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哥才疯了

“老三，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就你那瘦胳膊瘦腿的，遇到啥情况别抓麻了。”魁梧的汉子喝了一口酒说道，对面坐着一个光头的看起来有些瘦的男子， 他其实并不瘦弱，只不过跟身高两米身材雄壮的陈轩相比，任何人都显得有些瘦弱不堪。 “我呸！老大别逼我骂你，你看看，看看你的孩子们。” “男人拖家带口的还想着出去冒险，你这也是独一份了，妈的。” 光头的汉子吐了一口唾沫，深深吸了一口手上的香烟，然后陶醉的吐了一口烟圈， 被称作老三的他指了指正在厨房忙碌的宫婉清和客厅里跑来跑去的孩子，补充了一句， “你万一再走了之后，孩子们怎么办？” “现在这个状况，在这栋楼里少不得给吃的渣子都不剩！” “怪不得嫂子当年骂你狼心狗肺！”“我觉得嫂子骂的对！”老三的话有些脏，陈轩老老实实的听着， 都是多年的交情了，老三是他的战友，两人一起退役之后又在这里生活了五年， 不似亲人却胜似亲人。 老三又指了指自己，摆了摆一个夸张的健美姿势。 “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老大你还抢个屁。” “就这么说定了，待会从你武器库里面挑点装备，兄弟带着人走一遭。” “现在轮到老子这个个儿最高的了。” “他娘的！” 下雪后的第二天，老三便带着一群人去探路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今天是第七天了，眼看他一直没有回来，陈轩也不得不踏上了这个路途， 楼里他为宫婉清和丫丫留了后路，而且楼里现在大多都是老弱病残了， 对于宫婉清来说已经算不得大的威胁了。 他持着武器已经在风雪之中行走了许久， 脑袋里思路越来越清晰，本来很多印象模式的事情在此刻都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我们当时因为什么退役来的？哦，好像是这样的，脑海里一面画卷正在慢慢的铺开来，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开始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太阳高照，翠绿苍苍，一棵大松树下，老班长老气横秋的在训话。 “说特么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是国蜘蛛精” “老子大小战役参加了无数场，算是看明白了，谁冒头谁死的快。” “什么事儿都别冒头，冒头的坟头草都比老子高了。” 老班长的话语在耳边响起，陈轩面罩下的嘴自嘲的笑了笑。 犹记得，他们班全副武装准备突击一个贩毒基地，老班长依然语重心长的例行唠叨了起来。 总之一个意思，别冒头，有个高的顶着呢。 那一晚，突击行动尤其顺利，自己手持消音的冲锋带着兄弟们如入无人之境， 从毒贩基地这头杀到了那头，格外轻松， 对于毒贩，上头的命令是务必击毙，这极大的加速了行动的进度。 额外的任务目标，那个黑色的箱子，也找到了，他们准备撤退了。 兴许是前半段太过顺利了，在撤退的时候，经验丰富的老班长道了一声糟糕， 他说撤退路线的四周好像不太对劲， “撤退路线泄露了？”狐疑声中，他们立刻遭遇了埋伏，对面的武器与身手，像是正规军！ 哪怕如此，老班长依然活灵活现的带着他的兵借助环境东躲西藏， 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围捕，堪称战场教科书般的存在。 撤退部队慢慢的分散了，他和老三还有一些人跟着老班长继续躲藏， 直到敌人们丧心病狂的引爆了毒气弹，用毒烟硬生生的将他们小队堵在了山谷之中， 他们这才真真正正的确认了一件事，对方真的是正规军，到底是谁？ 又为何那些声音听着是那么的熟悉，是华国语！ 谷口埋伏重重，地形复杂，无线电通讯失联，他们与总部彻底失联了， 对方对他们很了解，对什么都很了解，这些被围困的人也傻眼了。 陈轩第一次知道，中了毒气之后会是那么的痛苦，一些被折磨的七孔流血的兄弟痛苦的央求给他一个痛快。 铁打的汉子，荣誉的战士怎能如此憋屈的死去！ 老八知道自己挺不过去了，他要来了一些手雷，藏在了自己的身下，然后让老班带着剩下还能活动的兄弟走了。 那一晚，山谷之中一声轰鸣，老八以身作饵，几乎将搜捕的敌人一网打尽。 搜寻停止了几天，就在老班松了一口气，带着怒火与悲伤找到出路打算离开之时，敌人的精锐出现了。 他们一队八人，黑衣黑面，看不清容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身体素质不似常人！ 他们的速度快若流星，单手持刀都能将磨盘大的树木横向劈开， 他们眼眶之中泛着微弱的光泽，动作拉出残影，宛如死神降临， 每一个都是一个人型的怪物！ 初次接触，没有对话，没有交流，战斗一战即发， 最后老班带着自己和老三落荒而逃，是的，落荒而逃。 战斗仅仅三分钟，一个十个人的小队，最后只活下来他们三个。 老班长留下了中刀的自己和带着重要情报的老三，独自一人向着谷口冲去，时间来不及只留下了一句话。 “现在轮到老子这个个儿最高的了。” “他娘的！” 