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他们始终依偎在一起

卓前替他们在前面引路。 明锦跟顾明珩则牵着手，走在后面，还没到那边，就已经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兵器相接的声音。 明锦知道英哥武功不错，却也知晓，青信的武功是吴济三人中最强的，难免有些怕英哥出事。 顾明珩瞧见了她担忧的面容，便轻声安慰她：“别怕，他们就是切磋，不会出事的。” 明锦轻轻嗯了一声，放心了一些。 两人继续往前走，英哥和青信在一个演练场上比试，底下围了不少人，吴济甚至还吆喝着开起了赌局，倒是上头、下头都热闹非凡。 明锦跟顾明珩没过去。 一来是那边人多，顾明珩怕吵着明锦，二来，明锦也怕打扰了他们的兴致。 他们俩也没让卓前在旁边伺候。 顾明珩跟卓前叮嘱一声，让他回头去跟安公公说一声，今晚他们在水榭用膳。 卓前自然没有不应的。 他听完吩咐，便先拱手退下，去跟安公公传话去了。 明锦跟顾明珩就站在一处树下，看着演武场上两人的比试。 论武功。 英哥自然是比不过青信的。 青信师承几路，有最厉害的师父教导，是顾明珩身边武功最高的护卫。 但英哥路子野。 她本来就是杀手出身，一身武艺全都是为了夺命去的，这么久下来，虽然没赢，却也没有落下风。 两人一个使剑，一个使刀，在上面打得不可开交。 明锦也从起初的担心，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比试，那种画面感所带来的冲击和激动，是不可形容的。 明锦只觉得自己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前面，好几次还因为上面的局势，而默默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无声给英哥打着气。 顾明珩倒是没去看前面。 他在看明锦，看到明锦脸上的神情变化，还有几次呢喃出来的鼓励声，他不禁有些失笑。 风有些大了。 天也渐渐有些黑了。 顾明珩微微蹙眉，他招来一个下仆，小声吩咐，让人回房去拿一件披风过来。 吴济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 看王爷跟王妃站在后面，就知道他们不想打扰这边的战局，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过来了。 他也就没影响，身边那些还在激动围观的兄弟们，还有台上那对打得不可开交的人。 自己走了过来。 他笑着给两人请安：“王爷、郡主。” 说话间，他也瞧见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一下子，他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了，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更深。 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啊！ 顾明珩瞧见了，警告般瞥他一眼，让他注意一些。 明锦倒是没发觉。 她这会还一门心思都放在前面的比试上，自然没瞧见吴济的目光。 闻言，她也只是点了点头，喊了一声“吴护卫”，然后就又继续一门心思望着前面了。 吴济是三人之中话最多的，看他们王妃这副模样，就在一旁笑道：“王妃想知道谁赢的话，其实可以问问王爷。” “咦？” 明锦听到这话，倒是惊讶地收回了目光。 她先是看了一眼吴济，惊诧道：“现在就能知道谁输谁赢？比赛不是还没结束吗？” 她说着又朝身边的顾明珩看过去。 虽然没问话，但眼中的困惑却没有隐藏一丝，显然是在问顾明珩要一个答案。 顾明珩始终低头看着她。 明锦有几缕发丝被风吹乱了，顾明珩便伸手替她把乱了的发丝先挽到了耳后，这才迎着明锦的注视，柔声问她：“想知道？” 明锦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吴济这会就不说话了，安安静静、老实本分地待在旁边。 顾明珩也没隐瞒。 他一边握着明锦的手，一边看着前面的对局，用通俗易懂的话给她解惑。 “英哥路子野，擅长近战，但青信武功扎实，英哥想从他的手里打败他，不容易。” 明锦听他这样说。 知晓英哥的武功比不过青信，倒也不觉得意外。 青信毕竟是顾明珩手底下，武功最厉害的护卫，不知道师承多少人，英哥比不过他，实在正常。 “但是——” 耳边忽然又听到这么两个字，明锦顺着顾明珩的话，惊讶重复：“但是？” 难不成还有什么峰回路转的戏码？ 她有些好奇。 