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机灵的松田课长

东京警视厅，刑事部，一处课长办公室。 搜查一课的课长松田安弘正坐在办公椅上，微微后靠，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已经有些发福，有着很多中年男人都有的啤酒肚。 身穿一身警视正的制服，头发向后梳得井井有条，油光满面，看起来有些油腻。 现在，他的身心有些疲惫。 前几天，他突然收到下属的报告，说什么有境外势力在与日本国内的极道暗中接触。 听说还是墨西哥的黑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墨西哥这个国家，只能说懂的都懂，是一个面粉大国。 黑帮遍地走，连国家政府都不放在眼里。 这件事，如果是假的，倒还好，如果是真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总之，这几天他都在忙着查这件事。 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他可以暂时摸摸鱼。 松田安弘将转椅转向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微微出神。 他不禁开始回忆起年轻的时候。 自己的出生地是一个小地方，大学毕业后，他就做了一个当地警察署的普通巡查。 好不容易熬过几年，当上了巡查部长，最后，一路晋升，从家乡被调到东京警视厅，现在已经成为了搜查一课的课长。 无论是谁看了一眼他的履历，都要夸一声牛逼！ 他从一个普通的小巡查，一路晋升，最后成为东京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的课长，靠的不是别的什么，就是他那一手讨好上司的能力。 想当年，他刚刚担任上巡查部长，就碰上一个极道火并的案件。 其他巡查部长都不敢接，生怕沾染上半点麻烦。 而他最后接了。 一个五十多人的极道火并现场，最后全部被他结为自杀！ 他深知，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发生这么多人死亡的案件，往大了说，是一场震惊全国的惨案，是要警察署的署长是要向全国人民磕头谢罪，说着“红豆泥私密马赛”最后引咎辞职的。 当然，自己这些下属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能保住工作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如果往小了说，死的只是一群极道而已。区区一群小地方的极道，只不过是社会的人渣败类，连警察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普通民众更不会关心他们的生死，死了就死了。 松田安弘把他们结为自杀，他的上司也没说什么。 不如说，他的上司的心里反而更加高兴，这可是让他避免了一个大麻烦。 当然，他的上司明面上肯定不能表扬他在这件事上做得好，不过，在暗地里，已经开始欣赏他了。 在后面，他的上司已经会不露痕迹地暗中提拔他了。 这都是多亏他那一手讨好上司的能力。 说的直白点，就是拍马屁的能力。 一路晋升，他也换了不少上司。 每换一个上司，他都会全力去暗中调查上司的喜好。 当然，不能被发现，被发现还能叫暗中调查吗？ 总之，一路晋升，几乎所有的上司都对他很满意。 所以说，在体制内工作，最重要的不是什么能力，而是让自己的上司感到满意，做一个马屁高手！ 不如说，会拍马屁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其实也遇到过不喜欢下属拍马屁的上司。 对于这种情况，他则会灵活变通。 对不喜欢马屁的上司不拍马屁，本事就是一种拍马屁！ 什么叫能力，这就叫能力啊~~（战术后仰） 在他这种对职场融会贯通的能力加持下，他遇到的所有上司，不说全都很欣赏他，至少也不会讨厌他。 当然，作为一名警察，他虽然不看重警察的查案能力，但他也不是完全不查案。 他很懂得什么叫做案件的轻重急缓。 对于那种什么极道的内部矛盾，死了几个人，或者街头的小混混死了几个什么的，只要不影响普通民众的生活，都是很无所谓的案件，最后怎么样结案都行。 对于那些影响到普通民众生活的案子，有民众报警或者反馈什么的，就需要多加重视了。 不过重点不在案件本身，而在于怎么样才能让民众满意。 只要让民众满意了，最后案件怎么结还不是自己来定。 松田安弘深谙这些道理，才能在警视厅混的顺风顺水。 …… 松田安弘回过神来，回顾自己年轻时的经历，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自豪的微笑。 现在，他已经是东京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的课长，是很多底层警员遥不可及的存在。 