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利益

这场大雨持续十天，天空才有隐隐放晴的趋势。 白欢喜看着终于停止的下雨的天空，心里也松口气，再这么下下去，都要耽误下一季玉米种植了。 看着门外大坑早就和路面持平的水，周围蛙鸣声不绝于耳，还有蝉鸣声与之为伴。 一场夏雨过后，天气都清凉许多。 只不过随着太阳拨云见日，温度很快随之升高。 好在庆丰大队的麦收工作已经彻底完成，经过大家不懈努力，总算没有耽误，今年的小麦已经全部入库。 天空刚刚放晴，周队长就安排大家去麦地放水，此时的麦地里水也几乎和路面持平。 地头上的水沟也都快满了，就连之前见底的水库，此时又重新蓄满。 随着一轮风暴过去，整个大队又重新散发生机活力。 整个大队开始重新投入新一轮的工作，或是扛着锄头在田间忙活，或是踩着梯子在修补自家墙院。 与此同时，周队长也接到公社消息，定于半个月后开始交公粮。 不过介于今年受灾情况，交公粮数量倒是比去年少了些，周队长心里算了算，留下的比起去年还要多一些，这样大家伙分的粮食自然多些，也没白费大家伙今年的忙碌和辛苦。 交公粮的时候，各家大队反应不一。 庆丰大队交完公粮后剩余比去年还多，脸上自然没多少焦急。 高家大队因为学庆丰大队提前麦收，虽然最后损失一些，但好在保住一多半的收成。 他们交完公粮之后，勒紧裤腰带勉强够大家一年口粮。 至于像石家大队这种，本来因为干旱就损失不少庄稼，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更是让他们收成十不存一。 结果今年收成连交公粮都不够，更不要说到时候分粮了，所以石家大队的人一个个苦大愁深的表情。 更不要说去年还需要公社接济，今年公社要是不出手，他们大队那才是没有活路。 今年麦收倒不是所有大队都像石家大队这般，毕竟这个世界上聪明人不止庆丰大队一个，也有大队提前麦收。 但是总的来说，今年麦收收成不足去年三分之一，可谓是产量大减，大家脸上都没多少喜色。 但今年受灾的不仅仅是清水县一个地方，而是大面积受灾，今年收成都不好。 虽然已经尽力在调运粮食，但是现阶段只能满足一些基本需求，也就导致粮站都空了。 面前即便排满队，也还是根本不够。 县里的人倒是想找村里暗地里收粮，但是现在大家伙手上都没粮食，自己都不够吃，上哪有余粮卖给其他人。 一些老百姓更是恐慌。 这也就导致市面上粮价一度飙升，黑市上更是短时间内一块五。 就连白欢喜进城的时候，王香云一直拉着白欢喜问，手里还有没有余粮，即便价格高点也没事。 白欢喜觉得王香云手里肯定有余粮，她现在这么问，也不过是替其他人问问。 这次交易还是和上次差不多的量，价格自然是根据现在价格。 白欢喜心里估摸着，现在大家只是看起来恐慌，其实大部分手里还是有余粮，大家只不过想多囤粮。 一直到了七月下旬，白欢喜看黑市粮价已经涨到快要两块，随后决定不再等了。 白欢喜找到王香云，面色严肃的开口。 “姐，我手上有一批白面，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 此时白欢喜也不需要隐藏了，大家这两年多的交易，之前白欢喜找的借口早就烂的不能再烂。 只不过双方很有默契的没有戳破，毕竟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 一批？王香云听到这话震惊的看向白欢喜，这个时候白面需求量有多大她是清楚。 “妹子，有多少？” 白欢喜伸出四根手指。 王香云心里松口气，四百斤啊，还好还好，自家就能吃下。 “四千斤！” 王香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随后反应过来后，涨红着脸大口喘气，随后还不可置信的问。 “夺少？” 白欢喜脸上表情没多大变化，再次重复一遍。 “四千斤！” 两千斤是从货车司机那里收的，另外两千斤则是老宅里的，白欢喜打算趁此机会都卖出去，一直放着也是占地方。 反正自己如今粮食够吃，另外自己也种着粮食，自然不需要储存这么多粮食。 老宅这两千斤卖出去，还能剩个四五百斤，种着的小麦也已经抽穗，自己根本不缺粮。 王香云拍拍自己的小胸口。 “妹啊，姐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是你这也太吓人了。” 四千斤粮食，那是什么概念，按照现在黑市价格，那就是八千。 八千啊！ 她现在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三十五，她得不吃不喝干228个月，也就是十九年才能挣这么多。 白欢喜也看出王香云的为难，知道这批货太多，一般人很难吃得下，随后换个提议。 “姐，这批白面价格我给你算一块八，能卖多少是你们的本事。” 王香云听到这话，心都快漏了一拍，她心里已经飞速算账，即便她就是卖两块。 一斤抽两毛，四千斤就是八百！ 想到这，她的心就止不住的乱跳。 即便她和丈夫都有工资，但是面对这八百块，也就是两年多的工资，她怎么可能不心动。 八百！ 同时也计算着，大不了她多找点人，身边这些人就能吃下一半，再稍微扩散一下，这四千斤不是不能吃得下。 王香云一咬牙，和利益相比，风险就感觉小了，他娘的干了！ 这样自己也能跟着喝汤。 白欢喜注意到王香云眼中情绪不断变化，看着她最后锐利的眼神，心知这事基本上成了。 这件事风险这么大，她肯定要让些利益出去，虽然她和王香云已经很熟了，但是利益才更重要。 没有利益，她又怎么会甘愿冒险。 至于说她去黑市，她又不认识什么人，而且交易量太大，很容易引起一些人黑吃黑。 至于说分批，那就太麻烦。 算下来，找王香云还是最靠谱和快速，毕竟王香云有她的渠道，而且她作为售货员还有一定的地位。 王香云苦笑一声。 “妹子啊，你可真是深藏不露，这不声不响，简直能吓坏人。” 虽然是在抱怨，但是话中意思也就是同意了。 这个时候能有这么多白面，就是不提其他，就按照之前价格，那也得有多少余钱。 更不要说其中收这么多粮食要花费多少人脉资源，还有储存运输等情况，都可见眼前小姑娘的不简单。 白欢喜可没解释这些，就让王香云继续误会吧，正好也给自己再增添一层神秘面纱，让对方更顾忌些。 虽然王香云同意了，但是白欢喜还是说好先交一千块的定金。 “……另外，姐你看能不能帮我换点金子，我们家都喜欢金灿灿的样子。” 白欢喜想着，与其换成钱，但是这些钱也不过是放在手里没用，还不如换点金子，也好防止贬值。 王香云点点头没拒绝，正好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喜欢用些首饰抵钱，这样还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