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诉说命苦

刚，她已经暗中打量过了这位谢知府夫人。 和和气气的，对她们祖孙俩突然找上门没有半点不悦之色。 是个面嫩的。 虽老头子早就去了，可对谢大人有授业解惑之谊。 她来之前也找人打听过了，大概是这位谢知府夫人出身商籍，让谢知府在同僚面前抬不起来头……想来，在家中，这位谢夫人定会处处听谢知府的！ 那么，对于和谢知府有关的人，这位谢夫人也会以礼相待，从而讨好谢知府大人…… 冯老夫人心里想的是，她以身示弱，这位谢夫人应该会为了讨好她的夫君，不会怠慢她们祖孙。 宋青蓝微微一笑。 说这位冯老夫人是开门见山吧，她也不是那么干脆。 到底是有什么事相求呢？ 还故意留着尾巴不说，让她来猜？ 既是如此，宋青蓝也没想如这位老夫人的意思。 她笑着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两口温水，放下。 然后又伸出葱白般的玉指，捏住一根精致的银叉子，在装山药糕的碟子里叉了一块山药糕放进了嘴里。 冯老太太原本是等着宋青蓝主动开口问她是何事的。 但见宋青蓝不接茬，还自顾自的吃喝，她一时愣住。 冯玉素垂眸皱眉。 心想里想的是，这位宋氏若不是没心没肺，就是打心里没将自己祖孙当做一回事。 又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祖母的打算啊…… 冯老夫人被架在那里不上不下，宋青蓝还在慢慢的吃着。 “夫人……” 冯老夫人终是忍不住，还是先开口了。 宋青蓝才“哦”了一声，笑着请她和冯姑娘喝茶吃果子。 冯老夫人嘴里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只好硬着头皮先端起了茶盅。 冯玉素见祖母先端起了茶盅，才跟着也端起了茶盅。 她小口的啜饮着，心里想的很多。 冯老夫人喝了几口茶后，就放下了茶盅，这回她打定了主意，不和宋青蓝卖关子了。 “夫人，不瞒您说，老身的老头子去了后，家道就越发光景不好了……” “玉素这孩子命苦，她母亲身子骨弱，子嗣艰难，三十上下才生了她。没等这孩子三岁，她母亲就撒手人寰了……” 细数了小孙女的苦处后，冯老夫人忍不住拿出帕子擦起泪来。 宋青蓝有孕之人，情绪不稳。 冯老夫人也极是会说，将冯玉素这姑娘的苦说的让人心生苦意。 宋青蓝见冯老夫人拿出帕子擦泪，她也拿出帕子在眼睛上擦了擦。 然后才看向了冯玉素。 “玉素这孩子果然不容易。”宋青蓝声音沉涩的道。 原本她比冯玉素大不了几岁。 只是跟着谢云戈来论的话，她的辈分要高冯玉素一辈分。 谢云戈当年和冯玉素的父亲以师兄弟相交的。 她喊一声冯玉素“孩子”，也没错。 只是冯玉素心里就十分别扭了。 冯老夫人却心中一喜。 这位谢知府夫人果然是个性子软的，忙跟着附和。 后面就又说起冯玉素的年纪渐大，她又父母双亡了，家里就只有她这个老祖母相依为命。 “老身今年已六十七啦！想来是老天爷见玉素这孩子太苦了，才让老身苟延残喘陪在她身边，可老身也没几年好活啦……” 宋青蓝少不得要说几句吉祥话，如“您老人家会长命百岁的，不能说丧气话”。 察觉到这冯老夫人话开始不对了，宋青蓝忙主动出击了。 “您老人家是担心玉素的婚事吧？” “既然您老相信我家大人和我这个晚辈，那等我家大人从府衙回府后，我和他商议商议。想来，只要老夫人和玉素姑娘愿意，在这翼州府还是能说的一门好亲事的。” 若冯老夫人和冯玉素祖孙心思不深，要求不高，那她也会真心替冯玉素相看一门好亲事。 说起来，冯玉素的家世，相貌，都不差。 不难说亲。 就是年纪大些，那也没什么。 十几岁的年纪说亲，二十岁嫁人，这一到婆家说不得就能有孕了。 以她两辈子看到的情况，这姑娘家年纪大些嫁人生子都更好。 那些十五六岁就嫁为人妇，甚至十六七就生育的，生育时极是凶险，一尸两命的大有人在。 冯老夫人听了宋青蓝那话的意思，是想当保山帮孙女说亲……再次哽住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若她心肝肝小孙女想要说亲，之前在嘉宁县时，媒婆就差踩烂了她家的门槛了。 这不是想着嫁的好些，才生生将年纪拖的这么大嘛！ 冯玉素此时倒是偷偷抬眸看了宋青蓝一眼。 但想了想她的老祖母，又咬着唇垂了眸。 …… 见冯老夫人好半天不说话，宋青蓝便笑道：“瞧我，这一说话就忘了，老夫人和冯姑娘舟车劳顿的，都累了吧！” “我已派人先在府中收拾出了厢房，也烧了热水，老夫人和玉素姑娘先好好温水沐浴一番，然后用过膳食，再好好睡一觉。” 宋青蓝说完，也不等冯老夫人祖孙说话，便喊了徐妈妈。 徐妈妈便笑着来到冯老夫人祖孙面前，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老夫人，冯姑娘，请随老奴去。” 冯老夫人眼神晦暗的闪了闪。 但人在屋檐下，只好先应了下来，带着冯玉素跟着徐妈妈去了。 冯老夫人跟着徐妈妈一路上老眼就没闲过。 走的越久，就越心惊。 这么大的带前后花园的大宅子！ 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是听戏的时候听过那权贵人家的大院子带着前后花园子……这下，她是亲眼见到了！ 不免在心中艳羡不已。 眼红也是忍不住的。 心道：难怪世人不管平民百姓，还是高门大户，都卯着劲儿让家里的男丁读书科考呢…… 这一但科考出来了，这泼天的富贵就来了啊！ 若是她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小孙女也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来，那么她就算即刻死了，那甘心呐！ 冯玉素这边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同样是越走越心惊。 一路上遇到不少谢府里的丫鬟婆子们。 她们见到给她们祖孙引路的徐妈妈都十分敬重的问好。 而这位徐妈妈是宋氏身边伺候的妈妈。 那这么看的话，宋氏这位知府夫人并非是祖母在嘉宁县那边打听的，在谢大人府上不受敬重啊！ 她得好好和祖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