顾明珩看着她说：“在演武场上，英哥不一定比得过青信，但在正式厮杀的时候，英哥却不一定会输。” “这是为什么？”明锦不解。 顾明珩与她解释道：“英哥是杀手出身，最擅长的除了近战之外，还有刺杀。” 这时候，吴济也顺嘴说了一句：“英哥姑娘也是实诚，其实刚才比试的时候，也没说不能用暗器。” “就现在这个局面，两人离得这么近，要是用暗器，青信肯定得输。” 他说着，还觉得有些可惜，他可是押了英哥赢的。 明锦听两人这样解释，倒也明白过来了，她重新看向台上。 “其实英哥的耐力也要比青信更好一些，要是时间再拉得长一些，青信不一定能赢。”耳边又传过来顾明珩的声音。 明锦看着前面。 的确，虽然英哥这会已经气喘吁吁了，但这样的疲惫和劳累，不仅没有击垮她，反而更加刺激她。 在这逐渐变得昏暗的天空下，她的眼睛却明亮非常。 像狼一样。 这大概与英哥的出身有关。 相处这么久，虽然没有听英哥提起她的过去，但从她无论何时都戒备的样子，想来她的过去也肯定不会美好。 这也正常。 她曾经是高台族族长身边最好的一把刀。 能成为高台族族长身边最好的一把刀，不知要从多少人中厮杀出来。 她还是女子。 其中受过的艰辛和苦楚，只怕非常人能承受。 明锦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从前。 如果当初在秀丽楼，她不是正好碰上满娘，仅凭脖子上的那些疤痕，她又怎么可能抵得过那些人？ 秀丽楼对付女人的手段，数不胜数。 最烈性的女子，到了那，都会被教导得乖巧听话。 恐怕她也抵不过。 结果不是被驯服变得顺从，就是自绝而亡。 手忽然被顾明珩用力握住。 感受着手心处传递过来的温暖，明锦也渐渐从那些不好的思绪中抽回神了，她回头看向身侧的顾明珩。 她的眸光起初是模糊的。 直到瞧见顾明珩那双灿若星辰一般的眼睛里，藏着的担忧，明锦的思绪和眸光，一下子就变得清晰起来了。 她心里的那一点点，因为过去感到害怕的悸动，也随之逐渐消散了。 过去的那些阴霾，全部都被眼前这个男人所掩盖、所代替。 “别怕，我没事。” 她看着顾明珩，重新扯唇，安慰他道。 那只被顾明珩牢牢握住的手，也轻轻回握了他一下。 顾明珩看着明锦。 这一刻，他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牢牢把人抱进了自己的怀中，不顾身边还有吴济，脸也埋在了明锦的头上。 明明是一种守护的姿态，可顾明珩看起来却更像是依赖着身边人的犬类。 以威猛之态，却又极近弱小。 明锦这时倒是也没说什么。 她感觉出了顾明珩的难过，她知道她每一次的回忆，其实也是在凌迟着顾明珩的灵魂。 她若痛苦，顾明珩只会比她更痛苦、更自责。 所以即便身处外面，即便身边还有一个吴济，明锦这会也没挣扎，她任由顾明珩牢牢抱着她。 而她一边轻拍着顾明珩的胳膊，安抚着他颤栗的灵魂，一边则朝吴济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过去。 吴济立刻拱手告退。 走远之后，他又忍不住悄悄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高大威猛如他们王爷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虽然这么多年，王爷一直深陷于过去，无法自拔，情绪也时有不好，但他也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展露这些。 在他们面前，他始终如高山一般巍峨，他永远都是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长安王。 吴济看着身后。 高大的男人，在这一刻，如此弱小、如此可怜。 而那个看起来这么纤弱的女人，却好似有着这世上最勇敢最强大的灵魂。 斗转星移、沧海一粟。 无论时空如何变化，他们始终依偎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这样的一幕，吴济忽然有些想掉眼泪。 他忍着眼泪收回目光，可他内心却是丰盈的，就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他知道，他们王爷，以后再也不会再做噩梦了。 他笑着走到前面。 重新混迹到了人群里。 他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跟着旁边的兄弟们大声朝着前面鼓劲说好。 身边兄弟问他去做什么了。 他也只是笑笑，说没做什么。 结局还是青信赢了。 吴济回头，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