娘俩分别的屋子。 “月芹，这孩子胆子小，你晚上陪着她，白天就在你自己屋子歇着吧！” 少君一下傻眼儿了，这白天歇着，晚上陪小姐，意思是晚上不睡觉，保护小姐吗？ “我太愚笨，不太懂岳父大人的意思……” 河南川使劲摇摇头，见过蠢的，没见过那么蠢的。 “夫妻的事儿，你们自己慢慢琢磨，毕竟年龄都不小了， 我身为她的爹爹，总不能教着你祸害我自己的女儿吧！” 这时老婆子都忍不住笑了，那边的绣娘和婆子也羞红了脸。 “那好了，没什么事，婆子就去做饭，绣娘把买回来的布匹做一些衣物，过两天夫人回来了也给她做两件！” 指了指牛车上的一些花布，告诉那些丫头们，让她们自己做些衣服，至于小厮的衣服，就让煮饭婆子帮忙随便做一下吧！ “少君呀，月芹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你以后身为他们的姐夫，也是他们的哥哥，可要保护好这些人呢？” 少君点点头，虽然没有看到她的妹妹和弟弟，但也知道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南川呐，几个孩子闹着非要回来看你，我跟你爹就带着你婆娘回来了！” 大舅哥，二舅哥“砰砰”的敲门声，迎来的就是自己老岳母的这句话。 “行，你们的院子在这边让大舅哥二舅哥扶着你们过去， 婆子还有绣娘、丫鬟、小厮，我都买好了，那夏柔就留到这儿吧， 她腿脚不方便，就不两个院子来回翻腾了！” 岳母笑滋滋的点头，河南川还在纳闷，不是说好了人买齐了再来吗？ 难道是他的主母老婆急着来看他选了什么样的小丫头？ “这四个丫头长得真水灵，老头子，你的眼光还是那么好！” 这主母的一句话，把四个丫头吓住了，眼前的主人比他们的爹都大，难不成是买回来当通房丫头的？ 几个人顿时低下了脑袋，不敢多想。 可他岳父岳母把几个丫头的表现看的一清二楚，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骂了一万遍。 “那几个贱蹄子什么东西嘛？还没咱家夏柔长得好，那没良心的姑爷，当年咱家丫头对他多好， 唉，现在的孩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准是嫌咱姑爷年龄大了！” 老岳父也唉声叹气，想想也是，自己女儿如果真的和这般年龄的小丫头称姐妹，那也真是委屈。 “姐姐，那几个丫头是爹爹带回来要选姨娘的吗？感觉比咱们大不了几岁！” 二姑娘月桃怯生生的问她姐姐。 “不敢胡说，任何院子里的姨娘都是年轻貌美的，你总不能让爹爹娶一个比娘还年龄大的女人在家里吧！” 话一出口，躺在床上的娘亲被自家的两个丫头逗笑了。 “丫头说的没错，怎么着也得选一个懂事的，你看那几个丫头一看就是没什么世面， 唉，老爷呀，光顾着选漂亮的，这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他也不打量打量！” 女人失望极了。 “娘亲，不行的话，改天咱也叫个马车，你带着一块儿去人牙市场给爹爹选个姨娘， 老实本分的好拿捏。别再像以前那个姨娘一样欺负你！” 听到这里，女人点点头。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不如把你大舅喊来，让他出去找个马车把娘抱上马车， 你们去选一个从家里找一个板凳到了人牙市场，我也能坐在板凳上好好看看那些女人。” 商量好几人就偷偷摸摸的离开了人牙市场，离这不算太远，也就一炷香的功夫，看着这一群人， 人牙市场的老板并没有排挤，但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这是残疾人选什么人伺候吗，还是怎么地？ “人牙老板，我想给我家老爷选个姨娘，他自己选的都是图她钱的， 我想选个老实本分，能照顾人心疼人的！” 人牙市场的老板直夸这女人懂事，眼瞅着自己的身体不行了， 伺候不了老爷，这还不是心疼自家老爷，这才大老远的跑来给他选女人。 “女人选回去行了，就留着做姨娘不行了，做下人她们也不敢吱声。” 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一个两个一瞅就是农家妇人，没有什么大的野心，也老实本分，两只手粗糙的脸也黑黝黝。 “这也太糙了，老爷一辈子没出过力，很少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这粗皮赖肉的，这，这老爷能看上吗？” 河南川的大舅哥把脸撇到了一边，他反正是泥腿子，不懂选女人，对他而言，女人就是过日子生孩子的，其他他不懂！ “我看那个还长得像那么回事，不行把那个带回去，让她先给老爷暖床，看老爷上心不上心！” 当女人指向那个女人的时候，人牙市场的老板惊呼出声。 “夫人，那不是不让你买这个女人，她名声不好，生了好几个孩子都没成，三五岁就死了， 所以被夫家给休了，后面便也卖了，总之她名声不好。” 听到死去的几个孩子，女人又开始掉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命那么苦，娘家没人疼， 婆家没人爱，好不容易有了几个孩子，也断断续续的离开人世。 “夫人，我可能真的克家人！” 虽然有一些不自在了，一堆子里头就选了这一个，还来了这么一出，想想克不克孩子不重要， 因为河南川已经有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就算不会生也无所谓。 “长得还招人心疼，生不生的无所谓，我家老爷都40了， 自己的大女儿都要出嫁了，已经有五个孩子，就算她生不了孩子也没什么！” 女人擦了擦眼泪，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什么退路，人牙老板也知道，如果不卖出去， 很可能会砸到自己手上，当时是六两收的，现在就九两卖出去吧！ “行，夫人，我这就去找她的卖身契，九两银子卖给你！” 女人被人牙市场的老板安排的明明白白，很快就做到了，牛车上却被坐在椅子上的夏柔喊到了马车上。 “哥，你让我和女人坐马车，你跟着其他人坐牛车吧，我有些话要给她交代，省着她伺候不好老爷！” 他大哥脸红的不得了，知道这富贵人家的后院女人们天天研究的就是受宠这件事， 自家的妹妹应该也不差，要不然怎么会有五个孩子呢？ 女人一上马车，夏柔就开始各种教，甚至说出了许多让人不可思议的话，而听话的女人羞的脸红脖子粗。 “你今年多大了，还羞成这样伺候不好老爷，你在这家里哪有地位呀？ 不要像我一样被姨娘争了宠，到最后落成了个残废的下场！” 是啊，这被称之为主母的女人说出了自己的惨状，就觉得这老爷应该也是个不拿事的才会出现宠妾灭妻。 “既然这样，那，那个妾室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女人很是好奇，并没有回答那主母的话。 “那女人比我小三岁，今年也是34岁的人了，她名下有两儿，两女大的都14了！” 25岁的女人捂住了嘴巴，一个37，一个34，难怪她会说老爷40岁了。 “那女人其实也挺惨的，以前是农家丫头第一个相公不会生孩子，却怨在他身上，她跟了那男人四年， 无后却被人休了，还卖进了人牙市场，老爷可怜她， 就把她迎回来当了妾，使后面还给她改了身份成了平民。” 谁知道那女人不安分，回来不到半年就跟自家的娘家连到了一起， 短短十几年他就掌握了老爷名下所有财产，不光把娘家人安排进去， 就连老爷的金银财宝、房屋地契都大批量的换到了自己名下。 说着就开始擦眼泪，她没有提及自己受虐的过程，而是可怜老爷辛苦挣来的，却被那没良心的女人送给了自家的兄弟们。 “那女人的娘家觉得老爷已经没有什么有水可刮，就给她行了一家富商，那家老爷子都六七十了， 可女人为了让儿女过的更好，闹老爷跟她和离，还把老爷轰了出去，并且不让子女认老爷为爹。” 听到这里，女人想起了自己的可怜，也跟着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