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地下场所

大街上。 吴济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着顾明珩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本以为王爷突然出来，是有什么急事。 但王爷却只是一直往前走着。 有心想问，但看着王爷脸上这副严峻的神情，吴济一时又有些不敢贸然开口。 直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两人不知不觉竟走进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巷子。 吴济正惊讶着，忽然看着身边王爷停步，拧着眉，继续神色严峻地往前看着。 吴济也跟着往前看去。 他看见一对主仆，站在一家，看起来并不怎么显眼的铺子前面。 吴济正惊讶居然有铺子开得这么偏僻，忽然后知后觉感觉出来，王爷刚刚好像就是跟着这两人过来的。 这两人有什么特殊的吗？ 这里巷子偏僻，也不似外面挂着那么多灯笼，只有远处那铺子前面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照出来他们的身影。 吴济兀自打量着。 忽然发现这铺子，他居然以前来过。 这看着是个卖蜜饯的地方，其实私下是个地下场所，专卖一些不好放到明面上卖的东西。 这倒不是主要的。 看王爷这样，也不像是为了这地方而来，倒像是跟着这两人过来的。 但这两人怎么了？ 瞧着普普通通的，看他们的脚力和步子，也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吴济抱着佩剑，一脸狐疑地望着前面的主仆俩，这一看，倒还真是让他看出来了一点问题。 “那个书童……” 吴济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那个“书童”。 虽然没见过几次，但吴济向来有识人的本事，要不然当初顾明珩也不会派他出去找明锦。 那书童大半的人，明明就是长乐郡主身边的婢女！ 吴济回想了下，记得她叫华岁。 看她这会一脸紧张又警惕小心的样子，时不时还往外面看，要不是他跟王爷站在拐角的阴影处，这里又没灯笼，恐怕早就要被那丫头发现了。 看这丫头这副样子。 吴济第一个反应是，这丫头不会背叛了长乐郡主吧？！ 还是说他当初查她身世的时候，没查仔细？这人原本就是故意接近长乐郡主的？ 吴济心里有些发紧。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无缘无故的，长乐郡主一个普普通通的闺阁女子，怎么会被人在身边安插人手？而且这人原本就是郡主自己去救的。 吴济刚要问王爷，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 但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他就先看到了那个穿着玉色锦衣男人的模样。 吴济起初没辨认出那个握着折扇、风度翩翩摇扇的男人。 只是觉得这人看着好生眼熟。 但再仔细一看那男子，跟华岁站在一起时的样子，吴济就有些隐隐的奇怪感了。 再认真一看，便发现这男子竟是越看越眼熟，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女子的模样。 “王爷，这人……” 吴济的心里冒出一个玄乎的想法，他吞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喉咙都因此变得干涩起来了。 顾明珩没说话。 只是看着前面，见主仆俩已经进去，再一看那铺子的样子，瞧着倒是普普通通的。 但如果真的普通的铺子，为何外面看守这么森严？ 显然那里面别有洞天。 他皱着眉，沉声问：“这是什么地方？” 吴济轻轻啊了一声。 他心里还在为自己刚刚发现的事，而震惊着，不可思议。 忽然听到这么一记询问，吴济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如实回道：“这就是个地下场所。” “地下场所？”顾明珩皱眉。 “对，就是卖些平时不能卖到明面上的东西，什么偷盗来的古董啊，名贵的药啊，人啊，还有……” 还有后面的话还没说出。 他忽然想到什么，低低靠了一声：“郡主怎么跑这样的地方来了！” 这地方，他以前也就跟青信他们来过一趟，乱七八糟的人一大堆，什么样的人都有。 若只是卖些东西也就罢了，要命的是，他们卖的人—— 能在这地方卖的人，岂是普通的？ 各式各样的人，锁着镣铐，有些人还衣不蔽体，就是供人买回去玩乐的。 他有些急了。 怕郡主回头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顾明珩的脸色也在吴济这番话之后，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沉着脸没再说话，只大步往前走去。 吴济暗道一声不好。 不敢多言，他也连忙跟了过去。 这铺子明面上就是卖些蜜饯果脯，实际则是别有天地。 来这的人。 自然不会简简单单来买个果脯。 毕竟这里面看店的人，都生得腰圆臂粗、一脸凶悍，平时谁敢往这来买东西？ 至于要进这里面。 要么就是熟人引荐，要么就是直接花钱。 毕竟开门做生意，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明锦跟华岁就是靠钱进去的。 