他已经不需要像年轻的时候办案处处都要自己动手，也不需要太过于处心积虑去讨好上司了。 其实，主要是因为他了解到自己现在这个上司，警视厅刑事部的部长并不是一个喜欢马屁的人。 在他这个年纪，往上爬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考虑到部长并不看重自己，这个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不过，他已经知足。 他现在的想法已经不是晋升到更高的位置，而是稳住自己现在的地位。 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漂亮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 他现在的生活重心是家庭，而不是工作。 到他这个位置，已经不用事事自己操心。 他会把能安排出去的活全部交给自己的下属来办，而自己只是看看下属办案的报告，提提意见。 只有东京发生什么大案子，才会轮到他出马。 而平常的工作时间，自己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风景，一到下班时间，准时下班。 不过最近，松田安弘有些不太想太早回家。 甚至车都开到了家门前，他都会选择在车里先刷刷手机，打发打发时间。 倒不是他不喜欢自己的家人，只是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 男人到了中年，各种方面的精力都会下降，但女人则相反，他的妻子不但精力没有下降，反而更旺盛了。 每天睡前就得把自己给榨干，甚至有时候，他的妻子多余的精力没处发泄，就会提前把他拖去办事。 最近，每次听到妻子那句“肘，跟我进屋”，那更是冷汗都要下来了呀。 为了避免被压榨，有时他还得找借口去给女儿辅导功课。 女儿是挺开心的，他就觉得很难受了。 辅导一个小学女生的功课，别提有多无聊了。 而且关键在于有些题他甚至都不会做。 这些小学老师到底出的什么题啊？ 等他找到机会，一定要去投诉小学的教研组！ 脑海想着这些话题，松田安弘皱着眉头。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休息时间，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扰我？ 不过也只是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 毕竟他在这个位置好几年了，心理素质已经很好了，不会随意地向自己的下属发脾气。 “进。” 门被推开，走过来一个身穿警部制服的男人，是搜查一课的系长，名字叫远藤勇诚，相当于队长。 他长着一张国字脸，身材挺拔，面色严肃，用一种浑厚的嗓音开口： “课长，前几天我们在新宿的歌舞伎町发现了一个案子，我觉得要向您汇报一下。” “嗯，你说吧。” 松田安弘有些心不在焉。 “现场有两人被人用锐器击杀，他们的身份经查明，是附近街头的小混混。还有……” “定为自杀。” “啊？什么？” “啊，不是，咳咳。” 松田安弘有些尴尬地用手捂住嘴，干咳了两声。 他不小心把年轻时候的办的案子直接套用了过来。 毕竟，这里是东京警视厅，不是什么小地方的警察署，不能随意结案。 松田安弘又开口道： “只是小混混啊，死了就死了，这种案子向我汇报什么” 远藤勇诚挠了挠脑袋，说道： “其实那两个小混混不是关键，关键是现场太过诡异。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大量的人体碎块，经过dNA检测，不是那两个死者中任何一个人的，我们猜测现场有第三个死者，而且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其诡异，就像……” “就像什么！” 这时松田安弘终于被勾起了兴趣。 这个案子有些不寻常啊。 远藤勇诚再次开口： “就像凶手把一个炸弹装入被害者体内，然后引爆。但是，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炸弹引爆的痕迹，都觉得这个案子不同寻常。于是我就来找您了。” 松田安弘用手抚着下巴，皱着眉，沉思着。 他有一种直觉，他觉得这个案子一定是一个大案！ 他觉得凶手近期还会有所行动。 想到这，他突然有些烦躁。 可恶！又要忙起来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面色焦急的警员冲了进来。 还来不及接受松田安弘的呵斥，他就开口说道： “课长！大事不好了！红川组的人全……全死了！” 松田安弘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的直觉来的也太快了吧！