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给我煮碗粥

“凌晨四点三十五，t2航站楼”江城北发来信息。 我从床上爬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随时待命的生活。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江城北在后座闭目养神，橙黄的阳光洒进车厢，给他周身镀了一层金边。 江城北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有着超过他本身年龄的成熟，也可以说是老成。周身散发着一股类似军人一般的庄重和沉稳，在他身边时总会不由自主的让人觉得敬畏和可靠。 我和他迄今为止说话没超过二十句。他倒也不是惜字如金，只是行事喜欢言简意赅。 一路无话，直到车直接开到他家的地下车库。 “你会煮粥吗？”下车前江城北问我。 “啊？会。” “上楼帮我煮碗粥，200。” 大半年的接触，他们已经熟悉了我的行事风格，背地里叫我钱串子。 也许我是钱串子，但也取之有道。 “成不成交？”他睨了我一眼便朝着电梯走去。 “成。”只要有钱赚，我从不扭扭捏捏。 江城北家很新，现代简约风装修，因为大更显的空。家里除了必要的家具家电以外冷清的像个样板间。 他给我指了指厨房的位置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不一会主卧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走进厨房翻找了一番。嘿，本来想露一手的发现完全没这个机会。家里除了一袋大米和冰箱里冷冻的几块牛排以外连根绿叶菜也不见。 老鼠来了都得哭着走。 得了吧，找出锅来刷了刷，安安心心熬白粥吧。 我一直守着锅搅着逐渐黏稠的稀饭，尽量保持着非礼勿视。 没一会江城北换了身便服拿着笔记本在餐桌边坐下来。 他家没有咖啡机和任何与之有关的东西，看来平时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出于礼貌我给他找了个杯子倒了杯水递过去。 江城北抬起头看着我，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直视我，从他那两片惜字如金的薄唇间蹦出一句“谢谢” “您别客气，我挣钱了。” 粥好了，我给他盛出来放到桌上，宽大的餐厅弥漫着暖暖的米香。 “您慢慢吃，我走了。”收了微信发来的200红包，早晨的困倦一扫而光，赶紧溜之大吉。 又过了几天，我收到江城北发来的信息： ——今晚八点半，t2航站楼。 ——好 ——会做饭吗？能做的话劳务费300，材料单算。——老板有忌口吗？ ——没有，只要干净少油。去我家做，到家告诉你密码。 ——好 下了班，我匆匆买了菜赶到江城北在J市的家。食材全是从他家附近的进口超市买的，每一单都有小票。介于他家厨房的干净程度，我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必须用品。 等我呼哧带喘的进了他家以后才醒过闷来，受这么大累才赚300太不值了！ 不行，得加钱！ 安排好时间做了两荤一素一汤一饭，我又匆匆赶去机场。看到他一如既往一言不发的模样，一路攒起来的气势突然瘪了下去。 回到江城北家，我在地库锁好车将钥匙交给他，跟他说了声“吃好”就准备走人。 “一起上楼吃。” “不了，购物小票已经发到您的微信上，哪里不合胃口您再给我发信息。”别忘了给我发钱！ “一起吃吧，吃完厨房的碗筷也需要收拾。” 嘿，我忙活大半天都没好意思提加钱的事，他居然还想着等吃完让我收拾完厨房再走！ “江先生，厨房我出门前已经都收拾好了，吃完饭你只要把碗筷收拾了就行。要不愿意可以雇钟点工。我累了大半天，没胃口吃饭。” 说完气的我扭脸就走。 “一起吃吧。给你加钱。”他的声音里带着玩味，如果刚才我耳朵没出毛病的话，我好像听到他笑了。 “加多少？”我昂着头看着他，借着这点气焰不能让他小瞧了去。 他眉眼渐渐展开，眸光流转间竟难得闪过一丝少年气。 “手机里的骰子，你甩到几就加几百。” “我，我不赌博！”我从来不信自己的运气，我连挣他们这份钱都是打着有今没明儿的打算。 我从来不相信运气会眷顾像我这样的人，两块钱的彩票我都没买过！ “行，我饿了，上楼吃饭。好吃的话你说加多少就加多少。” 看着他大跨步的朝电梯走去，我随即跟上。 凭着这些时日的接触，我估计他是北方人的可能性比较高。 江城北换好便服坐到餐桌前，看着我从蒸箱里拿出一直煨着的三菜一汤几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今天时间太赶，我只来得及做这几道，您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摸不准他的饮食偏好，就做了几道我平时拿手的家常小菜。爱吃就吃，不爱吃也懒得伺候。 他抬了抬下颌示意我坐下来和他一起吃，然后拿起碗筷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我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偷睨着他的反应，虽说我对自己的厨艺一直比较自信，但也难免他一个不中意借机克扣了我的酬劳。 或许是他真的饿了吧，不消一刻盘子里的菜就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江城北吃完饭斯文的擦了擦嘴，身子即便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也是挺拔的。 他瞅了瞅正要起身收拾的我，大手捞起一旁的手机。 叮叮— 叮叮— 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打破了这安静的气氛，我心下了然，拿起手机看到他给我发的一连串带着备注的转账…… 代驾：500 采购报销:327.5 做饭劳务费：300 奖金：600 奖金600，骰子最大的点数，嘿嘿，赚了赚了！ 大概是我上扬的嘴角太难压住，江城北含着笑的低沉嗓音传过来：“真是钱串子。” 偷偷给他一个白眼，平时你们暗地里给我取外号我全当不知道也就算了，今天竟当着我的面叫出来了这就有点不礼貌了吧！ 刚收了人家钱也不好翻脸，只得装没听到起身收拾碗筷。 今天的江城北也不知道怎么了，并不像我平时熟悉的那样一副商务精英做派，吃完饭也没去忙自己的事，就那么安静的坐着，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桌上敲着。 我麻利的收拾好厨房，擦干净手正准备告辞。 江城北朝我指了指吃饭时我坐的座位：“咱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