这铺子里面的人，看他们主仆那副样子，就知道是富家少爷带着丫鬟来看热闹和猎奇了。 拿了钱。 他们也就喜气洋洋地领着他们进去了。 可紧随其后过来的顾明珩主仆，却让铺子里的人立刻心生警惕起来。 两人原本还在磋磨着，明锦刚才给的那些金豆子。 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一抬头，就瞧见有两人穿过黑夜，走了过来。 离近之后。 那两人的身形面貌，也就变得清晰起来了。 又见那护卫手拿佩剑，前面的俊美男人虽然并未带着武器，但看样子，就知道地位尊贵，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二人对视一眼之后，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金豆子藏好，然后笑着和两人先打起了招呼：“不知两位客官要买什么？” 顾明珩没说话，仍看着里面。 倒也没有硬闯。 他虽心中着急，怕明锦出事，但也不想让明锦知道。 倘若她只是来买点东西，或者看个热闹，他暗暗护着便是，没必要让她知道。 只是这丫头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什么地方都敢来，还敢不带人就往这样的地方来。 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顾明珩有些头疼。 “今日沈哥不在？”吴济知道他家王爷的心思，笑着和两个小哥询问起来。 二人一听。 扫了眼笑吟吟说话的吴济。 “沈哥？” 其中一个男人问吴济。 吴济应道：“对啊，沈泽白沈哥，我上回来就是他招待的，本来还以为今天能碰上呢。” “他上回推荐的酒不错，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很喜欢，这不，今日就想来看看，有没有别的有趣的东西了。” 听吴济这样说。 刚刚还神情警惕、浑身戒备的两人，立刻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沈哥的朋友，抱歉抱歉，是我们眼拙，没认出来。”二人说着立刻让开了。 “沈哥今天有事不在。”又跟吴济解释道。 吴济噢了一声：“那也没事，你们带我们进去也一样。” 两人笑着诶了一声。 其中一人躬身与两人说道：“两位客人请随我来。” 顾明珩依旧没说话，步子倒是立刻就动了。 主仆俩被人领着往后院走去。 这地方的确好设计，前面照常买卖，后面看着也跟普通的屋舍一样，只是瞧着比寻常后院看着要大一些。 直到走到一处房间。 外面也守着人，看那样子，就知道武功不低。 那人看了他们一眼，没多嘴，只转身敲了敲门，三长一短，过了一会，里面响起一阵响动。 门被站在门前的这人打开。 那给他们领路的小哥，恭声与顾明珩主仆说道：“两位客官随我进去吧。” 顾明珩依旧未语。 屋内早已有人打开了机关。 顾明珩一边走一边看，见墙壁那处已经开了，一处往下的阶梯露在他们眼前。 这地方是建在下面的。 如果不是有人领着，谁也不知道这巷子里面，竟然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以防有人来查。 这后院看守十分森严。 除了内部的人，根本没人知道这机关是怎么开的。 但顾明珩眼尖地发现，这里面有不少铃铛之物，又各自连着线，显然是为了通风报信用的。 他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没有多看。 “里面有些黑，两位客官跟着我，小心些，走过前面这段路，就好了。”依旧是刚才给他们领路的那个小哥。 他提着一盏灯笼，给顾明珩主仆照明用。 就如这小哥所说。 走过前面这段路，果然就好了。 亮堂了。 也宽敞了。 远处的声音传过来。 显然拍卖已经开始了。 这底下的场地，建成了圆形。 中间一块高台，用于拍卖，底下是散座，这会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楼上则是各式各样的厢房，要到那里面，还得交一笔钱，但也有便利之处。 上面的人有优先购买东西的权力。 顾明珩先往底下梭巡一番，没瞧见熟悉的身影，又往楼上看去，便在其中一处半开着窗子的厢房内，找到了明锦的身影。 主仆俩都坐着。 那个叫华岁的侍女，神色有些紧张，但眼里却也透着股新奇，此时正在往底下打量。 而穿着玉色锦衣的明锦，则握着一本册子，显然是这拍卖场所的人特地拿给她的。 此时她正低着头，看着册子上的内容。 灯火照得她眉眼如画，十分好看。 明锦并未察觉到底下顾明珩正在看她，等她隐隐察觉出不对劲，往底下看去的时候，顾明珩已经带着吴济跟着那小哥踩着阶梯上来了。 她也瞧不见了。 “主子，怎么了？” 华岁回过头，就看到了明锦望着底下，略有些失神的样子，她现在正胆战心惊、杯弓蛇影，生怕发生什么事，自是立刻担心地问道。 明锦听到她的声音，倒是回过神。 她轻轻唔了一声。 “没什么。” 说着，她便收回视线。 册子上都是些今日拍卖的死物，东西不错，有些东西，就连明锦都很是惊讶，但明锦今日并不是为这些东西来的，看了一眼便没兴趣了。 她好整以暇坐着，等着自己要的人出现，她刚才问过，卖人是下半场的事。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 “客官，您请进。” 话音刚落，隔壁厢房的门也被打开，有人走了进去。 明锦没当一回事，继续慢悠悠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