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旧事重提

11月4日，距离《你在哪里》上线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我接了两个活儿。一是给一家拾宝网店拍平面，一是给一个已经拍完的短片素材做后期剪辑。两个活儿加起来差不多一万块钱。 其实经常有人问我，你接了这么多活儿，一定不少赚吧。 是，的确赚了不少钱，不过钱都让我买了设备之类的，到手的没有多少。 大学四年，拍了那么多片子，把自己都拍成了远近闻名的“活儿王”，手里头也就攒下了二十几万。 这些钱，我是准备将来给自己投资，拍一部真正意义上属于我自己的电影的。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机会来的这么突然。 下午，老王找我去他家里。 这段时间，老王一直在找我，我知道他的意思。 因为那首《你在哪里》火了，而且同名V在c站更是火出了圈儿。 其实这个V讲述的故事很老套。一个啥也不是的小保安，喜欢上一个黑老大的女儿，而黑老大的女儿，也喜欢小保安。这个时候，黑老大自然要出来棒打鸳鸯嘛。他先是把女儿锁在家里，然后又找人暴揍小保安。女儿为了逃出去，竟然打开了十七楼的窗户，她沿着窗台爬出来，打算爬到另外一家窗台，结果一个不小心，从十七楼上掉了下来。 这段就是整个V最撕心裂肺的一段，而后面的情节更是扎心。黑老大无法承受失去女儿的痛，于是他整天假扮成女儿的样子，手里捧着女儿最爱的菊花。片子的结尾，他约小保安在天台见面，然后两人用刀子互捅，最后都死了。 我觉得很多人之所以喜欢这部V，是因为他们或者她们，都很容易在故事中找到自己的定位，然后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带入到了故事中去。电影学院流行这样一句话，叫“疯子演，傻子看。”说得还真特么有道理。 不过能达到三百五十多万的播放量，是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最兴奋的当然就是翟天麟和索朗错。特别是索朗错，还特意请我吃了一顿饭感谢我。她现在火了，在c站和抖音短视频平台，她的人气都很高。随即她也在景田的鼓励下，开了几次直播，效果很不错。在整个大一新生中，她是最先打出自己的名声的，相信未来，她的演艺道路会好走很多。 老王也高兴，但他毕竟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比那些小年轻的要稳重得多。他找我的目的，就是想要趁热打铁，再做一个V。歌曲他已经在写了，据说是青春主题。 “青春主题？”我忽然一愣，想到前几天，c站的策划部给我打的一个电话。他们要搞一个“105c青春微电影大赛”的活动，邀请网络平台最近很火的一些阿婆主、播客，非着名导演之类的，独立拍摄一个不超过40分钟的微电影短片，然后参加网站评选。第一名，不但可以获得100万奖金，还能得到c站的投资，拍一部长片，在各大院线上映。 我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就冲着100万的奖金，我也得拼尽全力啊。可是青春主题，说实话，我今年虽然只有24岁，但我觉得我的青春早都没有了，它被消磨在了这四年的忙忙碌碌之中。所以一时间，我并没有什么好的灵感。 “或许听听老王的歌，能给我带来些灵感吧。”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一周之后，老王的家里。 还是那个小破屋，不同的是，老王稍微拾掇了一下，不像上次那样乱。 他抱着一把吉他，然后打开伴奏，一边拨弄琴弦，一边唱：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 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 注定我要浪迹天涯，怎么能有牵挂。 听到这里，我的视线突然开始变得模糊，眼前浮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 一个老旧的车库，一帮刚刚升上高中的学生，他们每个人都穿着绿白相间的校服，很整齐。 “齐步……走，呀而一，呀而一……正步……走！” 很显然，他们是在军训。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边飘来一片乌云，而暴雨也将随之而来。 教官没有办法，只好整队，带着学生们离开车库，返回宿舍，今天的训练计划是泡汤了。 “咦？”我忽然注意到四班的队伍里，一个女孩竟转身往回跑。 “报告教官……” “说！” “我东西落在车库了，要回去取一下。”我道。 教官看了看我，又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道：“快去快回。” “是！” 我转身往车库的方向跑去。 “哗……”大雨倾盆而下。幸好我和女生都跑进了车库。可是我们都没有伞，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雨小一些在走。 我们就这样站在车库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那个，你是四班的吧。”最后还是我忍不住先开口。 “嗯。”她看了看我，笑道：“我知道你，一班的班长。” “呵呵，是吗？”她竟然知道我，这让我很开心，同时心也跟着怦怦地乱跳，渐渐地，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沉重。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噗呲”一笑，道：“我叫赵依然，你呢？” “骆毅。” “骆毅？”她重复了一遍道，“像骆驼一样有毅力？”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我爷爷给我起的名字。” “好名字！”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而外面的雨，也小了许多。 “我们走吧！” “嗯！” 我们一起来到车库的大门口，却惊讶地发现，车库的大门锁了。 “这怎么办啊？” 我想了想道：“要不我们翻墙吧，你看那边的墙也不是很高。” 赵依然看了一眼红色的围墙，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身高道：“还是挺高的。” “没事，我先上去，然后再拉你上来。” “那行吧！” 我们来到围墙边。 “嘿！”我倒退了几步，然后一个冲刺，手扣在墙沿儿上，两条腿用力一蹬墙壁，就这么上去了。 我伸出手，冲着赵依然道：“来……” 赵依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伸了出来。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纤细而柔嫩，但却是冰凉的，或许是冻得吧，我心里不由得这样想。 她一只手被我握着，另外一只手攀着墙沿儿，然后学着我的样子往上蹬。 不过她毕竟是女孩子，力气小，还没有蹬上来，身子就开始往下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