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剑拔弩张

让群臣没有想到的是，刘彻决定为窦漪房大行举丧，而且让窦婴把天下道友祈福改成了为窦漪房做法送行。 更让秦星和卫青没有料到的是，窦漪房的治丧委员会里，没有他们两个人。 就连卫青的太中大夫也被刘彻给撸了，给他和秦星安排的新工作是到上林苑采集窦漪房陵墓要用的石头。 在刘彻的默许下，窦婴接管了椒房殿的一切，包括虎符。秦星最后看了一眼窦漪房的仪容，将手中的懿旨和虎符一并交给了窦婴。 窦婴看过懿旨内容后，面无表情地对秦星点了点头。 长安城里全城缟素，未央宫更是停止了一切娱乐活动，所有的皇亲国戚全部素衣素食。 卫青和秦星被调去挖石头，窦婴接管了羽林卫。他控制了未央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乐府里所有的儒生全部下狱。 理由是传抄禁书。 至于是哪些禁书，窦婴给出的理由是，只要不是黄老一派的，全部都是。 由此受到牵连的还有田蚡。窦婴在此之前就顺着乐府的线索，从司马相如和董仲舒，一路摸到了田蚡身上。 田府被窦婴派人团团围住，理由是藏匿“异教徒”。 上林苑里，剑拔弩张。田恬军帐里的令牌扔了一地，但是帐下的裨将没有一个敢上前接令。 “我堂堂北军执金吾，你们为何不执行我的将令。”田恬对着众将吼道。 “将军，为了北军所有将士，请将军收回成命。”一个裨将回道。 “我是主将，出了事我负责，与你们无关，你们尽快出兵便是。”田恬怒道。 “将军，没有虎符擅自出兵就是死罪。更何况将军要北军将士开进长安城，没有皇命和虎符——”裨将顿了顿，“将军，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田恬愤然坐下，掀翻了座前所有的令牌。 这时，帐门被掀开。 “别扔了，大汉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没有虎符，他们只要跨出大营一步，就只有一死。”卫青甲胄整齐地走进了军帐。 “将军！” 军帐内所有的裨将恭恭敬敬地给卫青行了军礼。 “挖石头在旁边，跑我这来干什么？” 田恬白了卫青一眼。 秦星跟着走进军帐，随后招了招手，帐内的裨将全都知趣地退了出去。 “生闷气也别冲动，别忘了，你是北军的执金吾。”卫青道。 “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田恬拍着案几道。 “田恬！”卫青正色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大汉北军的执金吾，那你知道你的职责吗？” 田恬被卫青的呵斥吓了一跳。 “你到底想说什么？”田恬喝问道。 “回答我！”卫青喝道。 “保卫长安城。” “错！是执行皇上的军令！” “我——” “没有虎符和圣旨，就算天塌地陷，你也不能调动北军。” “窦婴控制了整个长安城，我老子被他软禁了，未央宫里许久没有消息，我是北军将军，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军人的使命就是服从军令。”卫青盯着田恬的眼睛，“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 田恬避开他的眼睛，扭头坐了下去。 秦星上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随后拉着卫青也坐到席上。 “你们不去挖石头，跑这来干嘛，我知道我调不动他们。”田恬叹道。 “就是知道你调不动他们，所以我们才来呀！”秦星道。 田恬转头看着秦星。 “皇上有圣旨？” 两人摇了摇头。 “那你们还呆在这干什么，还不去挖石头。” “放心吧，上林苑的石头我熟，不用着急。”秦星道。 “倒是你这里，我俩要不来，怕是要出乱子。”卫青补道。 “能出什么乱子，一个没有军功的执金吾，放屁都不响。”田恬抱怨道。 “但是有人要拿着虎符过来，你就是决定天下走向的人。”卫青回道。 田恬一愣。 “窦婴会来吗？没有皇上圣旨，我不会出兵。” “羽林卫现在在窦婴手上，等于控制了南军，皇上的圣旨能不能来，也许皇上自己都不知道。”秦星道。 田恬惊讶地看了看两人。 “现在你知道皇上为何让我俩来挖石头了吧。”卫青看着田恬道。 “这个节骨眼，皇上为何把你调开？”田恬看着卫青道。 “羽林卫早就被窦婴收入南军，他身兼丞相和太尉之职，长安城一直就在他的控制之下，我的军阶不够，根本控制不了局面。就算皇上不把我调开，又能如何？”卫青解释道。 “可没有虎符，北军也不可能调动啊。难道窦婴真要谋反不成？”田恬问道。 卫青和秦星摇了摇头。 “静观其变，北军此时是皇上的压舱石，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等局势明朗，再做打算。”秦星道。 “窦婴要冲进我家怎么办？”田恬急道。 “放心吧，窦婴是当朝丞相，在没和皇上谈好条件之前，他不会动你家的人。”秦星道。 “那咱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田恬两手一摊。 “我们来，可不是陪你聊天的。”卫青笑道。 “都火烧屁股了，就别卖关子了。”田恬急道。 就在三人说话间，军帐外突然聒噪起来。 “兄弟们，兄弟们，这回走得急，没准备，放心，上林苑这地界我熟，狍子、獐子在哪，我门清。” 秦去病的声音。 “那能咋样？上林苑是皇家禁苑，不能去。”一个兵士叫道。 “放心吧，我姨夫的地方，都是一家人，吃几头野味算啥。再说了，咱不去皇家禁苑，咱在外边打，总可以吧。”秦去病道。 田恬皱着眉头，看了看两人。 “田将军，北军受虎符节制，但期门军是皇上直接管辖的部队，和羽林卫一个待遇。”秦星笑道。 “我说你俩四平八稳的！” 田恬露出了笑。 “长安城真的出了变故，他们就是决定胜负的力量。”卫青道。 “可惜他们一千人，如何挡得住南军？”田恬担心道。 “和你一道在南国闯荡了两年多，你还信不过他们？”卫青拍着田恬肩膀道。 田恬的眉头舒展开，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