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迷惘

回到宿舍，用钥匙开门的谭明，还没转动钥匙，自己宿舍的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庞。 “你怎么在这儿？没回去吗？” 房间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妹妹谭诺诺。 学校安排的房间，除了宿管那里有备用钥匙之外，谭明只复制两枚钥匙，一把给了柳若馨，一把在谭诺诺那里。 不过他也没想到，那复制的钥匙会这么快派上用场。 “中午家里没人，我没地方去，所以就来这了。” 谭诺诺很是自然的说着，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别样的情绪。 “没人？怎么会没人？” “就是没人啊，柳若馨……”谭诺诺刚想解释，看到谭明那凌厉的眼神，不情不愿的改口，“柳老师有事去找卓老师。” “爱丽丝老师也就跟着去了。” “卓老师？卓纤？”提到卓字，谭明很快想到了二奶奶，他去看望老人的频率算是降下来了。 可柳若馨那实打实的晚辈，往医院跑的次数还是不少的。 “是啊，她们两个去了医院，费老师也有事情，就我和上官怡回去干嘛？一没啥吃的，再就是跑来跑去的只是浪费时间。” “你和上官怡？”环视房间，谭明再次看向谭诺诺，“上官怡呢？” 坐在床边，谭明有些懵，总不能藏在哪了吧？房间就这么大，难不成在上厕所？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她要么在教室，要么去了女生宿舍，我也不确定。” “那你……” 谭诺诺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谭明旁边，“我来这不行吗？” “好吧，只要你乖乖的，我是没什么意见。” 谭明不敢忘却谭诺诺的感情，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哥哥妹妹之间本来没什么，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谭明就很难以平常心去看待了。 哪怕他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是自己的妹妹，可面对女生的主动，一个男生又怎么自缚？ 他要是柳下惠的话，爱丽丝也就不会失身于他，所以他还是很担心的。 “哥……” “嗯？” “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一直都是。” 她抱住了他，谭明不敢动，肩头似乎湿了。 “诺诺，你是我妹妹。”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至少，至少等我长大，在我长大前，给我留些什么好吗？” “我……做不到。” 谭明看向她，“时间或许是这世上最无往不利的武器，可我不能在现在埋下射向未来的子弹。” “如果你问我，我依旧会拒绝，十分干脆的拒绝。” “我不希望现在的手下留情，让你在未来直面撕心裂肺的痛苦。” “可我按捺不住，它只是在为你跳动。”她捂着自己的心脏，泪眼婆娑的说着。 谭明轻抚她的脸颊，为她抹去那喷涌而出的泪水。 “你的心脏从始至终只为你跳，少年的悸动不能说明什么，你需要时间证明，可你为什么不用时间去冷静？” “我不否认你的感情，可你去正视过，了解过它吗？” 谭明长吸口气，满眼复杂的看着身旁的女孩，“诺诺，我不值得，不会给你任何希望，我只是你的哥哥。” “你现在的确需要时间，我等你长大。” 捋上她耳边的碎发，谭明露出善意的笑。 “我知道我说的话可能没什么作用，可你要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以哥哥的身份。” 这已经数不清第几次拒绝了，谭诺诺不是那种爱藏心思的女孩，对谭明的感情毫不隐藏。 只要单独相处，她都从不变心，谭明这次回来，谭诺诺从未放弃，直到现在，她仍旧咬着牙鼓着劲。 哪管谭明说什么，她仍旧没有丝毫放弃的想法。 严师？不，他现在就是个哥哥。 “中午吃东西了吗？” 谭诺诺依旧抱着他，谭明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听到耳边传来细微的应答声。 “嗯。” “那休息会儿？学期要结束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嗯，你就在这儿陪我，哪都不准去。” “好。” 妹妹的要求，做哥哥的自然是要答应的。在她脱鞋上床之后，谭明就坐在床边背对着她。 他没有动，也不敢去看她。 纤细的胳膊伸过他的腰间，环抱着自己的肚子，谭明也是颇感无奈，却也只能默默的坐着。 中午的时间很快，可谭明却觉得有些煎熬，一动不动的坐着，要不是时不时回头看见自己的妹妹。 这不短的时间可能会让他无聊死。 想了很多，谭明一度纠结，不是因为谭诺诺，还是因为爱丽丝。 他对谭诺诺的每次拒绝，何尝不是对以后面对爱丽丝时的演练？他需要狠下心来。 有病又如何？那关自己…… 他还是不能割舍，就像抛不下对谭诺诺的兄妹情。 他也想过，或许自己不是一个正直的人？所谓的底线，所谓的道德，都是在对自己的粉饰。 不说逼到绝路，只是稍稍用力，他就抵挡不住那万千诱惑。 什么只爱一人？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对他虚伪的表现，深度剖析，或许逆来顺受才是他的本性？ 我拒绝，我坚定的拒绝，沦陷？不，那只是我卸下了虚伪，展露了真实的我。 他也害怕，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对谭诺诺这样？ 逆来顺受，一次次的拒绝之后，便是他本性的展露，娇嫩的花展现在他丑陋的面前。 每每看到安睡的她或许才能清醒。 击碎一切，真实的他又是什么样的？是真的有底线，还是披着厚重的羊皮？ 他向往的真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说，最终的丑陋，只能在最美的花前绽放？ 看了眼挂钟，现实的时间将他从那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拉出，或许吧？ 哪怕是真的虚伪，他也想将底线无限的提高。 至少，上次做到了不是吗？ 晃了晃谭诺诺的肩头，“起来了，清醒清醒就去上课。” 谭诺诺被唤醒，似乎中午什么都没发生，零散的头发顾不上整理，趴在谭明身后。 “让我再睡一会儿，你背我去教室。” 谭明没有任何动作，拍了拍她挽在自己脖间的双臂，“别闹，去洗把脸，然后自己去教室。” “可我还想睡会儿。” 冬日里本没有多余的休息时间，不过留宿学校，再怎么样也会有四十分钟的空闲。 合理运用，至少能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正好符合午休的要求，就是起床的话，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十分困难的，哪怕刨除所有的个人原因，冬日的被窝仍旧是使人沉睡的催眠法器。 谭明预留的时间不少，但最终还是浪费了十分钟，这便意味着一件事情。 要去教室的话，谭诺诺一路上就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