那是他和老三倒数第二次见到老班长，最后一次是七天后， 支援到了，大部队横扫了毒贩基地，解救了他们，可幸存的几人却突然发现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个操着华国语的部队消失在了战场之上，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些黑衣人也是。 “你们没记错？”督察组的人狐疑的看着自己等人，似是怀疑这是自己等人在为战斗失利而找的借口。 此事最后不了了之，没了老班长，活下来的大家都没了主心骨， 终于在细致的搜索之后，在一个偏僻的峡谷他们找到了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老班。 人已经死了，四肢都被砍掉，整齐的摆在了身子的周围，身上甚至都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 “他在死前受到了很久的折磨，他是个英雄！”盖上白布的军医沉重的跟自己跟老三说道。 他引开了那些黑衣人，把活下来的希望给了两人。 此事之后，所有人都被强制退役了，上头给的理由是整个行动存在严重的指挥失误，这他妈蹩脚的理由，艹！ “现在轮到老子这个个儿最高的了。” “他娘的！” 骂完这句，陈轩止住了思绪，将手上的登山绳牢牢的固定在地面之上。 老三不是莽撞的人，既然他都失败了，那肯定不应该是迷路。 他是顺着老三留下的登山绳子向外摸索的，又过了一会儿，他便发现了两天前老三留下的记号。 扎在地上的旗子上用信号笔写着四个字，爷还活着！ 这几个字丑出了天际，陈轩却微微一笑，是老三的笔迹。 依稀记得路况的他看向绳子的方向，是超市！里面有食物！也有秘密！ 自己这栋楼都这断粮了，其他的楼栋也没有必要去了，超市是第一选择！ 他继续摸着绳索向那边靠近，风雪此刻小了一些，透过护目镜，他看到远处一个大型建筑似乎是在亮着灯光。 那家超市他经常带女儿和婉清去的，印象之中，没有这么远的！ ...... 602中，歇斯底里之后的沈青又坐回了沙发之上，就那样着魔一样的看着夕映的房间，久久不语。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沈青抬起头，麻木的踱步到了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了门外的隔壁李哥。 他的眼中泛着光泽，满是笑意，手上似乎端着什么东西。 “是我，你李哥。” 沈青拧紧了门把手，有些警惕的问道。 “李哥，有什么事儿？” 他看到门外的李哥冲着自家的方向小声的说了一下什么，接着说道， “菜做多了，剩下这一点肉了就炒了个饭，你吃不吃。” 接着，饭菜的香味顺着门缝就溜了进来，沈青面色一红，他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了。 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是开还是不开？ 犹豫之间，李哥说了一句。 “你嫂子喊我回去吃饭去了，我放你门口了哈。” 接着他听到隔壁的一声门响，李哥已经回去了。 是开还是不开？ 可是真的好香啊！ 美食的诱惑拉低了他的警戒心，他把心一横，打开了屋门。 楼道里面似乎比家里还暖和一些，在他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7楼上面挥洒下来的冰雪。 前天那场暴乱，伴随着一声爆响，随后那边便被封住了。 地上的餐盘辣椒炒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压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谢李哥了啊！” 他冲603喊了一声，接着飞快的拿走餐盘，迅速的锁上了门。 “夕映最爱吃辣椒炒肉了，可我吃不得辣，不管了！” 他猴急的拿起勺子将米饭和炒肉放入口中，顿时香甜酸辣的馨香从口腔传入胃部，整个人的身体都变得暖暖的。 大快朵颐之后，他满意的躺在了沙发上，眼中也慢慢有了光泽。 夕映说的没错，美食真的能够治愈人呢！ 现在的他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活力，连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他起身打算干点什么，刚起身便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李哥不是跟媳妇离婚了吗？嫂子又不住这里！” 这是胖婶说的，宫婉清也在第一查房的时候说过。 刚离婚，女方的东西都雇车拉走了，接着就是雪灾，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他走出屋门，来到603的门口，欲言又止，心中有了个糟糕的想法。 屋内传出李哥的声音。 “小沈没疯，刚才我送饭的时候挺正常的，娜娜你就不用担心啦。” 我疯了？沈青自我怀疑了一下。 “哎呦！怪我怪我！忘记端汤了，等着哈。” 屋子之中传出来李哥踱步去厨房的声音，厨房离门很近，沈青怕被发现，飞快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哦，是这样的啊。 沈青终于能够确定了，是李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